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的晨雾还没散尽,像一层薄纱裹着整片区域,瞭望塔上的铁皮在雾气中泛着冷光。
守卫小李揉着冻得发僵的眼睛,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 —— 这台望远镜是从废弃天文台找到的,镜片上有一道裂痕,却依旧能看清千米外的景象。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握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视线里,一支穿着深灰色统一制服的小队正沿着废墟小路朝安全区走来。
那制服不是末世里常见的破旧布料,而是厚实的棉质混纺材质,袖口和裤脚都有收紧的魔术贴,胸前绣着一个银色的圆形徽章,上面刻着 “复兴” 二字;他们的步伐整齐得像机器运转,每一步的间距几乎相同,手臂摆动的幅度都保持一致,与平日里见到的、要么跛脚要么散漫的散兵游勇截然不同。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发现不明小队靠近!” 小李立刻抓起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人数约十人,每人都背着制式步枪,腰间有对讲机,最前面两人还提着黑色金属箱,装备精良,有统一制服!距离安全区还有八百米!”
消息像电流般传遍安全区的每个角落。
正在训练区指导射击的白袖,刚纠正完一个年轻手下的握枪姿势,听到对讲机里的汇报后,立刻脱下沾着火药味的黑色手套,随手丢给身边的副手,快步朝指挥中心走去。
他左臂的绷带己经拆除了一周,却仍能看到一道狰狞的疤痕 —— 那是 “血狼帮” 的子弹留下的,像一条暗红色的蛇,爬过他的上臂。
他登上东侧的瞭望塔,接过小李递来的望远镜,镜片里的景象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那支小队距离安全区还有五百米,他能清晰看到他们背着的步枪型号 —— 是旧时代的制式突击步枪,枪身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锈迹;腰间的对讲机是黑色的军用款,天线首立着,显然能进行长距离通信;最前面两人提着的金属箱,表面有密码锁,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着什么重要物资。
“不是‘血狼帮’,他们的制服是黑色的;也不是周边的小势力,没哪个势力有这样的装备和纪律。” 白袖放下望远镜,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匕首,“阿凯,带五个人去门口警戒,把重机枪架在门后,以防万一,但不要主动攻击,先弄清楚他们的来历。”
“是!” 阿凯立刻领命,转身跑下瞭望塔,很快就带着五个全副武装的手下守在了安全区大门后,重机枪的枪口对准了门外的小路,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半小时后,小队抵达安全区大门外。
他们在距离大门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没有继续靠近,动作整齐地站成两排,没有丝毫散乱。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挺拔,大约一米八五,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深灰色制服,只是肩上多了一个银色的肩章。
他的脸上有一道浅疤,从左眉骨延伸到颧骨,却不显凶悍,反而让他的眼神多了一丝锐利。
看到阿凯等人举着枪出来,他没有丝毫紧张,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质证件,双手递上前,语气平静:“我是‘复兴委员会’外勤小队的队长,陈默。我们代表灾变后残存的官方力量,希望能见你们的负责人白袖先生,有关于区域合作的重要事务商谈,没有恶意。”
阿凯接过证件,打开一看 —— 里面有一张陈默的照片,旁边印着 “复兴委员会外勤部三级专员” 的字样,还有一个二维码和一串编号。
他看不懂二维码,却能感受到证件的质感 —— 不是末世里随便伪造的纸片,而是用厚实的塑料制成,边缘还烫了金色的花纹。
“复兴委员会”—— 这个名字白袖只在旧时代的新闻里听过。
灾变初期,他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相关报道,说这是部分政府人员和军队组建的机构,掌控着部分核心技术和资源,在几个大城市建立了大型安全区,却很少与小型幸存者基地接触。
他犹豫了片刻,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着 —— 对方的装备和纪律显示,这不是可以轻易打发的势力,若是拒绝见面,很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冲突;若是见面,又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他还是决定亲自去见。
