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看着眼前这张因激动嫉妒与不甘而扭曲的脸，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人？嘴里说着深情缠绵的字眼，身体里却流淌着背叛与肮脏的血液。
他大概以为，摆出这副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模样，说几句追悔莫及的疯话，就能将出轨的不堪与伤害一笔勾销。
那不是深情，那是对感情最彻底的亵渎。
连最基本的忠诚都给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爱情？
一瞬间舒窈真想扬起手，再狠狠给他一个耳光，打醒他这自以为是的沉醉。
但理智的弦在她脑中绷得死紧，这里是小区的林荫道，距离灯火通明的大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因为周边都是注重隐私的高档住宅，这个时间点，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夜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显得此地僻静得没有人烟。
她不能激怒一个失去理智的醉鬼，将自己置于不可预测的危险之中。
舒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恶心与怒火，声音被她控制得没什么波澜：“林钊，我们己经结束了。”
没想到这句话也让林钊开始发疯，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那目光里满是怨毒，“结束了？和我结束是为了攀上蒋庭洲那根高枝，对不对？”他嗤笑一声，捏着她手臂的力道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舒窈，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在我跟前装贞洁烈女，遇到蒋庭洲就迫不及待的跟人上床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寂静的夜空。
去他妈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当攀高枝三个字从林钊嘴里吐出来时，舒窈理智也没了，她打完林钊快速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的修眉刀，将其紧紧攥在掌心。
如果林钊再敢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她不介意让他见见血，真是恶心的东西。
林钊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蔓延开来。
他有些懵，印象里的舒窈，永远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笑起来眼睛弯弯，说话温声细语的小姑娘。
可分手之后，她像是彻底换了个人，每一次见面，都带着一身尖锐的刺。
她打他，骂他，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觉得自己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舒窈。
就像李瑜在歇斯底里时朝他吼的那样：“你以为舒窈有多爱你？她不过是习惯了身边有你这个人，你看看她分得多干脆，但凡有一点爱，都不会这么决绝！”
当时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他们有近二十年的情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怎么可能不是爱？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凛冽，浑身竖起防备的舒窈，她放手放得太利落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与不舍，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告别多年感情的人。
她好像真的不爱自己。
林钊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想确认她是否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明明她很乖，她说过要一首跟着自己的啊，她怎么转身就忘记了？
“别碰我。”舒窈的反应比他的动作更快，她猛地抬起握着修眉刀的手，毫不畏惧地对准了他的喉咙。
林钊忽然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冷笑，“舒窈，你就这么爱蒋庭洲？为了他连刀都敢动了？”他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质问，“你跟他才认识多久？我们认识了快二十年！你真的好狠的心。”
舒窈觉得跟他说任何一句话都是在浪费生命，一个合格的前任，不就该跟死了一样，彻底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吗？
更何况他还是那个亲手把这段感情推进坟墓的刽子手，到底哪里来的脸，站在这里对她进行道德审判？
“林钊，你还要脸吗？你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想过我们快二十年的感情吗？你们林家忘恩负义，算计我们家的时候，想过我爸爸曾经救过你爸爸的命吗？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份自信，让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对着我狗叫？”
是啊，他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就这么不值得原谅？所以她就是不爱自己的。
林钊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情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羞辱后的疯狂。
他猛地出手一只手铁钳般掐住舒窈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另一只手则快如闪电地夺下了她手中的修眉刀，狠狠地扔向一旁的草丛里。
“唔……”
舒窈剧烈挣扎，但因为力量悬殊，根本撼动不了林钊，只能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
对峙半晌，林钊眼中的疯狂忽然渐渐褪去，浮上一层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松开了掐着她下颌的手，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狼狈的温柔。
“窈窈，”他的声音嘶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知道，你嫌我不干净。”
舒窈觉得林钊像个神经病一样，既然知道还出现干什么？
不等舒窈有所反应，他又嗤笑了一声，“窈窈，你嫌弃我，为什么不嫌弃蒋庭洲呢？他难道就比我干净吗？”
他的脸在路灯的阴影下显得有些猙狞，“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陇县。”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舒窈很平静，猜测她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道，“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销金窟，里面玩的门道可多了，来了多少人都陷入其中，你觉得蒋庭洲不会吗？他也是男人，你猜他会不会被引诱？”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就这么相信蒋庭洲？
林钊只觉得嫉妒，忽然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说出一句让舒窈脸色突变的话。
“你就那么确定，蒋庭洲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吗？”
“窈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只是透过你，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而这样的感情很容易就找另一个人把你替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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