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城别墅区，一栋三层豪华别墅。
客厅里，赵天宇斜靠在真皮沙发上，脸上还带着淤青。
“爸，”他扯动嘴角的淤青，疼得倒抽冷气。
“那姓林的野种真他妈邪门。”
啤酒罐"砰"地砸在桌上，“我们七八个人围他一个，结果全被他放倒了！您看看我这脸——”
赵志强，西十多岁，西装革履，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根粗金链子，透着一股暴发户的土豪气。
他叼着雪茄，吐出一口烟雾，嗤笑道：
“儿子，放心！那林战算什么东西？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也敢跟你叫板？老子昨晚己经跟公安局的你二叔打好招呼了，今晚就派人把他抓进去，关他一个月，让他连社会考生的身份都报不上！”
赵天宇眼睛一亮，哈哈大笑：
“一个月？爸，您这招够狠！高考就一个月后，他一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哈哈哈，野种还想翻身？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赵志强眯着眼，语气阴狠：
“翻身？老子让他这辈子都爬不起来！敢惹我们赵家，怕是不知道哈城的天姓什么！告诉你，儿子，我不光要让他蹲号子，还要派人把他家那破平房拆了！一个糟老头子带着个野种，住那种猪窝一样的房子，留着也是碍眼！”
赵天宇拍手叫好，脸上的青肿似乎都不疼了：
“拆！必须拆！爸，您再让二叔找几个混子，进去把那野种揍一顿，最好打断他两条腿！等他出来，没家没学上，我看他怎么活！哈哈哈，敢跟我赵天宇斗，老子让他跪着叫爷爷！”
赵志强冷笑，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
“放心，你二叔在公安局说了算，林战那小子的档案我都让人改了，写上‘暴力倾向，扰乱治安’，这辈子他都别想考大学！至于他那糟老头子，哼，穷得叮当响，也敢跟我赵志强叫板？明天我让人把他们家拆成废墟，看他还怎么嘴硬！”
父子俩对视一眼，笑得肆无忌惮，客厅里回荡着他们的狂笑，像恶狼在分享猎物的血肉。
赵天宇举起啤酒罐，恶狠狠道：“林战，你等着，老子要让你知道，惹了赵家，下场比死还惨！”
林战家中。
破旧的平房里，林战坐在木桌旁，低头吃着稀饭。
爷爷林震霆坐在对面，沉默地剥着花生，眼神深邃，像在思索什么。
林战放下碗，低声道，“今天王校长骂您是糟老头子，还让我滚回去捡垃圾……我咽不下这口气！”
林震霆手一顿，花生壳被捏得粉碎。
他抬头看向林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战儿，他们骂我没关系，但欺负你，就是踩了我的底线。”
“明天，我跟你去个地方，找人要个公道。”
林战愣住：“去哪儿？”
还没等林震霆回答。
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门外传来厉声呵斥：“开门！公安局办案！”
林战与爷爷交换了一个眼神，老人微微颔首。
少年刚拧开门锁，三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就蛮横地撞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颧骨高耸的瘦高个，警号“037152”——张强。
“你就是林战？”张强用警棍挑起少年的下巴，目光像打量牲口般扫视。
“涉嫌校园暴力，致多人轻伤。”
他突然扯过林战手腕，"咔嗒"一声扣上手铐，“跟我们走一趟！”
林战挣动被反剪的双手：“张警官，昨天是赵天宇带人围殴我，有监控为证——”
“闭嘴！”张强猛地将少年抵在墙上，手铐链条勒进皮肉。
“赵局长亲批的案子，轮得到你狡辩？”他转头对同伴使个眼色，“去里屋搜搜，看有没有管制刀具。”
始终沉默的林震霆突然起身，老式藤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老人仅用三步就横亘在警察面前，洗得发白的87式军装无风自动。
“赵局长？”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戳向张强胸口，“人民警察，什么时候成了赵家私兵？”
张强被这气势逼得后退半步，警徽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摇晃。
他强撑着抽出警棍：“老东西，再妨碍执法连你一起拘！”
棍头几乎戳到老人鼻尖，“赵局说了，这小子至少拘三十天！”
说着就拽着林战往门外拖。
“好！好！好！”林震霆突然大笑：“真当哈城姓赵不成？！”
“老棺材瓤子，”张强在门槛处回头，警棍狠狠砸向玄关的玻璃柜。
“明天拆迁队就来推平你这狗窝！”玻璃爆裂声中，少年被粗暴地塞进警车。
“还有，哈城姓啥不知道，但肯定不姓林！”
说完，带着林战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屋林震霆站在堂屋中央，苍老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老人转身走向角落那个樟木箱，箱盖上"开国"两个个褪色红字依稀可辨。
他猛地掀开箱盖，尘封多年的军装静静躺在其中——墨绿色的布料上，十余枚勋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一等功、二等功、战斗英雄|、开国...每一枚都浸染过战火与鲜血。
“好一个赵家。”林震霆粗糙的指尖抚过勋章，“真当我林家无人？”
他缓缓将军装披在肩上，勋章碰撞发出清脆的铮鸣。
老人对着警车离去的方向，突然挺首了佝偻的背脊，右手抬起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动作让他的旧伤隐隐作痛，却让浑浊的双眼重新燃起锋芒。
“小子们记住了，”他对着空荡荡的堂屋说道，每个字都像子弹般铿锵有力，“这天下——永远姓'共'！”
“是人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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