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凰用一出神乎其神的空城计,为云州城争取到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
三日之后,由宁修在暗中调集的大夏各路勤王之师,终于抵达了云州城外。
兵力对比,瞬间逆转。
被“天神之怒”吓破了胆,又被断了后路的北狄大军,在士气如虹的大夏联军面前,兵败如山倒。
一场惨烈的大决战之后,北狄二十万铁骑,全军覆没。
右贤王拓跋宏,在万军之中被秦月凰亲手生擒。
云州城内,临时搭建的地牢里,阴暗而潮湿。
拓跋宏被粗大的铁链锁住了手脚,牢牢地捆绑在一根木桩上。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枭雄,此刻须发散乱,身上的重甲也己破碎不堪,显得狼狈至极。
但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里,却依旧充满了不屈的凶光。
秦月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与他对面而视。
她的身后,站着秦苍和张烈等一众将领。
“拓跋宏。”
秦月凰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我问,你答。”
“如果你配合,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拓跋宏闻言,发出一阵粗野的大笑,笑声在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
“大夏的女人,就是牙尖嘴利。”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眼神轻蔑地看着秦月凰。
“我拓跋宏,是草原上的雄鹰,就算是死,也只会死在战场上。”
“想从我嘴里问出东西,你做梦。”
张烈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怒喝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拓跋宏闷哼一声,脸上却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
“来啊。”
“我北狄的勇士,皱一下眉头,就不算长生天的子孙。”
秦月凰对着张烈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她知道,对付这种亡命之徒,单纯的严刑逼供,是最低效,也是最没用的方法。
“是吗。”
她换了一个话题,语气悠然。
“听说右贤王有一个最疼爱的小儿子,今年刚满五岁,长得和你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跟你一样,像草原的鹰。”
拓跋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秦月凰的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我不想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派人,把你儿子的脑袋,装在一个盒子里,送到北狄王庭,送给你那位一首视你为眼中钉的大哥,你的大阏氏看。”
“你说,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你。”
拓跋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锁住他的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他的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秦月杭,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秦月凰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不仅敢,我还会告诉他们,是你,为了活命,出卖了你儿子的下落。”
“我要让你,不仅死无全尸,还要背上虎毒食子的千古骂名。”
“我要让你在九泉之下,都无颜去见你们北狄的列祖列宗。”
秦月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淬毒的利刃,精准地刺入拓跋宏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这是最顶级的心理攻防战。
拓跋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
秦月凰冷漠地看着他。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是谁,在背后支持你,让你不惜撕毁和平协议,也要悍然南下。”
拓跋宏喘着粗气,眼神中的凶光,渐渐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取代。
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的心,比草原上最冷的寒冰还要坚硬。
就在他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边缘,他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一咬牙。
“噗。”
一股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竟然在牙齿里藏了剧毒。
“快,掰开他的嘴。”
张烈大惊失色,立刻上前。
但己经晚了。
拓跋宏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头颅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彻底断了气。
“该死。”
张烈愤怒地一拳砸在墙上。
“就让他这么便宜地死了。”
秦苍也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这条最重要的线索,断了。”
所有的将领,都感到了深深的遗憾。
然而,秦月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沮丧。
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拓跋宏的尸体前。
“他不是自尽的。”
她冷静地说道。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不是自尽。”
张烈疑惑地问道。
“我们都亲眼看到他咬破毒囊的。”
秦月凰摇了摇头。
“你们只看到了表面。”
她伸出手,在拓跋宏的后颈处摸索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枚比米粒还小的金属薄片,从他的皮肤下被挤了出来。
“这是什么。”
张烈好奇地凑上前。
秦月凰用镊子夹起那枚金属薄片。
“这是一种微型遥控装置。”
“刚才,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有人,在远处启动了这个装置。”
“装置释放出的高浓度神经毒素,瞬间杀死了他。”
“所以,他不是自尽,而是被灭口。”
这个结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能够在这种地方,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杀人灭口。
幕后的那个人,势力该有多么庞大,手段又该有多么通天。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烈问道。
秦月凰的目光,落在了地牢角落里,几个被俘虏的北狄万夫长身上。
“主犯虽然死了,但从犯还在。”
她走到一名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万夫长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
那名万夫长看着拓跋宏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
秦月凰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支早己准备好的注射器。
里面,盛放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正是她改良过后的“真言剂”。
“我本来不想用这种方式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针剂。
“因为用了它之后,人虽然会说真话,但大脑也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从此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名万夫长看着她手中的针剂,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向后缩。
“不,不要过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月凰没有理会他的哀嚎,她示意两名赤凤卫将他牢牢按住。
冰冷的针尖,缓缓地刺入了他的手臂。
透明的液体,被一点点地推入了他的体内。
起初,那万夫长还在剧烈地挣扎。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涣散,呆滞,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秦月凰收回注射器,开始了自己的审讯。
“告诉我,是谁,在和你们右贤王联系。”
万夫长的嘴唇机械地开合着,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是夏朝的皇帝,夏渊。”
这个名字一出,整个地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秦苍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不可能。”
他失声说道。
“这绝不可能。”
“陛下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秦月凰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虽然她早有猜测,但当这个答案被亲口证实的时候,那种冲击力,依旧让她感到了一阵窒息。
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问道。
“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他说……只要我们能攻破云州,杀光镇北侯府的兵。”
“他就……他就把云州以北的十三座城池,都割让给我们北狄。”
“他还说……”
万夫长的声音变得愈发呆滞。
“他还说,这和当年……当年他让我们帮忙,一起剿灭……剿灭墨家余孽的约定,是一样的。”
墨家。
当这两个字从万夫长的口中吐出时,秦月凰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覆灭墨家,陷害定南王府,扶持太子,又借北狄之手,试图削弱镇北侯府的兵权。
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在这一刻,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了起来。
而那条线的尽头,赫然指向了那个高高在上,坐拥整个天下的九五之尊。
是他。
一首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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