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操场上,林战独自坐在长椅上,揉着手上的淤青。
林战低着头,他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纤细的手,递过来一包免签棉签和一小瓶碘伏。
路灯下,那双手白皙纤细的手指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林战顺着手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高三(1)班的苏晴。
苏晴长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孩,皮肤白得透光,长一双好看的杏眼,睫毛轻轻颤动。
她穿着简单的校服,却掩不住清丽的气质,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
林战愣了一下,想着这么晚了她怎么在这。
“你的手……受伤了,我给你擦点药吧。”苏晴的声音轻柔,小心翼翼道。
她低头看着林战手上的淤青,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林战回过神,赶紧收回目光,语气有些生硬:“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接过棉签和碘伏,低下头,避开苏晴的视线。
他知道苏晴,隔壁班的学霸,成绩不比他差,性格却低调高冷。
每次课间,他都能感觉到一束目光从教室门口偷偷飘来,落在他的座位上。
他一首装作没看见
苏晴咬了咬唇,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她站在原地,手指绞着校服一角,眼神复杂。
林战打开碘伏,蘸了棉签,粗鲁地擦在淤青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战擦完伤口后,说了句:“谢谢”,便拎着书包离开了。
苏晴看了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转身离开。
城市边缘的一栋老平房里,林战的家简陋得像个老旧的仓库,墙角堆着几袋米面,桌上摆着两碗吃剩的稀饭。
林震霆坐在一把吱吱作响的木椅上,皱纹深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穿着不知道多少年的军绿色衬衫,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眼神深邃得像在凝望另一个世界。
照片里,年轻的林震霆身着军装,胸前挂着几枚勋章,身后是一面鲜红的军旗。
他身边站着几名同样年轻的军人,笑容灿烂,仿佛刚从战场凯旋。
照片角落,有一对手牵手的年轻夫妇,眉眼间依稀有林战的影子。
那是林战的父母。
林震霆的手指轻轻着照片,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己经晚上6点了。
林战还没回家。
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屋内,将饭菜用蒙布盖上。
此时院里的门开了。
“回来了?”老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当他转身看到林战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淤青时,花白的眉毛顿时拧成了结:“又跟人动手了?”
林战下意识把手臂往身后藏了藏:“没事,小摩擦。”
柴刀“咣当“一声被扔在木墩上。
林震霆大步走来,粗糙的拇指不由分说地按上孙子渗血的嘴角。
老人掌心的老茧磨得生疼,带着松木和铁锈的气味。
“这叫小摩擦?”指尖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林战张了张嘴,却见爷爷己经转身。
“洗手吃饭。”老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林战默默走到角落的脸盆前,冰凉的水刺痛了手上的擦伤。
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稀饭,咸菜嚼在嘴里索然无味。
自记事以来,这个家始终是这样——沉默的晚餐,爷爷偶尔的训诫,以及那些永远得不到答案的疑问。
他知道爷爷是参加抗战的老兵,从小,爷爷就用军队那套严格要求他:
五点起床,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吃饭不许出声...但关于父母的事,老人总是三缄其口。
“今天...”老人突然开口,又戛然而止。
他盯着孙子青紫的嘴角,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药箱拿来。”
林战咀嚼着粗茶淡饭,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墙上那张全家福。
在林战的记忆里,父母总是来去匆匆。
每隔三五个月,他们才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每次回来,最多待上十天半月,就会再次消失。
他们从不说去了哪里,只反复叮嘱林战要听爷爷的话。
父母最后一次离家时,父亲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按在林战肩上:
“战儿,这次可能要久一些。”
他的声音比往常都要低沉,眼底藏着林战看不懂的情绪。
母亲蹲下来紧紧抱住他,林战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硝烟味。
“要听爷爷的话。”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走,就是七年。
那年他十岁,如今记忆中的面容己经模糊。
十五岁那年,林战偷偷收拾了背包,带着攒下的零花钱要去寻找父母。
爷爷在车站截住了他,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战儿,你找不到的。”
雨水顺着爷爷的皱纹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有些路,只能他们自己走完。”
林战至今记得爷爷说这话时的眼神——那双经历过战火的眼睛里,竟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无力感。
从那以后,每当问起父母的下落,爷爷只会沉默地擦拭那个上了锁的刻着“开国”二字木箱。
........................
第二天上课。
高三(2)班的语文课堂上,张老师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一本语文课本,语气冷淡:“林战,起来回答问题。”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翻开课本,指着一首古诗:“《蜀道难》的最后一句是什么?背出来,一个字都不能错。”
林战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迅速回忆。
他成绩优异,对这首诗烂熟于心,开口背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最后一个字,他稍稍停顿,确认无误后吐出:“嗟。”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李老师却皱起眉,冷冷道:“错了。应该是‘侧身西望长叹息’。最后是‘叹息’,不是‘咨嗟’。站到后面去,反省反省!”
林战愣住,课本上明明写的是“咨嗟”,他背得一字不差。
他忍不住开口:“老师,课本上是‘咨嗟’,我没背错。”
此话一出,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
赵天宇在后排阴阳怪气,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敢挑衅道:“哟,野种还敢顶嘴?以为自己是状元啊?哈哈哈!”
张老师脸色一沉,拍了拍讲台:“林战,你还狡辩?课本上就是‘叹息’!站到后面去,罚站一节课!”
她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没翻开课本核对。
林战攥紧拳头,他扫了眼课本,确认自己没背错,但张老师,明显在偏袒赵天宇。
赵天宇不时丢来纸团,上面写着“野种”“舔鞋”之类的字眼,砸在林战脚边,引来一阵低笑。
张老师视而不见,甚至在下课前又点名表扬赵天宇:“赵天宇,最近作业完成得不错,值得表扬。”
这时候,班主任李老师突然推门而入,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班主任的威压吧,果然恐怖。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罚站的林战身上。
“林战,”李老师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窃笑戛然而止,“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后排,“那个...天宇啊,你也来。”
赵天宇嚣张地踢开椅子,经过林战身边时压低声音:“你完了,在哈城,老子就是天。”
他故意撞了下林战的肩膀,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
走廊上,赵天宇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对林战做口型:“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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