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知为何，但还是避开对方的目光，镇定下来才问，“你想要什么？”
“我不贪心，每年分我三成利就好。”
贺氏盘算着上交一成利的税，给乐鸢三成，刨去各种开销她至少还能赚三到西成的利润。
盘算清楚后应道：“你等着，我去找纸笔来签契书。”
很快贺氏便将契书写好，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笔递给乐鸢，乐鸢抬手写下三个清秀娟丽的字，贺氏看着那字，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契书一式两份，乐鸢收好自己那份契书。
又拿出一张胭脂方子，但上面只有材料和制作方法，没有具体的剂量，乐鸢递给贺氏。
“这张方子有残缺，若二婶感兴趣可以研制一下。”
贺氏接过方子，有些不解的看向乐鸢。
她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出来。
“祖母院中有个叫兰玲的丫鬟，快则今天，慢则明天，就会被发卖出去。我想请二婶替我将人买下来，先安置在别处。但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买她的人和秦府有关。”
贺氏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乐鸢和小桃拿着秦落棠的绣品回到梧桐院，两个粗使婆子假装看不见她，丫鬟兰香假装在忙没人搭理她。
她也不在意，只是回房抄写今日要交给王妈妈的佛经。
黄昏时，乐鸢准时拿着抄好的佛经出门。
甘棠院，王妈妈早早等在门口，见乐鸢过来一把拿过佛经转身便走。
乐鸢喊住王妈妈，“妈妈这花开的这么好，我可以摘几朵带回去吗？”
王妈妈回头看了一眼那株夹竹桃，敷衍的回，“这花后花园东角有很多，大小姐喜欢，自己去花园摘去。”
乐鸢听从她的话，去了花园东角，确实有好几株夹竹桃。
回到院中发现没有一人，反而乐鸢的房门开着。
两人轻声走进去，发现两个婆子正在翻乐鸢的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小桃大喊。
“我们在给小姐收拾东西，你没看见吗？”说完，两个婆子将手藏于身后，匆匆忙忙走了。
“小桃”，乐鸢喊住准备追上去的小桃，“过来帮我插花。”
小桃不解的说，“小姐长公主赏你的东西都快被偷完了，你也不管管。”
将花放好在桌上拉过小桃，“插花”。
小桃气的眼睛都红了，反观乐鸢一点反应也没有。
夜间菩提院中亮着一盏灯，像天上的孤月一般，孤零零在那里。让人一看就感到一种孤寂感。
老夫人靠坐在床上，文妈妈修剪着灯芯，待烛台的光线变得更亮时，文妈妈将灯罩放下。
她缓步走至老夫人床边，忍了忍还是开了口。
“老夫人，今天乐鸢小姐和老奴说了几句话，老奴觉得十分有理，想要斗胆说给老夫人您听听。”
老夫人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看向文妈妈，文妈妈自己坐到老夫人的床边，一脸疲态的回望老夫人。
“泡了夹竹桃的香，是乐鸢小姐发现的，一开始我听到香里泡了夹竹桃汁，我是不信的。我觉得老夫人您己经退让至此，应当不会碍谁的路，更不至于让人对您下如此狠手。可事实却是不论老夫人您再怎么退让，哪怕己经退到不碍别人的路。他们依旧会用您当筏子，只为到达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文妈妈见老夫人没有打断她，她便大着胆子接着说，“乐鸢小姐说，并不是良善的人就会有好报，老夫人，这句话，何其真实呀！”
老夫人闭着眼，一行清泪留下。
她原是侯府贵女，有着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是这些都被秦家老太爷设计毁了，侯府嫌她坏了门风。秦老太爷见她被侯府厌弃，没有了利用价值，对她也不再敬重。
她全部希望都压在儿子身上，想着如何把他培养成才，如何为他娶个贤妻为他操持家中，可到头，她只得了儿子一句寡情之人不懂爱。
她眼看着自己辛苦培养的儿子，被王氏一个罪臣之女给拖累。她眼看着儿孙被王氏教歪，可她却无能为力，也不想在为他们花上半分心思。
文妈妈见老夫人不说话，知道自己又害老夫人想起往事，十分后悔自己跟老夫人说这些。
老夫人缓了缓才睁开双眼，“文妈妈你回去休息吧！”
文妈妈想说陪着她，可老夫人冲她摆摆手，她只得默默退出房间，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回到老夫人房门外坐下。
良久后，房中传来压抑痛苦的哭声。
天边亮起鱼肚白，乐鸢便敲响了菩提院的大门。
一夜未睡的文妈妈刚刚睡着，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时间太早，其余人都还没起，她只得扶着门框起来，揉揉发麻的脚，慢悠悠过去开门。
乐鸢拿着几张纸，和一小段竹子，笑嘻嘻正站在门口，文妈妈见她的笑容，原本沉重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乐鸢伸头看看安静的院内，低声问，“文妈妈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没吵到您吧！”
文妈妈露出一丝笑容，“没有，我一早就醒了。”
乐鸢试探问，“我可以进去看看祖母吗？”
平时菩提院是不让外人进入的，昨天是个意外。
文妈妈看看老夫人房间的方向，嘱咐乐鸢，“老夫人后半夜才睡下的，估计还没醒呢！”
“没事，我坐在院中等她。”说着，她就从文妈妈身侧挤进去。
乐鸢也如同她进门时说的那样，安静的在院中等着。
午时老夫人起来，才知道她来了。
“她既然过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文妈妈笑着说，“乐鸢小姐说不打搅您的好梦，而且她忙着呢！从进来，就一首坐在院中捣鼓着些什么。”
老夫人躺了两天，也想起身走走，便吩咐文妈妈，“扶我去看看。”
文妈妈为老夫人穿好衣服，洗漱完，这才扶着老夫人来到院中。
菩提院本就不大，一间正房，西间东西香房，东侧一间小佛堂，中间一个小院子，正房后面有一小片菜地。
乐鸢此时正坐在正房前面的院中，低头画着东西，听见脚步声，她回头看见是老夫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过去搀扶老夫人。
“祖母才好一点，怎么就起来了？”
将老夫人扶坐到一旁的贵妃椅上，老夫人才慢悠悠的开口，“听说你一早就来了，过来看看你。”
乐鸢转身将自己绑了一早上的纸鸢架子，抬给老夫人看，“祖母您看这是我今天早上做出来的。”
说着，她放下架子，又拿起纸张，“我本想画只自由飞翔的鸟儿，可惜我没学过画画，画不出来，要不祖母您替我画吧！”
她眼含期待的看向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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