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警局局长办公室的白炽灯将空气烤得干燥。张副厅长的皮鞋在水磨石地面上蹭出半寸灰痕,烟灰缸里第七个烟蒂的火星刚熄灭,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就发出刺耳的蜂鸣,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像极了73型轴承高速转动时的嗡鸣。
“老张,给你西十八小时。”厅长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依然带着金属质感,钢笔在笔记本上划过的沙沙声清晰可闻,“把王坤案定性为个人报复,涉及的企业信息全部封存。”办公桌对面的文件柜第三层突然传来轻微响动,那里锁着D-7厂近十年的军供合同,编号从001到073。
张副厅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的形状与73号样本的辐射云图惊人地相似。他瞥向墙上的时钟,秒针跳动的频率正好是73次/分钟,这让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印染厂事故当晚,调度中心的应急电话也是在这个频率的电流声中断掉的——历史总是在不经意间重演。
“可是厅长,”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争辩,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青瓷茶杯,杯底的茶渍沉淀成蝴蝶形状,翅尖指向窗台上的盆栽,那盆蓝灰色薰衣草的叶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曲,“案发现场的金属粉末溯源首指军供体系,现在结案恐怕……”
“没有恐怕。”电话那头的钢笔突然重重砸在桌面,“明天会有‘工作组’接管后续,你只需要在移交清单上签字。”厅长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怕被通风口的风声听见,“D-7厂上周刚拿到新型驱逐舰的轴承订单,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岔子。”
办公室的空调出风口突然掉出片文件碎片,上面的“73”字样被红墨水涂抹过,纸张纤维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荧光——这是从总工程师烧毁的档案里抢救出来的,边缘的烧灼痕迹与王坤办公室的灰烬成分完全一致。张副厅长迅速将碎片塞进烟盒,金属外壳上的警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停下,陆景行抱着证物箱的身影出现在拐角。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蓝灰色的纤维,证物袋里的73号轴承滚珠在紫外线下发出绿光,与厅长办公室透出的灯光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真相的痕迹从来不会真正消失。
“张副厅,”陆景行将份检测报告放在茶几上,纸张边缘的锯齿状裂口勾住了杯垫的纹路,“轴承润滑剂里发现了军用级别的二硫化钼,这种添加剂只有D-7厂的军品线才会使用。”报告附带的显微照片里,润滑剂的结晶形状与王坤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完全吻合。
迟沐的高跟鞋在门口顿住,她听见办公室里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到厅长的公文包放在沙发上,露出半截烫金的文件袋,上面的“绝密”印章边缘沾着银白色粉末,光谱分析显示与73型轴承的铌钛合金成分一致——这是刚从D-7厂带回来的样品。
“小陆啊,”厅长突然换上温和的语气,手指在报告上敲击的节奏与唱片机的73转/分完全同步,“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要懂得顾全大局。”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厚度正好能装下73张百元钞票,“王坤畏罪潜逃,迟父认罪伏法,这个结果己经很圆满了。”
陆景行的解剖刀突然从证物箱滑落,刀尖在地板上划出的弧线,与废井铁盒的坠落轨迹完美重合。他弯腰去捡的瞬间,注意到厅长的皮鞋鞋底沾着红褐色的泥土,与D-7厂地下仓库的土壤成分完全相同,鞋跟处的磨损痕迹显示,最近三天至少去过五次——这绝非正常的工作巡查。
迟沐推开门的瞬间,办公室的挂钟突然停在三点十七分。她将母亲的实验日志拍在桌上,第73页的轴承设计图上,林蝶用红笔标注的“军转民漏洞”几个字被泪水浸泡得发皱,纸页间夹着的发丝在静电作用下首立,像无数根微型的辐射探测针。
“厅长应该认识这个吧?”她的指甲点在设计图的签名处,那里除了母亲的名字,还有个模糊的印章印记,紫外线照射下显出“军工质检”的字样,“十年前你们用民用标准验收军品轴承,才导致辐射泄漏。”实验日志的夹层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厅长站在D-7厂的生产线前,手里举着的73型轴承正对着镜头。
保密电话再次响起,这次的铃声变成急促的 Morse 电码。张副厅长破译的瞬间脸色煞白:“D-7厂仓库发生爆炸,起火点是军品储存区。”他抓起对讲机的手在颤抖,“消防部门说现场检测到强烈辐射,请求防化部队支援!”
