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申城把梧桐叶染成焦糖色，清晖大学金融学院的公告栏前，叶梓婧指尖捏着张烫金入场券，“跨国投行宣讲会特邀嘉宾”的字样在阳光下晃眼，像枚刚锻造好的权力徽章。她抬眼扫过围在公告栏前的学生，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江浩龙身上——男生正举着篮球，被几个体育生围着说笑，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白色球服上，是校园里最惹眼的阳光模样。
“江浩龙。”叶梓婧的声音不高，却精准地穿透喧闹。江浩龙回头，看见她站在梧桐树下，黑色连衣裙衬得身形纤长，指尖的入场券闪着光，立刻拨开人群跑过来，篮球抱在怀里像捧着珍宝，“梓婧，你叫我？”
“明天陪我去宣讲会。”叶梓婧把入场券递过去一半，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王总（王啸坤）也会去，帮我撑撑场面。”她没说这入场券是王啸坤特意让秘书送来的，只提“撑场面”——最懂怎么用男生的好胜心，织一张看似平等的网。
江浩龙的耳朵瞬间红了，攥着入场券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当然！我明天穿西装去，保证不给你丢人！”他没注意到，叶梓婧转身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张“公开男友”的牌，刚好能挡住其他人的窥探，比如那个总在课堂上盯着她的李清宇。
第二天下午，宣讲会场地外的咖啡馆里，雨丝飘在落地窗外，织成模糊的帘。叶梓婧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个深蓝色文件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高耸的衣领——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是昨天王啸坤微信问她“喜欢什么配饰”后，今天一早“顺路”让秘书送来的。
“叶同学。”李清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浅灰色衬衫，手里拿着本教案，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枚胸针，又落在文件夹上，“你说的‘对课题有用的资料’，就是这个？”
叶梓婧把文件夹推过去，奶泡在咖啡杯里画出淡纹：“是王学长（王啸坤）偶然提过的投行研报，我整理了下，里面有您上次课说的‘跨境资本流动’案例。”她没提自己让王明轩黑进校友群，翻了三天聊天记录才找到这份研报；也没说知道李清宇正在写相关论文，缺的就是这种一手数据——她永远知道，什么“礼物”最能戳中对方的需求。
李清宇翻开文件夹，指尖在某页停顿：“这份数据很难得，你怎么确定我需要？”
“教授上次课说‘案例要鲜活’，我就多留了点心。”叶梓婧搅着咖啡，语气轻得像闲聊，“不过这份资料有点敏感，您用的时候别说是我给的，免得给您添麻烦。”她故意示弱，把“人情”做得滴水不漏——既送了资源，又给了对方台阶，还暗示了“我们是一伙的”。
李清宇合起文件夹，嘴角勾起抹淡笑：“你很细心。下周金融建模大赛，我可以给你一个组队名额。”
叶梓婧眼底亮了亮，却没立刻答应，只是低头抿了口咖啡：“谢谢教授，不过我得先问问江浩龙——他之前说想跟我一起参加。”她故意提起江浩龙，像在说“我有其他选择”，实则是在抬高自己的筹码，让李清宇觉得这份“名额”是他主动争取来的，而非她求来的。
李清宇的笑容淡了些，却没多说：“随你。宣讲会要开始了，一起进去？”
“不了，我等江浩龙过来。”叶梓婧抬头，刚好看见江浩龙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笨拙地站在咖啡馆门口，立刻挥手，“他来了，教授您先走吧。”
李清宇看了眼门口的江浩龙，又看了眼叶梓婧，转身走进宣讲会场地。他没看到，叶梓婧在他走后，迅速拿出手机，给王啸坤发了条微信：“王总，我在会场外等朋友，您到了吗？”——她算准了王啸坤会晚到，也算准了这条信息会让他“顺理成章”地过来找她，制造“偶遇”。
宣讲会进行到一半，叶梓婧借口去洗手间，在走廊里遇到了王啸坤。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身边跟着秘书，看到她立刻让秘书先去会场，自己则靠在走廊的窗台上，指尖夹着支烟，却没点燃。
“怎么出来了？不感兴趣？”王啸坤的目光落在她的胸针上，语气带着调侃，“胸针很配你。”
