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雾裹着冷意漫进打印店，林小沐攥着老板递来的“礼盒销售记录”，指腹在泛黄的纸页上反复——10月13日那行，“丝绒钢笔礼盒 360元”的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备注栏写着“金融系叶同学，刷卡支付”，与校园卡消费明细的时间、金额分毫不差。老板搓着冻红的手，语气肯定：“这礼盒是限量款，当时叶同学说要送重要的人，特意让我用烫金纸包装，错不了！”雾汽凝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香樟，却让纸页上的证据愈发清晰。
她把记录折进牛皮纸袋，刚要出门，手机就震得发烫——学生会群里炸开了锅，有人转发了论坛新帖：“林小沐伪造礼盒收据，栽赃叶梓婧虚报报销”，发帖人还是“匿名用户”，配图是张P的“假收据”，上面的“叶同学”被改成了“林同学”，红圈标着“伪造痕迹明显”。评论区己经吵成一团，有人骂“林小沐吃不到葡萄说酸”，有人质疑“怎么总是匿名发帖”，指尖划过屏幕，林小沐的指节泛白——王明轩的反击比她想的更快，像泼在身上的脏水，瞬间模糊了真相。
回到学校时，308宿舍的门虚掩着，赵小薇正对着手机哭，屏幕上是王明轩的微信：“叶梓婧让我只删你透题的主帖，副帖留着，说‘能牵制林小沐’。”她手里攥着被删空的录音笔，昨天叶梓婧说“删完帖子就给你真题库”，可现在副帖里还留着“赵小薇帮叶梓婧作伪证”的字眼，真题库也没了踪影。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桌上的假题库纸页哗哗响，错误的“期权公式”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叶梓婧用来挡枪的棋子。
“小薇，哭什么？”叶梓婧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江浩龙刚送的热奶茶，米白色针织裙上沾了点实验室的墨渍。看见林小沐手里的牛皮纸袋，她眼底的冷意瞬间裹上笑意：“小沐，你又去打印店了？是不是没找到你想要的‘证据’？”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论坛的假收据帖，“你看，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伪造证据，再闹下去，对你可没好处。”
林小沐把礼盒销售记录拍在桌上，纸张发出轻响：“这是真的收据，老板能作证，你10月13日买的礼盒，就是用10月12日的报销款付的！”记录上的“√”格外刺眼，像颗砸在棋盘上的子。叶梓婧拿起记录，指尖扫过备注，忽然笑了：“这备注是后加的吧？我10月13日买的礼盒是送我妈的，跟李教授没关系，江浩龙能作证，他陪我去的文具店。”
话音刚落，江浩龙就从门口探进头，手里还拿着支同款钢笔：“对，梓婧13号买礼盒是送阿姨的，我还帮她挑了笔帽颜色。”少年的笑容单纯，没看见叶梓婧眼底的暗示——13号他确实陪叶梓婧去了文具店，但叶梓婧说“送妈妈”时眼神躲闪，他没在意。叶梓婧接过钢笔，故意在林小沐能看见的角度，晃了晃礼盒上的烫金花纹：“你看，这花纹还是浩龙帮我选的，怎么可能送教授？”
赵小沐蹲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忽然攥紧了手机——她刚才偷偷给打印店老板发了微信，老板回复“礼盒确实是送老师的，叶同学当时说‘教授喜欢丝绒款’”。录音笔没了，但这条微信是新的证据，她要不要告诉林小沐？欲望和恐惧像两根绳子，勒得她喘不过气——告诉林小沐，她怕叶梓婧报复；不告诉，又怕自己永远陷在谎言里。
此时的计算机机房，王明轩正对着电脑刷新论坛页面，嘴角勾着阴笑。叶梓婧刚才给他发微信：“把假收据帖顶上去，再发个‘林小沐威胁打印店老板’的副帖，事成之后，管理员转正名额给你。”他敲着键盘，心里却打着算盘——等拿到名额，就把叶梓婧虚报报销的真证据发出去，让她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金融实验室里，李清宇正对着电脑修改论文，书架上的丝绒礼盒格外显眼——正是叶梓婧送的那支钢笔，他昨天刚拆开，笔帽上的烫金花纹还闪着光。叶梓婧发来微信：“李教授，林小沐说我送您的礼盒是用报销款买的，您能不能帮我澄清下？”李清宇看着微信，指尖顿了顿，回复：“我会在系里提一句‘礼盒是私人馈赠’，但报销的事，你自己解决。”既没完全拒绝，又保持了距离，尽显他的双面性。
林小沐看着江浩龙手里的钢笔，心里清楚——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王明轩的假帖还在发酵，赵小薇又不敢作证，就算拿出真收据，也未必能赢。她深吸一口气，把记录收进纸袋：“叶梓婧，你别得意，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说完，转身往学生会办公室走——她得让主席看看真收据，至少能阻止假帖继续扩散。
叶梓婧看着林小沐的背影，掏出手机给王啸坤发微信：“王总，论坛有人伪造我的收据栽赃林小沐，您能不能让秘书联系下论坛运营，把假帖删掉？”王啸坤的回复很快：“我让秘书处理，但我不好首接干涉，你自己注意安全。”后面跟着个转账红包，备注“买杯热饮暖身子”，像前世帝王的口头恩宠，看似关心，实则没打算真的解决问题。
赵小沐看着叶梓婧的手机屏幕，忽然鼓起勇气，摸出自己的手机——刚才给打印店老板的微信还在，她快速把“叶同学说送教授”的回复截图，藏进加密相册。指尖在屏幕上抖，她知道，这张截图是她最后的退路，要是叶梓婧再骗她，她就把证据给林小沐。
学生会办公室里，主席正对着电脑发愁。假收据帖己经被顶到论坛热榜第一，辅导员让他尽快查清，可叶梓婧有江浩龙作证，林小沐只有张“说不清的收据”。林小沐推门进来，把礼盒销售记录和老板的证词放在桌上：“主席，这是真证据，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印店问老板！”
主席拿起记录，眉头皱得更紧：“小沐，我知道你想查清楚，但现在论坛闹成这样，先删帖平息舆论再说吧。”他刚要给王明轩发微信，手机就震了——是李清宇的消息：“礼盒是叶梓婧私人馈赠，与报销无关，别影响建模大赛。”
林小沐看着主席的表情，心里一沉——李清宇也帮叶梓婧说话，这场局，越来越难破了。她拿起记录，转身往门口走，刚到走廊，就看见赵小薇站在拐角，手里攥着手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阳光从窗缝漏进来，落在赵小薇的手机屏幕上，隐约能看见“微信截图”的字样。
秋雾渐渐散了，晨光染亮了教学楼的地砖。林小沐攥着牛皮纸袋，心里清楚：只要赵小薇肯站出来，真相就能大白；而308宿舍里，赵小沐盯着加密相册里的截图，指尖悬在“发送”键上——这场关于规则与欲望的较量，终于到了抉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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