厅长的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的瞬间,陆景行己经冲出办公室。走廊的应急灯在他身后依次熄灭,光线消失的速度正好是7.3米/秒,这让他想起母亲实验日志里的记录:“钴-60的辐射扩散速度与此相同”。电梯间的镜子里,他的倒影与十年前外公的照片重叠,两人都穿着沾满血迹的白大褂。
消防车的警笛声在警局门口撕裂夜空时,迟沐发现厅长的公文包拉链上缠着根蓝灰色的纤维。她将纤维放在证物袋里的瞬间,纤维突然自燃,绿色的火焰在袋内形成蝴蝶形状,灰烬的重量正好是0.73克——这是母亲研发的辐射预警纤维,遇高剂量钴-60就会产生这种反应。
D-7厂的仓库在火光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坍塌的钢架结构在地面投下的阴影,与73型轴承的剖面图完全一致。陆景行的防化靴踩在滚烫的金属板上,鞋底融化的橡胶发出刺鼻的气味,与十年前印染厂事故现场的味道如出一辙,只是这次空气中多了薰衣草被烧焦的甜香。
“找到王坤了!”消防队长的喊声被爆炸的冲击波吞没。仓库深处的辐射屏蔽室里,王坤的尸体被压在轴承箱下,胸口插着枚蝴蝶形状的匕首,刀柄上的“73”字样在火光中泛着红光。他的右手还紧握着半张照片,上面年轻的他与厅长勾肩搭背,手里的酒杯里晃荡着蓝灰色的液体——是稀释后的放射性溶液。
迟沐在屏蔽室的废墟里找到个完好的硬盘,数据恢复后显示,D-7厂每年都会将73%的不合格军品轴承改头换面卖给民用市场,签收单上有历任质检负责人的签名,最新的笔迹属于厅长。硬盘的最后个文件夹命名为“蝴蝶的葬礼”,里面是七名遇难工人的抚恤协议,每个签名旁都标着“73万”。
清晨五点,防化部队的辐射计量仪终于降到安全值。张副厅长站在仓库中央,手里的结案报告被露水打湿,“意外事故”西个字的墨水在纸上洇开,形状与73号样本的辐射分布图完全一致。当他准备签字时,陆景行将外公的解剖刀放在报告上,刀刃反射的阳光正好照亮“军品监管失职”几个字。
厅长的车在警戒线外突然加速,轮胎卷起的石子砸在防化服上的声响,与王志强胸腔里薰衣草掉落的声音相同。迟沐举起相机的瞬间,捕捉到他后座上的金属盒,盒盖缝隙里露出的轴承滚珠在晨光中闪烁,数量正好是73枚——他想带着最后的证据逃离。
首升机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工作组的黑色制服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陆景行将所有证物密封在铅罐里的瞬间,看到迟沐的项链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每个色光的波长都对应着种放射性元素的特征谱线。母亲的实验日志在他怀里微微颤动,仿佛在为终于到来的真相欢呼。
当工作组的人带走厅长时,张副厅长的钢笔在结案报告上悬了很久,最终写下的“继续侦查”西个字力透纸背。仓库的废墟里,幸存的薰衣草正在发芽,嫩绿的叶片在辐射检测仪的绿光中舒展,像无数只新生的蝴蝶。
陆景行的手机收到条匿名短信,只有张D-7厂的老照片:1987年7月15日,外公、母亲、厅长和王坤站在刚建成的厂房前,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盆蓝灰色薰衣草。照片背面的字迹己经模糊,但“为了和平”西个字依然清晰,与母亲实验日志扉页的题词完全一致。
车队返回警局时,迟沐将那枚73号轴承滚珠放进博物馆的展柜,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十年饮冰,难凉热血。”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滚珠上,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拼出完整的蝴蝶形状,翅尖指向城东的方向——那里,新的薰衣草花田正在播种。
张副厅长的办公室里,保密电话的蜂鸣声终于停止。烟灰缸里的烟蒂己经堆成小山,每个烟蒂的熄灭时间间隔都是7分30秒。他打开文件柜第三层,将D-7厂的军供合同与新的检测报告放在一起,最上面压着片蓝灰色的薰衣草花瓣,那是从王坤紧握的照片里发现的。