“有点闷。”叶梓婧走到他身边，故意把头发往耳后拨了拨，露出纤细的脖颈，“江浩龙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有点紧张，我让他在里面听着。”她没提李清宇，只说江浩龙，像在强调“我带的人很单纯”，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我能掌控他”。
王啸坤笑了，把烟收起来：“你倒会选人。对了，上次你说的社团资金漏洞，我让财务查了，确实有问题，己经补上了。”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你怎么知道漏洞在那里？”
叶梓婧垂下眼，指尖划过窗台的雨珠：“我帮赵小薇整理社团报销单时，偶然看到的。王总，我不是故意多管闲事，只是觉得……您的钱不能白花。”她把“邀功”说成“无心之举”，既体现了自己的细心，又不会显得功利，还顺便把赵小薇拉进来当“挡箭牌”。
王啸坤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比我想的更聪明。下次学生会有活动，需要资源可以首接找我。”
“谢谢王总。”叶梓婧抬头，眼底闪着光，像受惊的小鹿，“不过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靠关系……”
“放心，我有分寸。”王啸坤打断她，“宣讲会快结束了，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江浩龙会送我。”叶梓婧摇摇头，故意看了眼会场的方向，“我不能让他等太久。”她始终保持着距离，既不让王啸坤觉得她唾手可得，又不让他觉得自己被冷落——这是她从千年前的故事里学来的，最有效的驭人之术。
回到宿舍时，赵小薇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发呆。叶梓婧把包放在床上，无意间瞥见赵小薇的屏幕——是微信界面，聊天对象是王明轩，对话框里还留着半句话：“叶梓婧给李清宇发的资料……”
“小薇，在忙什么？”叶梓婧走过去，手搭在她的肩上，语气自然得像平时一样。
赵小薇吓了一跳，迅速把电脑合上，脸色有些发白：“没、没什么，王明轩问我借上次的笔记。”
叶梓婧没拆穿，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杯水递给她：“今天辛苦你了，帮我整理社团的资料。对了，下周金融建模大赛，教授给了我一个名额，我想带你一起参加。”她突然抛出好处，像在试探——赵小薇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王明轩又总在宿舍楼下晃悠，她得确认，这个“心腹”还能不能用。
赵小薇接过水杯，指尖有些发抖：“真的吗？谢谢梓婧！”
“跟我客气什么。”叶梓婧笑了，转身去拿睡衣，却在转身的瞬间，眼底冷了下来——她刚才看得很清楚，王明轩的消息后面，还有半句没来得及删掉的话：“你不觉得她对每个人都不一样吗？”
浴室的水声响起，掩盖了宿舍里的寂静。赵小薇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水杯，却没喝一口。她的手机震了下，是王明轩发来的消息，附了张截图——是叶梓婧给王啸坤发的“谢谢您的胸针”，配着可爱的表情，和白天给李清宇发的“谢谢教授的名额”，语气截然不同。
赵小薇盯着截图，指尖慢慢攥紧——她突然想起，昨天帮叶梓婧发朋友圈时，叶梓婧特意让她把“和江浩龙的合照”放在最前面，却在发完后，立刻给王啸坤私发了张单独的自拍，配文“今天穿了新裙子”。
原来她的“忠诚”，不过是对方棋盘上最不起眼的一颗棋子。赵小薇把手机按灭，黑暗里，浴室的水声还在响，而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裂开——王明轩说的对，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悄悄点开和王明轩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还有其他暧昧对象？”发送前，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像一道分割线，把308宿舍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叶梓婧精心织就的暧昧棋局，一半是赵小薇刚刚萌芽的背叛念头。而这场以大学为棋盘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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