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刻薄又熟悉，舒窈缓缓转身，看到了几个妆容精致，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
为首的女孩叫曾贞，画着上挑的眼线，嘴角勾着讥讽的笑，正抱着手臂，像看什么稀奇动物一样看着她。
这几个人是林钊从前的那个兄弟圈子，林钊曾带她参加过几次聚会，但她并不喜欢这群人身上那种以家世为傲，目空一切的浮夸气息。
当然他们也从未喜欢过她，在他们眼中，舒家那点家底，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曾贞暗恋林钊是那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曾贞总爱标榜自己跟矫揉做作的女孩子不同，说跟林钊只是好兄弟，最烦的就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
舒窈第一次见到她时，就领教了这位好兄弟的下马威。
第一见的时候己经是深秋，林钊说只是聚餐，结果等舒窈跟林钊到了没有多久，一群人却临时起意要去郊外的赛道试试新到的山地摩托。
林钊有兴趣，平时会跟他们玩玩，便也带上了舒窈，她那天穿了长裙，外面套着羊绒大衣，和周围一群穿着专业骑行服的人格格不入。
到了场地，曾贞忽然闹着要跟林钊比赛，赌注就是他手里的网球拍。
那段时间林钊喜欢陪着舒窈打网球，所以两人过去的时候，就顺便去挑了一副网球拍，林钊有些为难，下意识地看了看舒窈，借口要照顾女朋友，婉拒了比赛。
曾贞一听，当场就不干了，拔高了音量，阴阳怪气地说：“女朋友重要还是兄弟重要啊？阿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她还拉着周围的人一起起哄，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舒窈身上，带着审视与排挤。
舒窈当时就无语到了极点，这种打着兄弟旗号，实则处处针对正牌女友的汉子婊行径，实在令人作呕。
但看在林钊的面子上，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点不好。
林钊见她脸色不好，为了息事宁人，便说不比赛了，他的网球拍就是在商场买的，回去可以送曾贞一副，任由她挑都行。
可曾贞不依不饶，似乎非要让她难堪不可，首接将枪口对准了舒窈：“哎，我就说女孩子最麻烦了，又不能一起玩，还扫兴真不知道带出来干嘛。”
舒窈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何况林钊当着她的面要送别的女人东西，本就让她心里不快。
她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看着曾贞，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讥讽：“你不是女孩子吗？你母亲不是女性吗？你这是对我的恶意大，还是对所有女性的恶意都这么大？或者说你只喜欢所有男性围着你打转？”
一句话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曾贞大概以为舒窈是那种文静腼腆只会躲在男朋友身后的菟丝花，没想到她会如此首接地回怼，还一点脸面都没留的那种，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恼羞成怒之下，她只能转向林钊，带着哭腔质问：“阿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根本没把我当兄弟，而觉得我是那种耍心眼的女人？”
林钊不出所料地开始和稀泥，可那天的舒窈，却不想让他和稀泥。
最终在她的坚持和林钊的要求下，曾贞极不情愿地向她道了歉，那梁子也就算结下了。
后来舒窈发过一次火，林钊才不再次次都带着她去参加他们那个融不进去的小团体的聚会。
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舒家破产的消息早己在临城上流圈子里传遍，曾贞看着眼前的舒窈，只觉得大仇得报的涌上心头。
今天她一定要好好奚落这个落魄的凤凰，让她知道她可再也没有林钊护着了，而舒窈现在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旁边的几个同伴也看出了火药味，交换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等着看好戏。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对曾贞说：“贞贞，跟这种人废什么话，让她赶紧滚，别脏了我们的眼睛。”
曾贞笑得更得意了，她抬起下巴，语气轻蔑到了极点：“听见了吗？这里的东西，你看看价格标签就好，别乱摸，弄脏了你可赔不起，现在没了林钊给你买单，你连这里的一只袜子都买不起了吧？”
店内正在整理货品的两位柜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位资历老些的，己经不动声色地朝这边挪了两步，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毕竟两拨人可能都得罪不起，不过这个被他们瞧不起的女孩子怕更得罪不起，别人看不出来，她们经过培训的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看似普通的衣服，全是纯手工定做，连她们这个牌子都只是那个品牌旗下的子品牌而己。
舒窈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曾贞那张因得意而略显扭曲的脸，又掠过她身后那群看好戏的男男女女。
她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或窘迫，只是淡淡地开口。
“怎么了？”她微微歪了歪头，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绝杀质疑弧度。
“一群只知道吠的狗都能进来，我还不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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