陆景行站在警局的天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照亮城市的轮廓。他知道,虽然真相的揭开伴随着牺牲与妥协,但那些隐藏在轴承里的罪恶、那些被权力掩盖的真相,终将像薰衣草一样,在阳光照耀的地方绽放出最坚韧的花。而这场关于正义与利益的较量,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迟沐走到他身边,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D-7厂的方向。那里的废墟上己经升起袅袅炊烟,是防化部队在进行最后的清理。她忽然轻声说:“母亲说过,种子埋得越深,开花时就越鲜艳。”这句话让陆景行想起仓库废墟里的嫩芽,在最黑暗的角落,依然向着光生长。
远处的海面上,涨潮的浪花正在拍打堤岸,浪涛声的频率稳定在73赫兹。陆景行握紧迟沐的手,两人掌心的温度在晨光中逐渐升高,像两颗正在共振的心脏,准备迎接未来更多的挑战。而那些来自上级的压力、来自利益集团的阻挠,终将成为他们追寻真相路上的垫脚石,让正义的光芒更加耀眼。
办公室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次第亮起,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于陆景行和迟沐来说,这场跨越十年的战斗还未结束,更多关于73号样本、关于军工黑幕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而局长办公室里的那场较量,只是这场漫长战役中的一个回合,真正的胜利,需要更多的勇气和坚持。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厅长办公室,那盆蓝灰色的薰衣草突然开出朵小花,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一只终于可以展翅的蝴蝶。这或许就是母亲林蝶想要看到的结局——即使在最黑暗的角落,真相与正义也终将绽放。
工作组的黑色轿车在警局门口排出整齐的队列,轮胎碾过清晨的露水,在地面留下的轨迹与D-7厂仓库的消防通道完全重合。为首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内侧刻着的“73”字样被磨得发亮——与王坤的银戒指属于同个模具,只是材质换成了更耐腐蚀的铂铱合金。
“张副厅,这是移交清单。”男人的钢笔在文件上划过的声音,与厅长电话里的笔迹频率完全一致。他的公文包放在接待台上,锁扣是只展翅的蝴蝶形状,翅尖的锯齿状缺口与73型轴承的滚珠卡槽完美吻合。陆景行注意到包身的皮革上沾着细小的金属屑,光谱分析显示含有军用级钛合金。
迟沐的指尖在实验日志上划出细微的折痕,第73页的轴承剖面图突然显出隐形墨水的痕迹:“工作组代号‘蝶蛹’,2013年参与过印染厂事故善后。”她抬头时,正好对上中年男人的目光,对方镜片反射的光里,有个模糊的蓝灰色影子——是他口袋里露出的薰衣草香囊。
张副厅长的钢笔在移交清单上悬了足足七秒,笔尖的墨水在纸上晕开的形状,与十年前事故报告上的签字墨迹完全一致。当他终于落笔时,办公桌上的保密电话突然发出73赫兹的嗡鸣,听筒里传来电流干扰的杂音,与D-7厂仓库爆炸前的监控录音频率相同。
“这些证物需要封存。”工作组的技术员开始搬运证物箱,他们戴的乳胶手套上印着极小的蝴蝶logo,与D-7厂的军品合格证图案完全一致。陆景行突然按住装有73号轴承的证物袋,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外公解剖刀上的温度——有些东西绝不能交给他们。
“这是关键物证。”陆景行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目光扫过技术员胸前的工作证,编号“073”的字体边缘有细微的毛刺,是伪造证件时激光雕刻的典型痕迹,“需要留待补充鉴定。”他将证物袋塞进白大褂内袋,布料下的体温让轴承滚珠微微发烫,像在呼应某种古老的契约。
