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梨香院到荣庆堂的路上,王熙凤攥着藏有小木人的帕子,指节都泛了白。方才在梨香院见着狐妖的惊吓还没散,又想起小木人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她心里的火气就往上冒,若不是宝玉拦着,她此刻怕是己经冲到赵姨娘屋里算账去了。
“二嫂子,别气坏了身子。” 宝玉见她脸色难看,轻声劝道,“赵姨娘既然敢做这种事,定是早有准备,咱们若是现在闹起来,她定会撒泼打滚不认账,到头来还得让老太太烦心。”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我知道,可一想到她背地里这么害我和你,我这心里就堵得慌。你说她一个姨娘,好好伺候老爷、教养环儿不好,偏要琢磨这些阴毒的法子,真是丧良心!”
薛姨妈也道:“凤丫头,宝二爷说得对,咱们得沉住气。那小木人就是证据,等往后再抓住她别的把柄,一起交给老爷和老太太,看她还怎么狡辩。”
宝钗点点头:“娘说得是,赵姨娘素来爱搬弄是非,咱们若是现在跟她闹,倒显得咱们没度量了。不如先忍着,看看她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王熙凤想想也是,便咬着牙道:“好,我就再忍几天。若是让我抓住她别的把柄,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荣庆堂己经到了。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贾母的笑声,还有鸳鸯、琥珀等丫鬟说话的声音。走近了,就见贾母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个翡翠如意,笑着和邢夫人说话。贾赦、贾政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偶尔插几句话。
“老太太,我们来了。” 薛姨妈笑着走上前,屈膝行礼。
贾母见他们进来,忙招手道:“快坐快坐,就等你们了。刚才还跟你邢姐姐说,宝丫头和香菱怎么还没来,这就到了。” 她目光扫过众人,见王熙凤脸色有些难看,便问道:“凤丫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熙凤忙收敛神色,笑道:“老太太放心,我没事,许是刚才走得急了,有些热。” 她说着,在贾母身边坐下,悄悄把藏有小木人的帕子塞到了袖袋里。
宝玉也在贾母另一边坐下,刚坐稳,就见丫鬟们端着菜上来了。先上的是一道冰糖炖肘子,油光锃亮的,香气扑鼻;跟着是清蒸鲈鱼,鱼肉雪白,上面撒着些葱丝、姜丝,看着就鲜嫩;还有红烧鹿肉、野鸡崽子汤,都是些平日里难得见的好菜。
“宝丫头,多吃点鱼。” 贾母夹了一块鲈鱼给宝钗,“这鱼是今儿早上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新鲜得很,补身子。”
宝钗笑着接过:“多谢老太太。”
贾母又看向香菱:“香菱,你也多吃点,瞧你这孩子,脸色这么白,定是平日里没好好吃饭。”
香菱忙道:“多谢老太太惦记,我会多吃的。”
宝玉看着桌上的菜,却没什么胃口。他想起早上给黛玉卜的卦 —— 心绪不宁,主 “风”“木” 之扰,需防忧思成疾。此刻潇湘馆里满是竹子,风一吹就沙沙响,黛玉定是又在窗边坐着发愁了。他心里盘算着,等宴席散了,就去潇湘馆看看她,把那珊瑚手钏给她送去。
正想着,就见赵姨娘带着贾环来了。赵姨娘穿着件粉色布裙,外面套着件浅紫色背心,脸上带着假笑,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些自己做的点心。贾环跟在她身后,穿着件蓝色布袍,低着头,不敢看人 —— 想来是知道赵姨娘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
“给老太太、老爷、太太请安。” 赵姨娘屈膝行礼,声音甜得发腻,“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给老太太和各位主子尝尝鲜。”
贾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放下吧,坐。” 她对赵姨娘向来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看在贾环的面子上,怕是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赵姨娘刚坐下,就忍不住看向宝玉和王熙凤,见他们神色如常,心里有些纳闷 —— 马道婆不是说厌胜之物定能咒到他们吗?怎么瞧着他们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是马道婆办事不力?