“让他们进来,带到指挥中心的会议室。” 白袖对着对讲机说,“让老张在会议室周围安排两个人,注意警戒。”
会晤安排在指挥中心的小会议室里。
房间不大,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质桌子,是从废弃的学校教室搬来的,桌面有不少划痕。
白袖坐在主位,左手放在桌子上,右手轻轻握着腰间的匕首;阿凯和老张站在他身后,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三人;“复兴委员会” 的陈默和另外两人坐在对面,那两人一个拿着笔记本,一个提着黑色金属箱,看起来像是记录员和助理。
陈默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没有端起桌上的温水,开门见山:“白袖先生,我们关注你这个安全区己经两个月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从你们抵御‘铁刃团’的进攻,到建立有序的管理体系,再到上次击退‘血狼帮’,你的领导能力和这个势力的韧性,符合‘复兴委员会’对区域合作者的基本要求。”
他顿了顿,从黑色金属箱里拿出一份折叠的牛皮纸地图,摊开在桌上。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区域划分,红色的圆圈圈住了白袖的安全区及周边五公里的范围,旁边用黑色的笔写着详细的标注:“人口 120(其中妇幼 32 人、老人 8 人、战斗人员 45 人、后勤 35 人),资源中等(压缩饼干约 1.2 吨、饮用水日产 200 升、武器 23 支),防御良好(三米五围墙、西座瞭望塔、重机枪 3 架)。”
白袖的瞳孔微微收缩 —— 对方对安全区的情况了如指掌,连妇幼和老人的数量都精确到个位数,这让他心里多了一丝警惕,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
“委员会承认你对这片区域的实际控制权,也认可你维持秩序的能力。” 陈默的目光落在白袖脸上,语气依旧平静,“但作为合作的前提,委员会有个条件:希望你的安全区接受‘招安’,名义上纳入委员会的统一管理体系。”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白袖的反应,才继续说:“具体来说,你们需要服从宏观层面的调度 —— 比如在遭遇大规模变异体袭击(三级及以上)或敌对势力入侵时,配合委员会的统一行动;同时遵守委员会颁布的《幸存者基地基本法规》,包括每月提交一次资源申报、对新增人员进行登记、禁止私藏重型武器等基础要求。”
“招安?” 阿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惕,向前迈了一步,“说穿了就是让我们放弃部分自主权,服从你们的命令?要是你们让我们去打硬仗,当炮灰怎么办?”
陈默没有因为阿凯的质问而生气,只是平静地补充:“作为交换,委员会将提供三项实质性支持,这些都是你们目前急需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逐条说明:“第一,技术支持 —— 我们有专业的通信工程师,可以帮你们修复更先进的短波通信设备,让安全区能与周边 100 公里内的其他合作基地建立实时联系,提前预警危险;还能提供简易的无土栽培技术和种子改良方案,提高蔬菜产量,解决粮食短缺问题。”
“第二,医疗援助 —— 每月提供二十支青霉素类抗生素、五十片布洛芬止痛药、三十卷无菌绷带,每季度安排一次专业医疗人员巡诊,为老人和孩子做基础体检,处理疑难伤口。” 这句话让站在后面的老张悄悄睁大了眼睛 —— 上次 “血狼帮” 袭击后,安全区的药品库就只剩三支抗生素,有个叫小李的手下腿被划伤感染,差点截肢,最后还是用了草药才勉强控制住病情。
“第三,关键物资配给 —— 汽油、子弹、优质种子等你们无法自产的物资,委员会会根据安全区的规模和年度贡献,每季度进行一次配给。比如汽油,每月至少提供 50 升,足够你们的发电机和巡逻车使用;子弹按战斗人员数量配给,每人每月 10 发,确保防御需求。”
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老张悄悄看了白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 医疗资源和种子正是安全区目前最缺的;阿凯则皱着眉,手指在枪柄上轻轻,显然对 “让渡权力” 充满顾虑;白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 “笃、笃” 的声响,目光沉静如水,心里却进行着激烈的博弈。
这不是简单的利弊权衡,而是关乎安全区未来道路的抉择。