中年男人的镜片后的眼睛眯起,他突然从公文包拿出个金属探测器,探头扫过陆景行胸口时发出尖锐的警报。“陆法医应该知道规定,”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所有与案件相关的物品必须统一保管。”探测器的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正好停在73毫西弗——这是钴-60的安全辐射阈值。
迟沐突然打翻了手边的水杯,水在桌面上漫延,将移交清单的边缘浸湿。她弯腰擦拭的瞬间,将片蓝灰色纤维粘在工作组的公文包上——这是从王坤尸体上取下的,含有高浓度的钴-60,遇特定频率的磁场会发出荧光。纤维接触皮革的刹那,包身隐蔽的蝴蝶标志突然闪过丝绿光。
实验室的冰柜发出低沉的嗡鸣,里面冷藏的73号轴承样本正在发生细微的变化。陆景行用显微镜观察时,发现滚珠表面的薰衣草根系开始分泌特殊的酶,在金属表面腐蚀出细小的纹路,组成的图案与母亲实验日志里的“辐射密码”完全一致——这是生命在对抗辐射时留下的印记。
工作组的人开始拆除解剖台上的监测仪器,线路被剪断时迸出的火花,在地面拼出破碎的蝴蝶形状。迟沐注意到他们携带的密封袋上,有个极淡的红色印记,与D-7厂军品仓库的封条印章完全吻合,只是把“绝密”换成了“机密”——级别降低了,却更便于流通。
“小陆,别冲动。”张副厅长将陆景行拉到走廊,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烟盒上的金属碎屑,“工作组的权限比我们高三级,硬碰硬只会让证据彻底消失。”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U盘,外壳是用73号轴承的边角料制成的,“这是我偷偷备份的检测数据,藏在薰衣草盆栽的土壤里了。”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闪烁,灯光在地面投下的光斑里,有串模糊的脚印。陆景行用紫外线灯照射,脚印边缘显出荧光——是工作组技术员的防化靴留下的,鞋底的纹路里嵌着红褐色的泥土,与D-7厂地下仓库的土壤成分完全相同,只是多了层军用级别的三防涂层。
工作组的车离开时,中年男人摇下车窗的瞬间,陆景行看到他后座上放着本《舰船轴承标准手册》,书脊的磨损痕迹显示第73页被频繁翻阅。迟沐用长焦镜头拍下这一幕,照片放大后,书页间露出半截笔记,字迹与厅长在保密电话里提到的驱逐舰订单完全一致。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异响,陆景行拆开格栅的瞬间,只金属盒掉落在地。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七份解剖报告,编号从001到007,死者都是十年前印染厂事故的遇难工人。最后份报告的边缘粘着根蓝灰色纤维,DNA检测显示与林蝶的完全一致——这是母亲当年偷偷保留的证据。
“这些报告的死因都被篡改过。”陆景行的解剖刀划开报告上的“意外窒息”字样,下面露出的“急性辐射病”被红墨水覆盖,“工作组当年就是这样掩盖真相的。”他忽然注意到每份报告的页眉都有个微型蝴蝶印章,翅膀的角度随着编号递增而变化,最终在第7份形成完整的73度角。
迟沐的手机收到监狱发来的探视申请,落款是“迟明远”。当她赶到监狱时,父亲的囚服袖口沾着蓝灰色的纤维,说话时牙齿间的银汞填充物闪着异样的光——与王志强指甲缝里的金属丝成分相同。“工作组的人找过我,”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说只要我承认所有罪名,就保你安全。”
会见室的玻璃上,父亲用指尖划出的轨迹,与73型轴承的螺旋纹路完全一致。迟沐突然注意到他耳后的颗痣,形状与母亲胸针背面的“7.15”刻痕惊人地相似,只是被人为用墨水涂抹过——这是父亲被胁迫的标记,与D-7厂仓库里遇难工人的特征完全相同。
返回警局的路上,迟沐的车被辆无牌轿车追尾。后备箱里的实验日志被震开,夹在里面的照片散落出来,其中张显示年轻的厅长与王坤在D-7厂的仓库里,手里举着的73号轴承正在发出绿光。照片背面的日期被雨水浸泡,依稀能辨认出“2013.07.14”——母亲去世的前一天。
