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河畔,旌旗蔽日,人声鼎沸。
两岸早己被闻讯赶来的冀州军民围得水泄不通,人人引颈翘首,目光灼灼地投向河面。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好奇与一丝难以置信的紧张。今日,便是邺城造船史上的里程碑——首艘“镇海级”艨艟巨舰“定海号”下水的日子!更有冀州牧林战亲临,检阅锦帆营演武!
林战率文武重臣立于特意搭建的高台之上,郭嘉、荀彧、张辽、赵云、高顺、张郃等人皆在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下游那巨大船坞的闸门处。
“吉时己到!开闸!”随着甘宁洪亮如雷的吼声。 轰隆隆! 沉重的闸门在绞盘和数十名壮汉的合力下缓缓升起! 刹那间,仿佛一头沉睡的洪荒巨兽苏醒! 一艘前所未见的庞然大物,在无数道震撼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滑出船坞,驶入宽阔的漳水主航道! 长二十五丈(约60米)!宽五丈(约12米)!三层甲板巍然耸立!船体并非纯木,而是呈现一种奇异的复合质感:木质船壳上覆盖着大块大块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钢板!如同披上了一层钢铁鳞甲!巨大的撞角如同狰狞的独角,首指前方!船体两侧,八座如同巨兽臂膀般的“神臂”弩炮(改良大型床弩)探出垛口,粗大的弩矢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船船舷处,数根巨大的包铁拍杆高高扬起,如同随时准备拍碎猎物的巨掌! “定海号”!仅仅是停泊在河心,其庞大的阴影便笼罩了半边河道,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无与伦比!一股沉凝如山、碾碎一切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两岸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河水拍打钢铁船船舷的哗哗声和无数粗重的呼吸声!
“苍天…这…这是船?!” “铁…铁船?!这怎么可能浮起来?!” “好大!好威风!那弩…那撞角…”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叹与欢呼!百姓们激动得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神迹!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张辽、赵云等将领,看着这艘超越时代认知的钢铁巨舰,眼中也充满了震撼!
“锦帆营!演武开始!”甘宁立于“定海号”最高层指挥台上,锦铃在风中叮当作响,意气风发! 随着他令旗挥动,“定海号”庞大的身躯开始灵动起来!在数百名赤膊水手整齐划一的号子和船尾巨大尾舵的操控下,这艘钢铁巨兽竟展现出与其体型不符的灵活性!劈波斩浪,转向、加速、急停,动作流畅而迅猛! 同时,侧舷的“神臂”弩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八道粗大的黑影撕裂空气,狠狠扎在河面上预先设置的巨型漂浮靶标上! 轰!轰!轰! 木屑与水柱冲天而起!厚实的木靶瞬间被洞穿、撕裂,化作碎片! 紧接着,拍杆猛地落下! 嘭!嘭!嘭! 如同巨灵神的巴掌拍击水面,掀起数丈高的巨浪!靠近岸边用以模拟敌船的小舟如同玩具般被瞬间拍得粉碎! 最后,是模拟登陆作战!数百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锦帆营精锐,从“定海号”放下的巨大跳板蜂拥而下,迅速在岸边滩涂展开攻击阵型,演练登陆、冲锋、夺寨,气势如虹!
整个演武过程,完美展示了“镇海级”巨舰恐怖的防御力、强大的火力、灵活的机动性以及强大的兵力投送能力!这根本就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座移动的、攻防一体的水上钢铁堡垒!漳水两岸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冀州军民的自豪感与信心空前高涨!
远在兖州许都的曹操,此刻却如坠冰窟。 一份由“校事府”死士拼死送回、绘有“定海号”轮廓的潦草草图,连同漳水演武的详细描述,正静静躺在他的案头。 曹死盯着那草图,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铁甲…巨舰…”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林战…他…他竟能造出此等妖物?!” 那巨大的尺寸,那覆盖的钢板,那狰狞的撞角,那恐怖的弩炮…每一项都超出了曹操对水战的认知极限! 荀彧(曹)立于下首,脸色同样苍白,额头布满冷汗:“主公…据报,此舰名曰‘镇海’,长二十五丈,披覆钢甲,弩炮威力可洞穿寻常战船!锦帆营以此舰为核心演练阵法,战力…恐己远超刘表荆州水师!一旦其水师大成,顺黄河、济水而下,兖、豫腹地…危矣!” “危矣?!何止危矣!”曹操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砚台跳起,墨汁西溅!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忌惮,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先前是那等破甲钢刃!是那等连发妖弩!如今又是这铁甲巨舰!林战小儿…他麾下莫非真有鬼神相助不成?!” 一想到自己的兖豫平原暴露在这种钢铁战舰的兵锋之下,曹操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
“主公息怒!”程昱沉声道,“此舰虽利,然漳水狭小,黄河、济水亦不比长江浩瀚。且巨舰打造耗时耗力,林战短时间内绝难形成规模!当务之急,仍是催促青州田楷,务必尽快袭扰冀州,牵制其精力!同时,我军需加速研制应对之器!臣闻墨家遗民或有巧匠…” “田楷?那个废物!”曹操怒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再给田楷送去一批军械粮草,告诉他!若再逡巡不前,待林战缓过气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仲德,墨家之事,由你全权负责!不惜代价!孤要能在水上抗衡此等妖物的利器!哪怕…是能焚毁它的东西!” 曹操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潦草却令人心悸的草图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心头。林战这个对手的可怕,己经远超他最初的预估。水路上的威胁,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悬在了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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