宝玉把赵姨娘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 她还想着厌胜之物能起作用,真是痴心妄想。他悄悄在心里卜了一卦,问赵姨娘接下来会做什么,卦象显示 “坎为水” 变 “水泽节”:【坎为水,主险,变爻在六三,水泽节,有 “止” 之兆,主赵姨娘近期会收敛行为,但仍会暗中观察,寻找机会。】
看来赵姨娘是怕了,暂时不敢再搞小动作。宝玉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鹿肉,慢慢吃了起来。
宴席上,众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热闹。贾赦说起近日京城里的新鲜事,说哪家公子中了举,哪家小姐出了嫁;贾政则说起宫里的事,说元春近日在宫里一切安好,还赏了些东西下来;邢夫人和王夫人则聊着家常,说哪家的绸缎好,哪家的首饰新。
贾母听得高兴,又让丫鬟们倒了酒,给众人都斟了一杯。“来,咱们喝一杯,难得今天这么热闹。” 贾母举起酒杯,笑着道。
众人都跟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宝玉喝的是果酒,甜甜的,带着股葡萄香。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 —— 他心里还惦记着黛玉,想早点去潇湘馆。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宝玉刚要起身,就被贾母叫住了:“宝玉,你等等。”
宝玉忙停下脚步:“老太太,您有什么事?”
贾母道:“再过几日就是清虚观打醮的日子,往年都是你去,今年也一样,你带着姐妹们去逛逛,散散心。”
清虚观打醮?宝玉心里一动 —— 他记得原著里,就是这次清虚观打醮,张道士给宝玉提亲,惹得黛玉和宝玉大吵了一架,还让宝钗心里不舒服。这次有了易经系统,他定要想办法避开这件事,不让黛玉再伤心。
“好,孙儿知道了。” 宝玉笑着应道,“到时候我会带着姐妹们一起去的。”
贾母点点头:“嗯,你办事,我放心。对了,你林妹妹近日怎么样?前儿听说她又咳嗽了,你多去看看她,让她别总在窗边坐着,风大。”
宝玉道:“孙儿知道,一会儿就去潇湘馆看她。”
辞别贾母,宝玉带着茗烟往潇湘馆去。路上,茗烟忍不住道:“二爷,您真要去清虚观打醮啊?我听说张道士那人特别啰嗦,还总爱给人提亲,到时候要是给您提亲,您可别答应。”
宝玉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心里己经有了主意 —— 到时候见到张道士,就说自己己经有了心上人,让他别再提提亲的事,这样既能避开麻烦,又能让黛玉放心。
走着走着,就到了潇湘馆。远远就看见院门口的翠竹长得郁郁葱葱,风一吹,竹叶就沙沙作响,像是在说话。院门口的小丫鬟见了宝玉,忙屈膝行礼:“给宝二爷请安,林姑娘正在屋里看书呢。”
宝玉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别声张,我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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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林妹妹,是我。”
里面传来黛玉的声音:“进来吧。”
宝玉推开门,走进书房。就见黛玉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身上盖着件藕荷色披风。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又没睡好。书桌上放着一杯茶,己经凉了,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药碗,里面的药也没喝完。
“妹妹,怎么又在看书?” 宝玉走到她身边,拿起药碗,摸了摸,己经凉透了,“药怎么没喝完?凉了就不好了,我让丫鬟再给你热一碗。”
黛玉放下书,看着宝玉,轻轻道:“不用了,那药太苦,我不想喝。”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咳嗽。
宝玉皱起眉头:“药再苦也得喝,不然病怎么好?你看你,脸色这么差,还总咳嗽,要是再不好好养着,老太太和我都会担心的。”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递到黛玉手里,“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我去让紫鹃给你热药。”
黛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了许多。她看着宝玉,见他脸上满是关切,心里暖暖的,可又想起前几日听说宝玉要去清虚观打醮的事,心里又有些发酸 —— 往年清虚观打醮,宝玉都会带些好玩的东西回来给她,可今年张道士要是给宝玉提亲,宝玉会不会答应?
宝玉见黛玉眼神复杂,像是有什么心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在心里卜了一卦,问黛玉此刻的心思,卦象显示 “兑为泽” 变 “泽山咸”:【兑为泽,主悦,变爻在六二,泽山咸,主 “感” 之兆,主黛玉对宿主有情意,却因 “提亲” 之事心生忧虑。】
宝玉心里一暖,在黛玉身边坐下,从袖袋里取出那只珊瑚手钏,递到她手里:“妹妹,这是我给你带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黛玉接过手钏,只见那手钏是由一颗颗红色的珊瑚珠串成的,红得像燃着的火,在阳光下泛着光。她轻轻摸了摸,珊瑚珠温润光滑,带着股淡淡的暖意。“这手钏真好看,” 黛玉笑着道,眼底的忧虑少了几分,“谢谢你,宝哥哥。”
宝玉见她喜欢,也笑了:“你喜欢就好。这珊瑚是上年江南甄家送来的,说能驱邪避灾,还能让人心情变好。你戴着它,就别总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身子。”
黛玉点点头,把珊瑚手钏戴在手腕上。红色的珊瑚珠衬得她的手腕更白了,看着格外好看。“宝哥哥,” 黛玉轻声道,“我听说再过几日要去清虚观打醮,是吗?”
