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都胡同里。
谢雨臣推开西合院的进入时，身上还残留着处理家族事务的疲惫，可当脚刚踏入去，脸上惯有的温和笑意便瞬间敛去，周身的气息冷得像淬了冰，与张腾翎有得一拼。
他不喜欢自己的地方被人闯入，这里是他独居的地方，连族里的人都鲜少踏足。
可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气息，淡得像水，却足够让他警觉
。蝴蝶刀己悄然握在手中，银亮的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脚步轻缓地穿过天井，朝着厅堂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
张怡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手里还捧着个白瓷盘，里面装着从谢家厨房顺来的点心，正一口一个啃得香，见他进来，还抬起头冲他挥了挥手里的桂花糕：“谢当家的，你家点心挺好吃啊。”
谢雨臣握着刀的手松了松，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化为无奈，好像… 也没那么意外。
他见过她在新月饭店精灵古怪的样子，以这小姑娘的性子，来这里找他算账，好像也是她做出的事情。
他收起蝴蝶刀，漫步来到张怡旁边。
“不是说要装作不认识吗？” 他走到桌边，看着张怡嘴角沾着的点心碎屑，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
他以为刚刚苍穹公司一别，他还以为两人会短时间互不打扰，没成想她转头就摸到了自己的私宅。
张怡咽下嘴里的点心，慢悠悠道：“你以为我想来啊？”
她瞥了眼谢雨臣，语气里带着点你可别不知好歹的调侃，“要不是解当家老是蹦跶到我面前，我才懒得来。”
话是这么说，可她放在膝头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说懒得是假的。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谢雨臣，不是书本里的文字描写，不是记忆碎片里的模糊身影，而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会笑会无奈、会泡热茶的谢雨臣。
这份看见让她心里格外复杂。
曾经捧着盗笔的日子里，谢雨臣是她最偏爱的存在。
她会为他少年当家的隐忍心疼，会为他替吴邪涉险的义气揪心，甚至会因为吴邪连累他受伤而讨厌无邪，总觉得这个世界对小花太苛刻，连一点顺遂都不肯给。
可现在，当谢雨臣真的站在她面前，她心里翻涌的不只是终于见到白月光的欢喜，还有藏在心底的愧疚。
她太清楚原著里谢雨臣的结局，更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她是张家的首领，是能影响这个世界走向的变量，可正因为这份变量，她反而不敢轻易靠近。
她怕自己像吴邪一样，不经意间就把谢雨臣卷入更深的麻烦里，怕那些书本里的伤痛，会因为她的出现，以另一种方式落在谢雨臣身上。
谢雨臣听着她半真半假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他走到茶案前，开始烧水、温杯，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温润的雅致，连带着厅堂里的冷气都散了些。
“我们两家的渊源，确实深到扯不清。” 他一边给张怡倒茶，一边问道。
说起来，那晚之后他也派人找过张怡，却查不到半点踪迹，后来发现她的电话没换，虽然前几天总被拉黑，好歹能联系上。
“我应该叫你张怡，还是…” 他提起茶壶，将热水注入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张怡就行。” 张怡看着他泡茶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嘀咕。
果然是她年少时的白月光，连泡茶都像幅画，比家里那群老古董好看多了。（张家人：你确定？）
她端起谢雨臣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亮，没有那些难喝的苦味，她向来不喜欢苦味。
他再次给张怡满上茶，动作行云流水。
“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张家人。”
只是他没料到，这个看似跳脱的小姑娘，居然是张家人，也是没想到爷爷他们念叨的张家人，居然会养出这样活跃的存在。
“很多人都没想到，毕竟我看起来并不像。”一群高冷的猫猫立马出了她这个变种，啧好像有点意思。
谢雨臣将点心推到她面前，眼底带着几分好奇：“那你今天特意跑过来，总不是为了偷我家的点心吧？”
“我缺你这点心？” 张怡下意识抬眼瞪他，话刚出口就想起正事，又赶紧收敛了那点小脾气。
张怡深呼吸口气，眼神瞬间沉下来，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郑重。
“我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件事，你往后找无邪没问题，你们是老相识，没人会多管。但我劝你，在外面最好别表露咱们俩的关系，哪怕你爷爷当年救过我们小族长，真要是触了张家的底线，那点情分也不好使。”
谢雨臣脸上的笑意倏地淡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眼底掠过明显的错愕。
他原以为张怡深夜寻来，或是为了九门，或是单纯想叙叙旧，却没料到她开口竟是这样一句带着警示意味的话，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怡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族规，可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容轻视的严肃：“张家有一条族规，不允许和外族通婚。”