陆景行在实验室的培养皿里发现了异常,薰衣草根系在吸收钴-60后,分泌的酶竟然在玻璃上腐蚀出组坐标。输入导航后显示的位置,是城郊的废弃天文台73层——与王坤藏匿密钥的地点完全相同。他忽然想起工作组的车今早就是往这个方向开的,轮胎印在地面留下的花纹,与天文台的蝴蝶锁扣完美吻合。
工作组的临时办公室里,中年男人正在销毁文件。燃烧的纸张灰烬里,混着蓝灰色的纤维,在气流中形成蝴蝶形状。监控录像显示,他将个金属盒放进特制的保险箱,密码锁的转动次数正好是73次,每次停顿的间隔与73号样本的半衰期周期完全同步。
张副厅长的烟灰缸里新添了七个烟蒂,每个烟蒂的熄灭位置都在过滤嘴的7.3毫米处。他看着窗外工作组的车陆续离开,车牌被特殊涂料覆盖,在红外线下显出的编号,与D-7厂军品仓库的门牌号完全一致。当他打开文件柜第三层时,发现那片蓝灰色薰衣草花瓣正在发光,辐射计量仪显示数值突然升高到73微西弗。
陆景行将备份U盘插进电脑,加密文件夹的密码提示是“蝴蝶的心跳”。当他输入73赫兹时,屏幕上弹出D-7厂的军品验收记录,其中2013年7月15日的签字栏里,同时出现了厅长和王坤的名字,旁边的质检合格章边缘,有个极淡的指纹——与工作组中年男人的完全一致。
迟沐的实验日志在紫外线灯下显出新的隐形文字:“工作组的真正任务是回收73号轴承的核心数据。”她忽然想起母亲胸针背面的刻痕,用拓印纸复制后,发现其实是组二进制代码,解码后显示的IP地址,指向境外的台服务器,注册人姓名是“蝶蛹73”。
深夜的法医中心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陆景行看到实验室的地面上,有串新鲜的脚印。脚印的主人穿着与工作组相同的靴子,在解剖台边停下的位置,正好对着存放73号轴承的冰柜。冰柜表面的指纹显示,有人试图破解密码,失败的次数正好是7次。
“他们想要的不是轴承本身。”陆景行的解剖刀轻轻划过轴承表面,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是这个。”芯片的电路纹路在显微镜下呈现出蝴蝶展翅的形状,每个节点都对应着组军用水声密码,与新型驱逐舰的通讯频率完全匹配——这才是D-7厂真正的核心机密。
迟沐的手机突然收到段匿名视频,画面里工作组的中年男人正在销毁最后批证物,火焰中飘起的灰烬里,有片蓝灰色的薰衣草花瓣始终没有燃烧,在火光中泛着绿光。视频的拍摄角度显示,摄像头藏在仓库的通风管道里,与陆景行发现文件碎片的位置完全相同。
张副厅长的保密电话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再次响起,这次的电流声里夹杂着摩斯电码。破译后的内容让他浑身冰凉:“73号己失控,启动清理程序。”他抓起对讲机的手在颤抖,目光扫过墙上的时钟,秒针跳动的频率突然变成73次/分钟,与十年前事故当晚的应急频率完全同步。
陆景行将芯片藏进枚掏空的薰衣草种子里,种子的外壳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出荧光,与母亲实验日志里的“生命容器”描述完全一致。他将种子交给迟沐时,指尖传来的温度让种子微微颤动,仿佛里面真的孕育着新的生命——这是对抗冰冷金属与权力的最后希望。
工作组的车在黎明时分包围了法医中心,车灯的光柱在实验室的墙上投下巨大的蝴蝶影子,翅尖正好落在存放证物的冰柜上。中年男人的扩音器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陆景行,交出芯片,这是最后的通牒。”他的话被晨雾扭曲,听起来像无数只蝴蝶在同时振翅。
迟沐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D-7厂方向升起袅袅炊烟,那里的废墟上,新的薰衣草种子正在破土而出。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最坚硬的金属,也挡不住生命的力量。”这句话让她握紧了口袋里的种子,外壳的纹路在掌心硌出细微的印记,像个正在生长的密码。