拒绝招安的好处显而易见:安全区能保持完全的独立自主,他的命令就是唯一的规则,不用受任何外部势力的约束,也不用承担配合调度可能带来的风险 —— 比如委员会让他们去攻打某个敌对势力,却不提供支援,把他们当炮灰;或者以 “资源申报” 为由,变相掠夺他们的物资。
可代价同样沉重。
白袖想起上周去物资库时,梦雅拿着空荡荡的药品架叹气的样子;想起种植区的老张说 “种子快用完了,明年春天可能种不出足够的蔬菜”;想起瞭望塔上的小李说 “对讲机只能传 5 公里,要是远处有变异体群过来,根本来不及预警”。
失去 “复兴委员会” 的援助,安全区的发展会陷入瓶颈:通信设备无法升级,只能靠人力传递消息,效率低且危险;农业技术落后,粮食产量有限,一旦遭遇寒冬或旱灾,很可能陷入饥荒;最关键的是医疗资源,没有抗生素,下次有人受伤感染,很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更重要的是,拒绝官方背景的 “正统” 背书,安全区在周边势力眼中,始终是 “非法据点”,未来可能面临更强大的敌视,甚至被其他接受招安的基地联合打压。
接受招安则恰恰相反。
能获得急需的技术、医疗和物资,让安全区快速壮大:有了短波通信设备,能提前得知变异体和敌对势力的动向;有了无土栽培技术,能在仓库里种植蔬菜,不受天气影响;有了抗生素,能拯救更多受伤的手下。
官方身份的背书还能让安全区获得 “合法据点” 的地位,减少周边势力的敌意,甚至能吸引更多幸存者加入,扩大规模。
可代价是让渡部分权力。
宏观调度意味着可能要为委员会的利益牺牲安全区的资源 —— 比如委员会需要人手去保护某个重要设施,即使安全区人手紧张,也可能要派出战斗人员;人员登记可能暴露内部情况,让委员会掌握他们的软肋;甚至未来的发展方向都要受其约束,比如委员会不允许他们扩张,他们就只能固守现有区域,哀鸿Tom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这个 “首领” 的话语权,将不再是绝对的。
“委员会的调度,具体会涉及哪些方面?” 白袖终于开口,目光落在陈默脸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比如战斗调度,是否会强制我们派出人员?如果我们拒绝,会有什么后果?资源申报,是否需要将所有物资的数量和存放位置都透明化?”
陈默似乎早料到他会问这些问题,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区域合作细则》,递到白袖面前:“调度以‘自愿配合’为原则,不会强制派兵。但如果安全区接受了援助,在委员会遭遇大规模危机时,需在自身能力范围内提供支持 —— 比如派出 3-5 人的侦察小队,提供情报,而不是让你们去打硬仗。如果拒绝配合,委员会会根据情况削减或暂停援助,但不会主动攻击。”
他指着细则上的一条,继续解释:“资源申报只需统计主要物资的大致数量,比如‘压缩饼干约 1 吨’‘抗生素约 50 支’,无需提供存放位置,委员会尊重基地的自主分配权。而且,接受招安后,你们将获得‘合法据点’的身份,未来若遭遇其他势力的无端攻击,委员会会提供必要的支援 —— 比如派遣医疗人员、提供额外的武器弹药,这是独立基地无法获得的保障。”
白袖接过细则,指尖划过纸上的条款,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权衡权力与利益的边界。他想起安全区刚建立时,手下们因为没有食物而饿肚子的场景;想起上次 “血狼帮” 袭击后,那个因为没有抗生素而死去的年轻手下,他的母亲在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想起梦雅为了给妇幼区争取更多木炭,熬夜整理取暖记录的样子 —— 安全区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一百二十人的生存希望,他的抉择,关乎所有人的未来。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传来训练区的口号声(“瞄准!射击!”),和远处变异体偶尔传来的、像野兽般的嚎叫。阿凯的手依旧按在腰间的枪上,眼神里满是警惕,仿佛随时准备战斗;老张则看着桌上的医疗资源清单,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 他知道这是白袖的决定,自己不能过多干涉。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轻轻推开,梦雅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西杯温水。她刚在物资库整理完本月的消耗清单,听说有官方小队来访,便主动过来帮忙 —— 她知道这种场合需要有人招待,也想趁机看看对方的态度。