她怕谢雨臣拿张启山的例子反驳，又特意补充道：“别提张启山，他那一支早就不是主脉了。当年他爷爷是张家族长，结果他父亲偏要娶外族人，张启山也因此被张家视为耻辱，本应被处死，后来他的父亲用自己的一只手换回了张启山的性命，张启山这一脉也被驱逐出了东北张家。”
说到这儿，张怡的声音轻了些，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所以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所以谢雨臣你最好当时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好。”
她太清楚张家的行事风格，她现在是首领不假，族规她可以改，但决对不能因为自己私欲改，最重要她跟清楚自己两个哥哥的脾气，为了自己不会落到张瑞桐他们的下场，所以谢雨臣是肯定会被弄死的。
头疼！一边是她一首的白月光，一边是疼爱自己的两个哥哥（重点是张凤钧。）
谢雨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紧握着茶杯的手，指尖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印子。
他抬眼看向张怡，眼底的错愕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了然，：“所以你今天跑过来，不只是提醒我，更是在担心我会因为跟你的关系，被张家为难，对吗？”
张怡被他戳中心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道：“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你们谢家救过一次小官，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惹上麻烦，毕竟那是意外而己。”
谢雨臣看着她嘴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还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好，我知道了。往后在外面，我会注意分寸，不会让你为难。”
话音刚落，他却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变得郑重，连周身的气息都沉了几分，不再是刚才那副温和调侃的模样。
“不过，有些事并不是一句意外就能带过的。” 他抬眼看向张怡，目光坚定得不容回避。
“我是个男人，该我承担的责任，就必须承担，不能因为怕麻烦，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想起那晚两人发生的意外，想起张怡当时慌乱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就清楚，这事绝不能让她一个人扛着。
不管张家族规是什么样子，他做不到让自己女人一力承担，独自面对所有压力。
“不是！你是不是傻啊！” 张怡猛地转过头，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眼底满是急恼，连手里的桂花糕都忘了放下。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你负责！你非要往里面跳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被张家那些人知道，你会面临什么！”
“我是张家辈分高，年龄小，这加上家里管刑罚这些是我亲二哥，我不会有事，你不一定了。”
张怡可以确定家里一旦知道了谢雨臣和她的事情，死的一定是谢雨臣，她二哥肯定没有放弃追查的。
她是真的要被谢雨臣这股认死理的劲头气死了， 明明是为了他好，让他别掺和进来，他倒好，非要主动把责任扛在身上，这不是找死吗？
她太清楚大哥张腾翎的脾气，要是知道谢雨臣想对自己负责，指不定会首接提着刀找上门，到时候别说谢雨臣，连她都拦不住。
她二哥也是在后面撺掇的，要是大哥没有弄死谢雨臣，二哥肯定在后面各种算计死谢雨臣。
“我知道张家的规矩严。” 谢雨臣却没被她的急恼吓退，反而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更坚定了。
“但这事不一样。我谢雨臣活了这么大，还没做过遇事躲在女人身后’的事。既然当初有了牵扯，我就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压力，族规再严，总有商量的余地。”
他顿了顿，看着张怡急得发红的眼眶，语气又软了些：“我不是要给你添麻烦，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扛着。”
张怡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就是为什么她喜欢这个男人那么多年的原因呀。
张怡深呼吸：“你必须听我的，等我确认好，不然你不许暴露我们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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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怡：做好被二哥藤条抽死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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