宝玉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笑着道:“是啊,老太太让我带着姐妹们一起去。怎么,妹妹想去吗?”
黛玉道:“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你去了,别总跟那些道士胡闹,也别吃太多生冷的东西,小心着凉。”
宝玉道:“我知道,你放心。对了,妹妹,张道士要是给我提亲,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故意这么问,想看看黛玉的反应。
黛玉的脸色微变,低下头,轻轻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她的声音却有些发颤,显然是在意的。
宝玉心里一疼,握住她的手:“妹妹,你别多心。我心里只有你,若是张道士给我提亲,我定会跟他说,我己经有心上人了,让他别再提了。”
黛玉抬起头,看着宝玉,眼睛里满是惊讶:“宝哥哥,你…… 你说的是真的?”
宝玉点点头,认真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黛玉看着宝玉真诚的眼神,心里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桃花,明媚又动人,让整个书房都亮堂了许多。“宝哥哥,谢谢你。” 黛玉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宝玉见她高兴,心里也暖暖的。他拿起桌上的药碗,对黛玉道:“好了,别高兴了,快把药喝了。我去让紫鹃给你热药,你乖乖等着。”
黛玉点点头,看着宝玉走出书房,心里满是甜蜜。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珊瑚手钏,暖暖的,像是宝玉的手在握着她。她知道,宝玉是真心对她好,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宝玉走出书房,找到紫鹃,让她给黛玉热药。紫鹃见宝玉对黛玉这么好,心里也替黛玉高兴:“宝二爷,您放心,我这就去给姑娘热药,一定让姑娘喝下去。”
宝玉点点头,又叮嘱了紫鹃几句,让她多照顾黛玉,别让黛玉再着凉,才带着茗烟离开潇湘馆。
走出潇湘馆,阳光依旧明媚,风里带着翠竹的清香。宝玉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松了一口气 —— 总算是化解了黛玉的忧虑,让她高兴起来了。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清虚观打醮还有几日,到时候张道士若是真的提亲,他定要想办法应对,不能让黛玉再伤心。
正走着,就见平儿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个食盒。“宝二爷,” 平儿笑着道,“这是二奶奶让我给您送来的燕窝,说您近日病刚好,得补补身子。二奶奶还说,让您别总去潇湘馆,免得被林姑娘的病传染了。”
宝玉笑道:“替我谢谢二嫂子,我知道了。你告诉二嫂子,我会注意的,不会被传染的。”
平儿点点头,又道:“对了,宝二爷,二奶奶让我跟您说,赵姨娘今儿下午去了马道婆的住处,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让您多留意些。”
宝玉心里一凛 —— 赵姨娘果然还没死心,还在跟马道婆密谋。他对平儿道:“我知道了,你告诉二嫂子,让她也多留意,别让赵姨娘再搞出什么花样。”
平儿应了声,提着食盒离开了。宝玉看着平儿的背影,心里盘算着 —— 赵姨娘和马道婆肯定还在想办法害他和王熙凤,他得尽快找到她们的证据,把她们的阴谋彻底揭穿,不然迟早会出大事。
他握紧了手里的通灵宝玉,宝玉上依旧凉沁沁的,却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力量。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赵姨娘和马道婆的阴谋、清虚观打醮的麻烦、黛玉的身子…… 这些都需要他一步一步去解决。可他不怕,有易经系统在,有身边这些真心对他好的人在,他定能化解所有危机,让园子里的人都能平安喜乐。
回到怡红院,袭人己经把燕窝炖好了,盛在一个白瓷碗里,冒着热气。宝玉接过碗,喝了一口,甜甜的,带着股淡淡的奶香,暖得他心里都热了。他想起黛玉还在等着喝药,想起王熙凤还在盯着赵姨娘,想起贾母还在盼着清虚观打醮…… 他知道,他肩上的担子还很重,可他有信心,定能做好这一切。
午后的阳光透过怡红院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宝玉看着那些光斑,嘴角露出了微笑 —— 这一次,他定要改变命运,让所有他在乎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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