放走墨尘派来的“商人”后,黑风寨平静了几日。但轩辕战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墨尘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苏清月在京城的动作,也定然不会停歇。
他每日除了处理寨中事务、照看地里的庄稼,更多的时候,是独自站在黑风山的悬崖边,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
萌恬恬知道他在想什么。离京百里的饿殍、苏博文的贪腐、苏清月的伪善……这些事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真正平静。
“又在想京城的事?”这天傍晚,萌恬恬端着一碗热汤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轩辕战没回头,声音低沉:“老疤传回消息,苏博文借着‘清查流民’的名义,抓了不少无辜百姓,说是‘通匪’,其实就是想搜刮钱财。”
“太过分了!”萌恬恬气得发抖,“就没人能管管他吗?”
“朝堂之上,他党羽众多,谁敢管?”轩辕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皇上年迈体衰,早己被他蒙蔽,恐怕到现在还以为苏博文是个‘忠臣’。”
他转过身,看着萌恬恬,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时候我真觉得,这天下,早己烂到根里了。就算我们找到了证据,递回京城,又能改变什么?”
萌恬恬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轩辕战如此动摇,他的眼神里,除了愤怒,竟还有一丝……绝望。
这让她心里一紧。
“将军,你不能这么想。”她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说,“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那些贪官污吏,是为了小石头,为了那些难民,为了所有还在受苦的百姓!就算改变不了整个天下,至少我们能守住黑风寨,守住眼前这些人啊!”
轩辕战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沉默了。
他想起了那些啃树皮的孩子,想起了难民们感激的眼神,想起了寨里升起的炊烟……这些画面,像一缕微光,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但随即,苏博文的嘴脸、苏清月的伪善、离京百里的饿殍又涌上心头,让他再次陷入冰冷的愤怒。
“你不懂。”他抽回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有些黑暗,不是靠一点点温暖就能照亮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萌恬恬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心里又急又慌。
【系统提示:主目标因“现实困境”产生强烈负面情绪,出现“信念动摇”,黑化值+1%,当前4%!】
看到系统提示,萌恬恬的心沉了下去。这是这么久以来,黑化值第一次回升。
她知道,轩辕战不是真的冷漠,他只是被现实的残酷刺痛了。他习惯了冲锋陷阵,却在面对这盘根错节的黑暗时,感到了无力。
晚上,轩辕战把自己关在木屋里,谁也不见。豹哥和林文轩都很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萌恬恬思来想去,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红薯粥,敲了敲他的门。
“将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饭总要吃的。”她轻声说,“这红薯是我们自己种的,你尝尝。”
门内没有动静。
萌恬恬没放弃,继续说:“小石头今天问我,什么时候能再种土豆,他说想学着自己种,以后就能给弟弟(那个没撑过来的孩子)‘留’一份了。你看,就算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他们还是在努力活着啊。”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不是说过,要为这片土地撕开一道光吗?难道你要食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轩辕战站在门后,眼眶有些红,眼神却比傍晚时清明了许多。他看着萌恬恬手里的红薯粥,又看了看她泛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我没食言。”他低声说,接过了那碗粥。
红薯粥是温热的,甜丝丝的味道滑入喉咙,仿佛也暖了他冰冷的心。
“对不起。”他看着萌恬恬,语气里带着歉意,“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我知道你很难受。”萌恬恬笑了笑,“但我们不能被打倒啊。就算前路再难,我们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不是吗?”
轩辕战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动摇渐渐消散。他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陷入了黑暗的漩涡,是她及时把他拉了回来。
他举起粥碗,一饮而尽,然后对萌恬恬说:“明天开始,加快速度查墨尘和苏博文的罪证。老疤说,那个藏赈灾粮的仓库,他己经找到了具置。”
“真的?”萌恬恬眼睛一亮。
“嗯。”轩辕战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是时候,给他们找点麻烦了。”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唤醒”主目标信念,负面情绪消退,黑化值-1%,当前3%!】
窗外的月光再次变得明亮。轩辕战看着手里空空的粥碗,突然明白,所谓的光,其实一首都在。
它不在遥远的京城,不在虚无的承诺里,而在身边人的笑容里,在一碗温热的粥里,在那些即使身处绝境,也从未放弃希望的人眼里。
他不能让这束光熄灭。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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