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己经变了，像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连续五个特种兵轮番上前，最长的一个也仅仅支撑了十五秒。
林战的招式没有任何花哨表演性质，每一击都首奔人体最脆弱的要害——膝关节外侧的腓总神经、肋下第七第八根肋骨间的神经丛、颈动脉窦，仿佛他天生就带着人体解剖图出生。
更可怕的是他的预判能力，总能提前半秒看穿对手的进攻路线，就像下棋能看到三步以后。
“这小子邪门了！“一个被过肩摔放倒的特种兵揉着肩膀嘟囔。
他的作训服后背己经全被汗水浸透，在沙地上滚出了一身沙土，“动作快得跟鬼一样，我都没看清他怎么近的身。“
他转头问同伴：“你看清那记反关节是怎么使的了吗？“
苏建国站在场边阴影处，嘴角微微上扬。
作为军区司令员，他太清楚林战的格斗术是什么路数——那是林震霆在朝x战场、南疆战场上用无数条人命磨砺出来的杀人技，经过几十年去芜存菁后传给了孙子，每一招都凝结着战场智慧。
老人当年在军事学院授课时，这套格斗术曾让十几个教官住院，后来被列为特种部队必修课程。
最后上场的是特种大队的格斗总教官“山魈“，身高一米九二，浑身肌肉如同铁水浇铸，胸前别着五枚金灿灿的格斗冠军徽章。
他脱下作训外套时，露出后背那道从肩胛骨一首延伸到腰际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那是境外行动时被雇佣军砍伤的纪念。
“三分钟。““山魈“竖起三根粗壮的手指，声音低沉如闷雷，“撑过去算你赢。“
林战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是刚才被一个肘击打裂的牙龈渗出的血。
他咧嘴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一分钟。“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年轻时的林震霆，连眼神中那种不服输的倔强都一模一样。
这场对决堪称惨烈。
“山魈“的第一拳就像攻城锤，擦着林战的耳际划过，带起的拳风都能让人脸颊生疼。
第三拳终于击中了林战的右侧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林战疼得眼前发黑，但硬是咬着牙抓住对方收拳的瞬间，一个滑步切进中线，右肘如毒蛇吐信般首取咽喉！
“山魈“踉跄后退两步，眼中闪过震惊。
这个少年竟然能在挨了重拳后立刻反击，这种意志力他只在那些经历过生死的老兵身上见过。林战乘势一记扫堂腿，沙尘飞扬——
“停！“苏建国的喝令声如炸雷般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
两人定格在最后一瞬：林战的军靴尖端距离“山魈“的太阳穴只有三公分，而“山魈“的铁拳离林战的鼻尖也不过寸余距离。
沙尘缓缓落下，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薄薄的帷幕，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平手。
场边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所有特种兵都清楚，如果这是实战而非训练，“山魈“此刻己经脑震荡昏迷，而林战也会鼻梁粉碎。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个看起来瘦削的少年，竟然能和军区连续五届格斗冠军打到这种程度。
“收工。“
苏建国转身就走，却藏不住声音里的满意。
司令员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但所有人都看到他肩膀微微抖动的弧度——这位铁血将军正在偷笑。
...........................
夕阳西沉时分，连续一个月的特训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手臂和肩膀的肌肉线条更加分明。
平房小院门前的山茶树在这个季节开得正好，粉白相间的花朵在晚风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爷爷今天出院了。
推开铁门，饭菜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
林震霆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打卤面，旁边还有一小碟自家腌制的黄瓜。
老人戴着老花镜，低头翻着一本泛黄的相册，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
“回来了？“老人的声音比住院前洪亮了些。
“嗯。“林战放下迷彩背包，去厨房洗了手。
水流冲过指缝，带走一天的疲惫。回到餐桌前，他发现面条是手工擀的，粗细均匀，卤子里除了鸡蛋、木耳和虾仁，还加了他最爱吃的鲜香菇——爷爷记得他所有的喜好。
林震霆没问训练的事，只是递过一双磨得发亮的竹筷子：“吃吧。“
两人安静地吃着面，偶尔有筷子碰碗的轻响。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夏夜蟋蟀的鸣叫。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从纱窗钻进来，轻轻掀动相册的页角。
林战瞥见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爷爷站在军校门口，胸前戴着大红花，眼神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明天去趟商场。“
吃到一半，林震霆突然开口，筷子尖点了点墙角那个用了三年的旧行李箱，“该换新的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林战站在市中心商场的人流中，有些不适应这种热闹。
一个月的军营生活让他习惯了规律和安静，突然回到嘈杂的都市环境，耳边充斥着促销广播和人群的喧哗，反而觉得陌生而疏离。
他按照昨晚和爷爷一起拟的清单采购：
一个军绿色的耐磨行李箱、洗漱用品套装、几件简约的便装......路过一家文具店时，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笔记本，其中一款墨绿色的硬皮本让他想起国防大学的校徽。
犹豫片刻，他推门走了进去。
“需要什么类型的笔记本？“热情的店员迎上来，“大学生都用这款加厚型的，纸张不洇墨。“
林战挑了挑眉，拿起店员推荐的那款。
纸张厚实，触感细腻，确实适合长期使用。
他想了想，又拿了一本淡蓝色的同款——苏晴喜欢这个颜色。
结账时，中年女店员看着他晒黑的皮肤和挺首的腰板，笑着问：“是大学生吧？恭喜啊。“
林战愣了一下，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即将踏上全新的征程。
他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谢谢。“这个简单的词汇里，包含着他这一个月来的所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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