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是被一阵熟悉的香味勾醒的。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姜香，混着小米的软糯气息，把他从感冒药带来的昏沉里轻轻拽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窗外的阳光己经爬过床脚，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银团正蜷在他的枕头边，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墨墨则趴在他的脚踝上，尾巴尖偶尔扫过床单，像在打拍子。
“醒了？”萧尽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笑意，“刚想叫你。”
洛秋转头看去，萧尽江端着个白瓷碗站在门口，碗里是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上面浮着层薄薄的米油，旁边碟子里放着一小撮咸菜，切得细细的，看着就爽口。“起来喝点粥，姜放得少，不辣。”
洛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身上的被子裹得有点费劲。萧尽江放下碗走过来，伸手把他扶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软枕：“慢点，别急。”他的指尖碰到洛秋的后颈，顿了一下，“好像不烧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洛秋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比早上清亮了些，“就是还有点鼻塞。”他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那碗粥上，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一声，引得萧尽江低笑起来。
“饿了吧？我盛了温的，刚好能吃。”萧尽江把碗递给他，又拿起旁边的小碟，“咸菜配着吃，解腻。”
洛秋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里。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米香立刻在舌尖散开，软糯顺滑，带着淡淡的姜味，一点都不冲，反而让喉咙里的干涩舒服了不少。“好吃。”他含糊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萧尽江坐在床边，看着他小口喝粥，伸手替他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慢点吃，没人抢。”他的目光落在洛秋的唇上，那里因为刚睡醒，带着点自然的粉，沾了点粥渍，像颗沾了糖霜的果子。
洛秋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加快了喝粥的速度，却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起来。“慢点慢点。”萧尽江连忙拍着他的背，语气里带着点急，“都说了别急。”
“没事。”洛秋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颊泛红，“是我自己不小心。”他低头看着碗里剩下的粥，忽然觉得有点热，不仅是因为粥的温度，更是因为萧尽江指尖留在背上的暖意。
萧尽江拿过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剩下的我吃，你别撑着。”他把碗接过去，几口就喝完了剩下的粥，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洛秋看着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忽然想起什么：“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请假了。”萧尽江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旁边的毛毯盖在他腿上，“你病着，我不放心。”他伸手摸了摸洛秋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周衍刚才打电话，说药放在门卫那了，我等下去拿。”
“又麻烦他了。”洛秋有点过意不去，周衍是萧尽江的发小，做律师的，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却总被他们“麻烦”。
“跟他客气什么。”萧尽江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他上次跟客户吵架，还是我去给他圆的场。朋友不就是互相麻烦的吗？”他顿了顿，看着洛秋的眼睛，“就像我对你，不用觉得麻烦。秋兰余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秋兰余最新章节随便看！”
洛秋的心跳漏了一拍，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趴在腿上的墨墨：“墨墨好像胖了点。”
萧尽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墨墨正舒服地打着小呼噜，肚皮圆滚滚的。“你喂得好呗。”他逗道，“天天偷偷给它加餐，银团都吃醋了。”
提到银团，那小家伙像是有感应似的，动了动耳朵，抬起头“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洛秋被它逗笑，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没有偷偷加餐，是它自己抢墨墨的粮吃。”
银团蹭了蹭他的手心，又蜷回枕头边睡了，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萧尽江去拿药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个纸袋。“苏晚让我带给你的。”他把纸袋递给洛秋，“她说看你喜欢秋榜，给你找了本画册，还有几包花茶，说是治鼻塞的。”
洛秋打开纸袋，里面是本厚厚的画册，封面上印着大片盛放的秋榜，翻开来，每一页都画得细致逼真，有含苞的，有盛放的，还有沾着露水的。“画得真好。”他轻声说，指尖划过纸面，像是在触摸真的花瓣。
画册下面是几包包装精致的花茶，标签上写着“柠檬草薄荷茶”。“这个泡着喝，通鼻塞很管用。”萧尽江拿起一包，“我去给你泡一杯。”
洛秋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又低头翻着画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银团凑过来，用脑袋蹭着画册，像是也在看，墨墨则抬起头，打了个哈欠，露出的舌头。
不一会儿，萧尽江端着茶杯回来，薄荷的清凉气息立刻散开。“有点烫，凉一凉再喝。”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在洛秋身边坐下，拿起那本画册翻看着，“苏晚的画确实进步了，以前她总把秋榜画成玫瑰。”
“真的吗？”洛秋好奇地问。
“嗯，”萧尽江笑了，“她小时候学画，总把所有花画成一个样，被老师说过好多次。后来为了画好秋榜，蹲在花圃里看了半个月，晒黑了一圈。”他的语气里带着回忆的温柔，“那时候我们总笑她，说她快变成秋榜精了。”
洛秋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起来：“她一定很喜欢秋榜。”
“是啊，就像你喜欢猫一样。”萧尽江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喜欢到想用心对待的东西，不是吗？”
洛秋的心跳又快了些，他低下头，假装翻画册，却感觉萧尽江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上。他没有躲开，任由那温暖的触感蔓延开来，连鼻塞带来的闷胀感都淡了许多。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落在熟睡的猫身上，落在那本画满秋榜的画册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茶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彼此的气息。洛秋偷偷抬眼，看到萧尽江正看着他，目光像这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想沉溺其中。
他忽然觉得，感冒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可爱的猫，有朋友送的礼物，这样的日子，就算带着点药味，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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