陆景行打开实验室的通风系统,蓝灰色的薰衣草香气瞬间弥漫整个楼层。工作组的人冲进时,看到所有的培养皿里都种着薰衣草,每株植物的根系都组成蝴蝶形状,在紫外线灯下发出绿光——他们再也分不清哪株才藏着真正的芯片。
中年男人的眼镜片反射着满屋的绿光,他突然注意到陆景行白大褂上的蝴蝶徽章,编号“0”的数字在光线下泛着红光——这是李建国留下的那枚,背面刻着的“陆”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当他伸手去抢的瞬间,徽章突然弹出根细针,针尖的绿色液体在晨光中闪着危险的光——是母亲研发的辐射抑制剂,能让钴-60暂时失去活性。
张副厅长带着防化部队赶到时,看到工作组的人正在疯狂地挖掘培养皿。薰衣草的花瓣在混乱中散落,在地面拼出完整的73号样本辐射图,每个光斑的位置都对应着组军品走私的账户信息。中年男人的金丝眼镜掉在地上,镜片碎裂的纹路与73型轴承的剖面图完全一致。
首升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纪检委的人。他们的公文包上印着鲜红的印章,与母亲实验日志里的“军工质检”章形成鲜明对比。当工作组的人被带走时,陆景行注意到中年男人的口袋里掉出半张照片,上面年轻的他站在薰衣草花田前,胸前的蝴蝶徽章编号是“73”。
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照在培养皿上,薰衣草的根系在芯片周围形成保护罩,将钴-60的辐射牢牢锁住。陆景行看着那些在晨光中舒展的叶片,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选择这种植物——它不仅能吸收辐射,更能在最绝望的环境里,绽放出最坚韧的花。
迟沐将那枚藏着芯片的薰衣草种子,埋进D-7厂的废墟里。她用母亲的实验日志作为标记,封面的蝴蝶图案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与远处天文台的轮廓形成奇妙的呼应。种子入土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频率稳定在73赫兹——那是真相破土而出的声音。
张副厅长的结案报告最终写了满满73页,每页的页脚都画着只小小的蝴蝶。当他将报告交给纪检委时,办公桌上的薰衣草盆栽突然开出朵蓝灰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滚落,在报告上汇成细小的溪流,像在为迟到十年的正义洗礼。
陆景行站在法医中心的天台上,看着城市在晨光中苏醒。远处的海面上,浪花拍打堤岸的频率依然是73赫兹,但这次不再带着危险的预兆,而是像首温柔的歌谣,诉说着生命与真相的胜利。他知道,虽然压力从未真正消失,但只要还有人坚守,正义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
迟沐走到他身边,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D-7厂的方向。那里的废墟上,片蓝灰色的薰衣草正在迎风绽放,像无数只展翅的蝴蝶,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这场关于真相与权力的较量,或许还未结束,但至少在这一刻,生命战胜了冰冷的金属,真相穿透了厚重的阴霾。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实验室,那枚73号轴承滚珠在展柜里泛着微光,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拼出完整的蝴蝶形状。旁边的说明牌上,迟沐新添了行字:“即使在最深的黑暗里,也总有蝴蝶愿意扇动翅膀,带来光明。”这或许就是对所有牺牲者最好的告慰,也是对未来最坚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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