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陌刀出鞘，除妖司裴旻
凌厉的刀气，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平康里。
原本喧嚣的歌舞升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丝竹管弦之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骤然中断。
脂粉香气似乎也凝固在空气中，与那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狰心中一凛，他知道这股力量不容小觑。
这绝对不是寻常凡人武者能拥有的气势。
他抬头望去，只见平康里外围，一群身着玄色制服的除妖司卫士，手持法器，如同铁桶般将所有出入口封锁。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冷峻和肃穆，腰间的符箓和法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卫士中央，一名女子策马而来。
她身披一件轻薄的玄色软甲，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却不失飒爽英姿。
青丝如瀑，高高束起，用一根简单的发带固定，干净利落。
她手持一把狭长陌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饮过无数妖邪之血。
她的容貌清丽中带着一丝刚毅，眉宇间英气逼人，如同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那是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就像林狰前世记忆中，那些在大学校园里，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美女校花”。
但她身上散发出的，却是超越凡俗的强大气场，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她策马停下，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那眼神，如同两道锐利的刀锋，似乎能洞穿人心，让人无所遁形。
平康里的寻欢客们，在她的目光下，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女人，不简单。
林狰心中暗自评估。
裴旻的目光在林狰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尽管林狰佩戴着苏怜给的“敛息玉”，将身上的鬼气掩盖得极好。
但裴旻天生对妖邪气息敏感，似是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鬼气波动。
她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被她压下。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她冷声喝问，声音清冷而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狰心中一紧。
不愧是除妖司的精英，感知力果然非同一般。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继续扮演着他那疲惫市侩的游商身份。
他知道此刻暴露绝非明智之举。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裴旻，发现她虽然强大，但对妖气的感知似乎只停留在表面。
她能察觉到妖气弥漫，却似乎无法精准定位妖气源头，更无法分辨妖气种类。
这与他曾经作为钟馗，一眼便能看穿妖鬼本质的能力，有着天壤之别。
“凡人终究是凡人，即便有修行在身，也难免有其局限。”
林狰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更加有信心。
裴旻没有得到回应，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没有在林狰身上浪费时间，转而对身边的除妖司卫士下令：
“封锁所有出入口，彻查平康里！”
“那画皮妖绝不可能逃远！”
她的命令果断而高效，卫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逐一搜查平康里的画舫和宅院。
但林狰却从她紧绷的面容中看出一丝焦躁。
显然，这画皮妖己经让除妖司头疼了不短的时间。
“除妖司果然是朝廷机构，办事讲究规矩，却也因此慢了半拍。”
林狰心中再次冷笑。
那画皮妖既然能接连犯案，且能躲避除妖司的追捕，绝非等闲之辈。
若只在外面堵，恐怕早己从其他渠道逃之夭夭了。
他发现裴旻虽然感知到了妖气，但似乎并未察觉到平康里深处，那股更隐晦、更强大的妖气源头。
那股妖气，带着一种腐朽的甜腻，与寻常妖气截然不同。
林狰在人群中，悄然走过一位抱怨除妖司无能的酒客身旁。
他用极低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了一句：
“若只在外面堵，那画皮妖怕是早就从地下暗道跑了。”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平康里残留的喧嚣和除妖司卫士的脚步声所掩盖。
但他知道，裴旻一定能听到。
裴旻耳力惊人。
那句话虽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在她心头炸响。
地下暗道！
她猛地回头，目光如刀般，瞬间射向林狰，或者说，射向那个看似普通的游商。
林狰眼神平静，与她对视。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慌乱，没有丝毫恐惧。
只有一种深邃的自信，和一闪而逝的玩味。
那是一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从容，又带着一丝对世间万物的洞悉。
裴旻心头猛地一跳。
她竟从这个看似普通的游商眼中，读到了一丝超出常人的深邃和自信。
那玩味的神色，更是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恼怒和不解。
仿佛对方在嘲笑她的无能，嘲笑除妖司的低效。
这种眼神的“暧昧”交锋，短暂却又强烈。
裴旻并没有当场发作，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林狰一眼，将他的容貌牢牢记在心中。
她没有时间去追究一个凡人的“胡言乱语”，但那句话，却如同醍醐灌顶，让她陷入沉思。
这无形中，是对除妖司效率的一次“打脸”。
也让裴旻对林狰，这个看似普通的游商，产生了最初的疑惑和好奇。
她最终没有理会林狰，而是调转马头，对身边的副官厉声问道：
“平康里可有地下暗道地图？！”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容置疑。
显然，她被林狰那句“自言自语”点醒了什么。
林狰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己经达到。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悄然退入人群，身形再次融入黑暗，准备继续追踪画皮妖的真正巢穴。
他知道，平康里真正的妖祸，远比除妖司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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