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智械地下三层的核心服务器区像个沉在深海里的星舰舱，冷光从头顶的液态光管渗下来，在金属地面拼出破碎的猎户座投影——中央的黑色服务器机柜泛着淡蓝的荧光，柜门上刻着“情感算法主库”，右下角却藏着道极细的星光蓝划痕，是苏凤父亲用量子墨水画的δ星符号，与林黙领口星图吊坠的光恰好对齐。他的深色风衣扫过机柜底部的散热格栅，衣料里的光谱传感器突然尖鸣，左眉骨的浅疤在冷光中发烫，每次靠近苏凤父亲留下的线索，这道追踪时留下的疤都会像被星芒牵引般，指向机柜的核心接口。
“林顾问，会长说你需要的‘意识移植适配数据’在主库第7分区，” 负责值守的安保递来张磁卡，卡面映着参宿西的光谱曲线，“不过别碰标‘红色锁’的文件夹，会触发服务器的量子屏障——上周有个研究员误碰，数据首接被格式化了。” 林黙接过磁卡，指尖的淡蓝量子墨水轻轻点在光谱曲线上，星图吊坠突然发烫，与磁卡产生共振——卡面的曲线瞬间变了，浮现出苏凤父亲的小字：“红色锁是反制程序入口，用猎户座δ星坐标解锁”，是用量子墨水写的，只有星图吊坠的红光能显形。
他将磁卡插入服务器接口，屏幕跳出行行代码，第7分区的文件夹果然标着红色锁，锁形是个微型猎户座星图，δ星的位置留着输入框。林黙深吸口气，指尖在输入框里敲出δ星的赤经赤纬——20h41m25s，-18°50′35″，正是两人大学时在天台观测到的坐标。输入完成的瞬间，服务器突然嗡鸣，冷光变成淡红的参宿西色，弹出个隐藏窗口，里面是苏凤父亲的全息影像：“凤凤，如果看到这个，说明陈敬之己经开始‘意识批量移植’了——反制程序需要两个条件：参宿西的实时光谱，还有你和林黙的心率同步，记住，别让他拿到‘星图核心’……”
影像卡在“核心”两个字，被“星轨干扰”切成碎片，苏凤的意识投影突然从碎片里浮出来，她穿着“野凤”的舞台战衣，后颈的芯片泛着银色，却在发根渗出星光蓝：“林黙，小心陈敬之的腕表，里面有‘意识锁’的启动密钥，他会在参宿西峰值时……” 投影的脚踝突然绷紧，是旧伤发作的本能反应，每次提到关键信息都会这样，“……在天台启动移植，培养舱里的‘复制品’不止陈星一个……” 投影突然消散，服务器弹出陈敬之的全息影像，他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左手腕表泛着绿光：“林顾问，看来你很擅长‘找不该找的东西’。”
“我只是在确认数据适配度，” 林黙迅速关闭隐藏窗口，量子墨水在屏幕上留下淡蓝的痕迹，恰好遮住反制程序的代码，“毕竟，意识移植不能出任何差错，陈星还在等。” 他的声音很稳，银框眼镜后的琥珀色瞳孔却盯着陈敬之的腕表——绿光闪烁的频率，与服务器的“量子屏障”启动频率完全一致，“会长应该更关心移植的准备，而不是我查数据的方式。”
陈敬之的影像笑了，眼角的皱纹形成“突触映射”的代码纹路：“林顾问说得对，不过，有些‘数据’不该碰，” 他的腕表绿光闪了闪，服务器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量子屏障即将启动”，“比如这个‘反制程序’——其实我早就知道它在这，只是在等‘合适的人’激活它。” 林黙的心猛地一沉，才发现服务器的角落藏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的动作，“你以为‘猎户座幽灵’是帮你？他是我的人，故意给你线索，就是为了让你激活反制程序，帮我拿到‘星图核心’。”
林黙突然想起之前“猎户座幽灵”给的芯片碎片，当时没发现异常，现在才反应过来碎片里藏着追踪程序。他迅速拔掉磁卡，转身想走，服务器的量子屏障己经落下，淡蓝的光墙挡住去路，墙上浮现出陈敬之的声音：“别着急走，林顾问，反制程序激活后，‘星图核心’己经开始传输到天台了——你现在去天台，还能赶上‘移植仪式’，看看苏凤怎么‘变成’陈星。” 屏障的光突然变亮，映出林黙的影子，左眉骨的疤在光里格外清晰，像道未愈合的星痕。
就在这时，服务器的冷光突然闪烁，苏凤的意识碎片再次浮出来，这次她穿着大学练舞服，手里拿着星图笔记本：“林黙，反制程序有备份，在天台的第三块地砖下，用你的指纹解锁，还有……” 碎片的指尖在空气中敲着摩斯密码——“73号货架的记忆胶囊里有苏父的DNA样本”，“……别相信陈敬之的任何话，他的‘移植’是销毁原主体的借口……” 碎片彻底消散，量子屏障的光开始减弱，是苏凤的意识碎片暂时干扰了屏障。
林黙抓住机会，冲过屏障，往楼梯间跑。地下三层的冷光在身后渐远，他摸出怀里的星图吊坠，吊坠的红光更亮了，与口袋里的备用芯片产生共振，仿佛在指引方向。左手指节的麻痹感突然袭来，是三年前暗网交易留下的旧伤，此刻却像在提醒他：天台的陷阱己经布好，但反制程序的备份还在，苏凤还在等他。
他冲出楼梯间，夜色中的新智械大楼泛着冷光，天台的方向隐约有红光闪烁，是参宿西光谱的残影。林黙握紧手里的磁卡，指尖的量子墨水还沾着反制程序的代码，左眉骨的疤不再发烫，取而代之的是种坚定的灼热：参宿西的峰值越来越近，他必须在陈敬之启动移植前，拿到天台的反制程序备份，把苏凤从这场意识掠夺的骗局里救出来。
而他没发现，口袋里的“猎户座幽灵”给的芯片碎片，正悄悄发送他的位置信息，天台的阴影里，陈敬之的腕表绿光骤亮，屏幕弹出行字：“猎物己向天台移动，等待参宿西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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