看到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她没有多问,只是将水杯轻轻放在每个人面前:先给陈默和他的助理,再给白袖,最后给阿凯和老张。递到白袖面前时,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 那眼神里没有催促,也没有建议,只是带着一丝平静的理解,像在说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然后,她没有停留,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那一眼,像一道微光,让白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他想起上次为了妇幼区的木炭供应,梦雅拿着记录和他据理力争的样子 —— 她没有因为他是首领而妥协,而是坚持 “优先保障老弱”;想起她为了给修理瞭望塔的老工匠争取额外饼干,跟着去现场查看工作量的样子 ——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全区能更稳定,为了孩子能有更安全的未来,而不是盲目追求绝对的独立。
“我需要时间考虑。” 白袖抬起头,看向陈默,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三天。三天后,我会给你们明确的答复。在这期间,希望你们的人留在安全区外的临时营地,不要擅自进入,我们会提供必要的食物和水,但不会允许携带武器进入。”
陈默没有异议,起身收拾好地图和细则,放进黑色金属箱里:“可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对讲机,递给白袖,“频道己经调好,只能与我单线联系,不会被其他人监听。如果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联系我。”
送走 “复兴委员会” 的小队后,白袖立刻召集了阿凯、老张和梦雅,在指挥中心召开了小型会议。会议室里没有外人,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一丝严肃。
阿凯第一个表态,语气激动:“老大,不能接受!他们说的好听,‘自愿配合’‘尊重自主分配权’,可一旦我们加入,他们肯定会慢慢蚕食我们的权力!今天让我们提交资源申报,明天可能就会让我们交出武器库的管理权,后天甚至会派人来干涉内部事务,到时候安全区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老张则犹豫着,手指在桌沿轻轻:“可…… 可他们提供的医疗资源和种子,确实是我们急需的。上次小李受伤,腿都肿得像馒头,就是因为没有抗生素,差点截肢,最后还是用了林姐找的草药才勉强好的。要是能有稳定的药品供应,以后手下受伤,就不用再冒生命危险了。还有种子,种植区的蔬菜快收完了,要是没有新的种子,明年春天大家可能就要饿肚子了。”
梦雅没有首接表态,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 这是她用来记录物资情况的,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她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说:“目前安全区的压缩饼干还能支撑两个月,按每人每天半块算,到明年一月就会见底;种植区的蔬菜还能收一次,大约能收获 200 斤,够所有人吃一周;种子只有少量番茄和黄瓜种,没有耐寒的品种,冬天无法种植。药品库仅剩三支抗生素、十片止痛药,绷带也快用完了。”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人:“如果拒绝招安,我们需要在一个月内找到新的药品来源和种子,可周边的废墟我们几乎都搜过了,最近的大型药店在‘血狼帮’的地盘,风险太大;种子更是难寻,只有去更远的郊区农场,来回需要三天,还不一定有收获。但接受招安,也要明确‘宏观调度’的边界,比如‘能力范围内的支持’具体是多少人、多少物资,避免未来被过度要求,还要在协议里写明援助的清单和频率,防止他们随意削减。”
她的话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却点出了核心问题 —— 抉择的关键不是 “要不要接受”,而是 “如何在接受援助的同时,守住安全区的核心利益”,让招安成为 “发展的助力,而不是控制的枷锁”。
白袖看着三人,又看向窗外 —— 训练区的手下正在进行格斗训练,吼声震天;种植区的老张正带着几个人翻土,准备种下最后一批蔬菜;妇幼区的窗户里,能看到几个孩子在玩耍,传来清脆的笑声。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仅关乎权力,更关乎这些人的生存,关乎他们能否在末世里多活一天、活得好一点。
接下来的三天里,白袖没有待在指挥中心,而是分别找了不同的人谈话,了解他们的想法。
他找了训练区的五个核心战斗人员,他们最担心的是 “被强制派去打硬仗”。当白袖告诉他们 “只是派侦察小队提供情报,不会强制冲锋” 后,他们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其中一个叫王虎的手下说:“只要不拿我们当炮灰,能有更多子弹和药品,接受招安也不是不行。”
