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为什么要救他？那神乎其神的银针……
不知跑了多久，首到身后的追捕声彻底消失，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在管道中回荡。
神秘人终于 在一个相对宽敞的管道连接处停了下来。
她松开任百万的手，警惕地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暂时安全后，才缓缓转过身。
她摘下了脸上的战术面罩。
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带着浓浓书卷气质和一丝疲惫的脸庞。
五官精致，肤色白皙，眼神沉静而睿智，看起来年纪似乎不大，却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淡淡的忧郁。
是……南宫婉儿？！
那个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叫南宫婉儿的实习医生？！
任百万瞪大了眼睛，彻底懵了：“南……南医生？！怎么是你？！”
南婉——或者说，南宫婉的那部分灵识——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
“不然呢？”她的声音清澈而冷静，“难道指望那个只会咋咋呼呼的七宝琉璃小丫头，
还是那西处找你的同桌女友？或者学校里那个醋坛子学生会长来救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任百万依旧残留着血迹和狼狈的身上
尤其是他体内那初步稳定却依旧躁动的二阶灵气波动上，微微蹙了蹙秀眉。
“从你被带进这个基地开始，‘药尘’一脉的灵犀针就在示警了。”
“毕竟，像你这样行走的‘人形先天灵药’……若是真被拆解研究或者被那妖蛇吞了……”
“未免太过暴殄天物。”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一味药材的保存方法，却让任百万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人形……先天灵药？！
而几乎同时，他体内那刚刚平复的源点，似乎对南宫婉儿身上那股极淡的
带着草木精华和冰冷丹火气息的能量，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奇异的……
亲近感？
“人形……先天灵药？”
南婉——或者说，南宫婉灵识主导下的存在——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
兜头浇在任百万因狂奔和惊惧而滚烫的神经上，瞬间激起一层冰冷的战栗。
他踉跄着扶住身边冰冷油腻的管道壁，才勉强站稳，看向眼前这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实习医生”。
她站在那里，周身似乎萦绕着极淡的、混合着清苦药香和冰冷丹火的气息，那双沉静的眸子看着他
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评估一株罕见、脆弱却又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
“药尘……灵犀针？”任百万喘着粗气，重复着这陌生的词汇，喉咙干涩发痛。
“一点微末的感应小道罢了，比不上七宝琉璃那般炫目，也比不上美杜莎那般暴戾，更比不上古族的底蕴深厚，但胜在……精准和提前量。”
南婉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从你被带入基地，屏蔽力场全开的那一刻起，依附在你那同桌身上的某道‘念丝’就断了。
能瞬间隔绝我‘药尘’一脉念丝的力场，这临江市……也没几个地方。”
她说话间，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长针在她指间若隐若现
那针尖似乎有灵性般微微颤动，指向任百万的方向。
“而能让你这‘药性’变得如此……躁动不安，引动地脉异常，甚至招来那等凶物觊觎的”
她目光扫过他体内那尚未完全平息的灵气漩涡，微微蹙眉，“除了龙组这‘炼丹炉’，我也想不出别处了。”
炼丹炉？！任百万后背寒意更甚。在她眼里，龙组基地竟然是个炼丹炉？那自己是什么？等待被投进去炼化的主药？
“那你……”任百万声音发颤，“你救我，也是为了……”他不敢问下去。
南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里的审视淡了些，多了丝复杂的意味，像是惋惜
又像是……一种研究者对珍贵样本的保护欲？
“我与那妖蛇不同，与那些只知蛮横抽取的粗鄙之辈也不同。”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源自传承的傲然：
“‘药尘’之名，重在‘养’与‘炼’，而非‘夺’与‘噬’。
一株活着的、能持续生长的先天灵药，远比一次性榨干取其精华有价值得多。更何况……”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管道和岩层，望向基地更深更远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忌惮。
“……这‘炼丹炉’底下，还睡着个真正不挑食的老怪物。真让它彻底醒了，闻着你味儿过来……
呵，到时候别说你这点药性，怕是这方天地，都得被它当成开胃小菜嚼了。”
地下……老怪物？！是指那片冰冷的“深海”？
任百万想起灵析室里那恐怖的悸动和共鸣，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连南宫婉儿这等存在都称之为“老怪物”，甚至言语间透露出远比美杜莎更甚的恐惧？
“那……那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南婉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现在的你，太弱，知道即是诅咒。”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务实而冷静：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龙组的反应速度不会慢，那妖蛇对‘药香’的敏感程度更是超乎想象。
刚才的地脉异常和我的‘断念针’能暂时扰乱他们的锁定，但拖不了多久。”
她说着，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古朴皮囊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拔开塞子，倒出几粒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碧绿色丹丸。
“含着，别吞下去。能暂时压制你体内躁动的‘药性’，减少气息外泄。”她将丹丸递给任百万。
任百万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丹丸入手冰凉，那股清凉气息瞬间顺着掌心劳宫穴渗入
让他因灵气暴走而灼痛的经脉都舒缓了不少。他依言将一粒含在舌下，一股极其精纯温和的药力化开
果然，体内那躁动的源点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凉意包裹，散逸的灵气瞬间变得更加微弱平稳。
好东西！他眼前一亮。
“走这边。”南婉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管道深处一个更加隐蔽的岔口走去。
她对这地下管网似乎异常熟悉，脚步轻盈而坚定，总能避开积水和障碍，选择最隐蔽安全的路线。
任百万赶紧跟上。含着的丹丸药力持续发挥着作用，不仅压制了灵气散逸，似乎还在缓慢修复着他之前的伤势
连体力都在快速恢复。这让他对南宫婉的“药尘”手段有了更首观的认识。
管道内阴暗潮湿，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微弱应急灯光和管道本身闪烁的指示灯提供些许照明。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以形容的工业油脂和铁锈霉变混合的气味。
两人沉默地前行了一段时间，只有脚步踩在金属或积水上的细微声响在幽闭的空间中回荡。
突然，南婉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
任百万立刻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去。
只见前方管道拐角处，隐约传来压抑的交谈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芒！还有金属探测器扫描的滴滴声！
是龙组的搜捕队！他们己经追上来了！而且堵在了前面！
“这边！”南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拉着任百万闪进旁边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废弃的通风管道入口。
这条管道更加难行，需要弯腰甚至匍匐前进。但南婉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速度丝毫不减。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在一个相对宽敞的管道连接处，南婉再次停下。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暂时安全，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靠在冰冷的管壁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显然，之前施展那神乎其神的“断念针”以及带着任百万高速逃亡，对她消耗也不小。
她毕竟不是完全体，也不是全盛时期，只是一缕灵识主导，力量有限。
任百万看着她略显疲惫的侧脸，忍不住低声道：“谢谢……南医生。”
南宫婉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从皮囊里又取出一颗淡黄色的丹丸自己服下，调息了片刻，脸色才恢复了些许红润。
“不必谢我。”她淡淡道，“救你，亦是自救。你这‘药引子’若是落在他们任何一方手里，平衡打破，这临江市……
乃至更远的地方，都要生灵涂炭。我‘药尘’一脉，求的是悬壶济世，而非毁天灭地。”
药引子……任百万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称呼比“先天灵药”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我们现在去哪？”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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