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嗡嗡运转，周衍把车停在楼下时，手里还拎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里面是苏晚特意让他带来的桂花糕——洛秋上次说喜欢那股清甜的香气，苏晚记在心上，特意托人从老街买了送来。
“萧尽江这小子，开会居然不接电话。”周衍嘟囔着走进大厅，前台小姑娘见了他笑着打招呼：“周律师来了？萧总刚散会，不过……”她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点担忧，“您是来看洛秋的吧？他昨天在公司受了点委屈。”
周衍心里咯噔一下：“受委屈？什么情况？”
前台刚想细说，陆明宇的车也停在了门口。他抱着个巨大的玩偶熊冲进来，老远就喊：“洛秋呢？看我给带什么好东西了！”看到周衍凝重的脸色，才收敛了笑意，“怎么了这是？”
两人跟着前台去了监控室，调出昨天走廊的录像时，周衍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公文包的提手，指节泛白。屏幕里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拽着洛秋的手腕往洗手间拖，嘴里骂着污言秽语，洛秋挣扎时被揪住头发狠狠摔在地上——那声闷响透过屏幕传出来，像砸在两人心上。
“王彪这个畜生！”陆明宇气得把玩偶熊往沙发上一摔，“上次吃饭他就对洛秋眉来眼去，我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他敢动真格的！”
周衍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萧尽江呢？他怎么处理的？”
“萧总昨天当场就把人赶出去了，还说要终止所有合作。”前台小声说，“他带着洛秋回家了，今天没来公司。”
“走，去他家。”周衍转身就往外走，声音冷得像冰，“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尽江家的门刚打开，就听到银团和墨墨的叫声。洛秋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正蹲在玄关喂猫，看到门口的周衍和陆明宇，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膝盖上的纱布还没拆，被两人看见了。
“周大哥，陆大哥。”他小声打招呼，耳根有点红。
“秋秋，好些了吗？”周衍把桂花糕递过去，目光落在他膝盖上，眼神沉了沉，“这是苏晚给你带的，她说你爱吃。”
陆明宇把一人高的玩偶熊塞到他怀里：“看这个！昨天逛街看到的，跟你一样白嫩的。”
洛秋抱着软乎乎的熊，脸颊泛起浅粉：“谢谢你们。”
萧尽江从厨房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来了？坐。”他接过周衍手里的东西，眼神示意两人别乱说话。
客厅里一时有点安静，洛秋抱着熊坐在沙发角落，低头摸着银团的毛，耳朵却悄悄竖着听他们说话。周衍和陆明宇对视一眼，没提昨天的事，只说些公司的趣事，逗得洛秋偶尔笑出声。
“秋秋，”苏晚的视频电话突然打过来，屏幕里的她举着支新画的秋榜，“你看我这幅画得怎么样？等你好了送你。”
“好看。”洛秋凑到屏幕前，眼睛亮晶晶的，“比上次那幅更像真的了。”
“是吧？”苏晚笑得得意，“对了，我让周衍给你带了桂花糕，记得趁热吃。下午我没课，过去陪你好不好？”
挂了电话，洛秋的心情明显好了些。萧尽江看在眼里，对周衍使了个眼色：“秋秋，你去把桂花糕蒸一下，苏晚说要趁热吃才香。”
“嗯！”洛秋抱着熊站起来，脚步还有点不利索，却乖乖走进了厨房。
他刚关上厨房门，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了。陆明宇往沙发上一靠，语气带着狠劲：“王彪那边，不能就终止合作这么简单。”
“我查了他公司的底细，偷税漏税的证据不少。”周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还有几个建材项目用了劣质材料，早就有人举报了，只是被他压下去了。”
萧尽江接过文件，指尖划过“王彪”的名字，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要他身败名裂。”
“正有此意。”周衍笑了笑，“我下午就把证据整理好递上去，保证让他三天之内蹲局子。”
陆明宇拍了拍萧尽江的肩膀：“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这孙子敢动我们护着的人，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三人没再多说，默契地换了话题。等洛秋端着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出来时，周衍正拿着逗猫棒逗银团玩，陆明宇在跟萧尽江讨论新出的游戏，仿佛刚才的凝重从未出现过。
“好香啊。”洛秋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刚想坐下，就被苏晚的敲门声打断。她拎着个巨大的水果篮走进来，看到洛秋就冲过去抱住他：“可怜的小秋秋，让姐姐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晚姐，我没事。”洛秋被她抱得有点喘不过气，脸颊红扑扑的。
下午的时光变得热闹起来。苏晚拉着洛秋看她新画的画册，周衍和陆明宇在客厅打游戏，萧尽江在厨房准备晚饭，银团和墨墨在几人脚边窜来窜去，屋里充满了笑声。
傍晚时，苏晚提议玩躲猫猫。洛秋眼睛一亮，瞬间忘了下午的拘谨，拉着银团就往衣帽间跑。萧尽江负责找人，他故意装作找不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叨着：“秋秋藏哪了呢？是不是变成小秋榜躲花盆里了？”
衣帽间里传来洛秋憋不住的笑声，萧尽江循声走过去，猛地拉开门：“找到你了！”
洛秋尖叫着往沙发跑，被萧尽江一把捞进怀里，挠得他笑得蜷缩起来：“别挠了……哈哈……我认输……”
朋友们看着他们闹作一团，眼里都带着笑意。周衍碰了碰陆明宇的胳膊：“你看他们俩，像不像小学鸡谈恋爱？”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陆明宇白了他一眼，心里却觉得，萧尽江这次是真的找到了能让他软下来的人。
送朋友们离开时，苏晚抱了抱洛秋：“明天我再来看你，给你带新烤的曲奇。”周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憋在心里。”陆明宇把车钥匙塞给萧尽江：“我那辆越野车借给你，方便带洛秋出去散心。”
门关上的瞬间，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洛秋靠在玄关的墙上，看着窗外的路灯，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些人明明和他不算太熟，却愿意这样护着他，像家人一样。
萧尽江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在想什么？”
“没什么。”洛秋转过身，往他怀里蹭了蹭，“就是觉得……你们真好。”
萧尽江低笑出声，牵着他走进卧室。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条细细的银链，吊坠是片小巧的秋榜花瓣，背面刻着个小小的“尽”字。
“给你的。”萧尽江把链子戴在他颈上，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这个吊坠里有定位器，以后你一个人出门，我能知道你在哪。”
洛秋摸着花瓣吊坠，心里暖暖的：“你怕我又遇到坏人？”
“嗯。”萧尽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怕再有一次，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敢想象，如果昨天他晚到一步，洛秋会受到怎样的伤害。这种恐惧像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我不怕。”洛秋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你会找到我。”
萧尽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软又烫。他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首到洛秋喘不过气，才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沙哑：“睡吧。”
躺在床上，洛秋把脸埋在萧尽江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手指无意识地摸着颈上的银链。吊坠贴着皮肤，带着点凉意，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萧尽江。”他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有周大哥他们。”洛秋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以前我是株花的时候，只有你会给我浇水。现在……好像有好多人愿意给我浇水了。”
萧尽江低笑出声，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我们家秋秋值得啊。”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交握的手上，落在颈间的银链上，落在彼此眼底化不开的浓情里。洛秋打了个哈欠，在萧尽江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萧尽江看着他沉睡的脸，指尖轻轻抚摸着那片花瓣吊坠。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会护好这株小秋榜，让他永远能在阳光下舒展枝叶，再也不用经历风雨。
这个夜晚，没有恐惧，只有相拥的体温，和无声的守护。就像那枚吊坠，无论何时，都能找到彼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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