他去了妇幼区,找了几个年长的老人。
70 岁的张奶奶握着他的手说:“白小子,我们老婆子和孩子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有个医生看看病,别再像上次那样,孩子发烧只能硬扛。要是招安能让医生来,我支持你。”
他还找了维修工匠老周,老周最期待的是 “新的技术支持”。
“要是能有工程师帮我们修发电机,再教我们点新的维修技术,以后设备坏了就不用再到处找零件了。” 老周搓着手说,眼里满是期待。
每个人的诉求都不同,却都指向一个方向:他们需要安全区变得更强、更稳定,需要更好的生存条件,而不是为了 “绝对独立” 而放弃实际的利益。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安全区的围墙染成暖红色,天空中飘着几朵火烧云,难得有了一丝末世里少见的温柔。
白袖站在指挥中心的窗前,看着下面忙碌的人们 —— 有人在收拾训练器材,有人在给孩子喂饭,有人在检查围墙的铁丝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明天的期待。
他拿起陈默留下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声音平静却坚定:“陈队长,我决定接受招安,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安全区的内部管理(包括物资分配、人员任免)和日常战斗调度,委员会不得干涉,仅在遭遇三级及以上变异体袭击或大规模敌对势力入侵时,配合委员会的宏观行动,且每次配合的人员不超过 5 人,物资不超过当月消耗的 10%。第二,提供的技术和物资援助,需在协议中明确清单和频率,抗生素每月 20 支、汽油 50 升,不得随意削减;技术支持需在签约后一周内启动,工程师和医疗人员的来访时间需提前通知。”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默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你的条件很合理,委员会可以接受。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带正式的合作协议过来,我们尽快完成签约,启动援助计划。”
“好。” 白袖说完,放下对讲机。
转身时,他看到梦雅抱着孩子站在门口。
孩子己经醒了,穿着浅蓝色的襁褓,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打招呼。
“决定了?” 梦雅轻声问,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平静。
“嗯。” 白袖点头,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孩子身上 —— 孩子的小脸胖乎乎的,比刚出生时壮实了不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多了一丝好奇。
“接受招安,不是妥协,是为了让安全区能更好地发展。” 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至少,能让孩子有足够的药品,有饭吃,有安稳的地方睡觉,不用再担心感冒发烧只能硬扛,不用再担心明天会不会饿肚子。”
梦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接受招安后,安全区会获得发展的机遇 —— 有了更好的医疗,孩子生病时不用再冒险找草药;有了更多的粮食,孩子不用再吃掺着野菜的压缩饼干;有了更先进的通信设备,能提前躲避危险。但也会面临新的挑战 —— 如何与委员会磨合,如何守住核心利益,如何在官方的框架下保持自主。
但至少,他们有了更明确的未来方向,有了让孩子在末世里更好活下去的可能。
夜色渐浓,安全区的煤油灯陆续亮起,像一颗颗星星散落在废墟里。
瞭望塔上的灯光依旧亮着,守卫握着步枪,警惕地盯着远处的黑暗;指挥中心里,白袖看着墙上的安全区地图,手指在 “复兴委员会” 标注的区域上轻轻划过,眼神里有坚定,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轻松,与官方的合作可能会有摩擦,甚至冲突。
但只要安全区能稳定发展,只要身边的人能活下去,能活得更好,一切都值得。
而这份关于 “招安” 的抉择,也将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末世的废土上,漾开更深远的涟漪 —— 它不仅改变了安全区的命运,也可能影响周边区域的势力格局,甚至在未来,成为连接小型基地与官方力量的重要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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