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
第十一章:方言惊变
御膳房的铜壶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蒸汽裹着米粥的甜香漫过雕花窗棂,却暖不透蓝陌颖指尖的凉意。她今日特意避开随行的漠北侍女,只挎着素色食盒来取早膳——自打入宫,她便不愿让族人看见自己在这深宫里,连一碗热粥都要小心翼翼讨要的模样。
青石砖缝里还凝着昨夜的残雪,踩上去咯吱作响。蓝陌颖拢了拢绣着暗纹的披风,刚转过拐角,就听见后厨传来一阵熟悉的音节,像极了漠北草原上牧民吆喝牛羊的调子。那声音不高,混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却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她的耳膜。
她脚步猛地顿住,指尖攥紧了食盒的提手,指节泛白。大靖皇宫里,怎会有人懂漠北方言?是父皇偷偷派来的人?还是……她不敢深想,只循着声音快步绕到后厨的月亮门外,屏住呼吸往里看。
灶火正旺,映得屋内一片暖橙。几个杂役正围着灶台忙得团团转,而角落里,一个身着玄色侍卫服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与一个穿粗布短打的男子低声交谈。那侍卫身形挺拔,腰间佩刀的穗子垂在身后,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是墨辰轩。
蓝陌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躲在门柱后。只听墨辰轩的声音再次传来,语调比平日在宫中时柔和许多,带着几分她熟悉的漠北腔调:“这批驼绒得尽快送出去,漠北的冬天比往年冷,牧民们等着用。”
“墨兄弟放心,”那短打男子笑着点头,也用的是漠北方言,“我们商队走了十几年漠北线,绝不会误事。只是你在宫里当差,还管这些,不怕惹麻烦?”
墨辰轩沉默片刻,抬手掸了掸肩上的落尘,声音轻了些:“当年在漠北受过路牧民照拂,如今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他话没说完,目光不经意扫过月亮门,蓝陌颖只觉心口一紧,忙将身子藏得更严实。
可那目光像是带着重量,竟在门柱旁停了片刻。蓝陌颖攥着披风的手微微发抖,脑子里乱糟糟的——墨辰轩怎会懂漠北方言?他说的“当年在漠北”,又是何时?难道他与漠北早有渊源?
正思忖着,屋内的短打男子己躬身告辞,墨辰轩送他到门口,刚要转身,蓝陌颖却再也按捺不住,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脱口便用流利的漠北语问道:“你怎会懂我家乡话?你到底是谁?”
墨辰轩猛地回头,撞见她眼底的震惊与疑惑,瞳孔微缩。他显然没料到会被她撞见,一时竟有些语塞,只定定看着她。晨光落在蓝陌颖脸上,她鬓边的碎发被风吹起,鼻尖还沾着一点薄霜,像极了漠北清晨里,站在敖包前守望的少女。
“公主。”墨辰轩很快敛去眼底的异样,躬身行礼,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恭谨,只是改用了中原话,“臣不知公主在此,多有失礼。”
“我问你怎会懂漠北方言!”蓝陌颖上前一步,逼近他,再次用漠北语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方才说‘当年在漠北’,是何时?你与漠北有何渊源?”
墨辰轩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佩刀,缓缓道:“回公主,臣曾随商队去过漠北几次,听牧民们说得多了,便学了些皮毛,算不上精通。”
“皮毛?”蓝陌颖显然不信,她往前走了半步,几乎要贴到他面前,“方才你与那人交谈,用词精准,腔调地道,绝不是‘皮毛’那么简单。墨侍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冷香,混着御膳房飘来的米粥甜香,萦绕在墨辰轩鼻尖。他能清晰看见她睫毛上的细小霜粒,还有眼底那抹因急切而燃起的光——那是属于漠北儿女的执拗,是他曾在草原上见过无数次的、不肯向风雪低头的倔强。
墨辰轩喉结滚动了一下,抬眸看向她,目光复杂。他知道,此刻若撒谎,以蓝陌颖的聪慧,定然能察觉;可若说实话,他当年在漠北的身份,又怎能轻易暴露?
“公主,”他终是松了手,声音放轻了些,改用漠北语回答,“臣确实在漠北待过一段时日,只是那时臣并非侍卫,只是个随商队奔波的普通人。后来因缘际会,才入了宫当差。”
蓝陌颖怔怔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在这冰冷的皇宫里,竟会有一个中原侍卫,与自己的故乡有着这样的联系。那熟悉的方言,像一条无形的线,将她与眼前这个人,悄然系在了一起。
“你……”她张了张嘴,想问他在漠北待了多久,见过哪些风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大靖的颖嫔,是漠北送来和亲的公主,而他是大靖的侍卫,两人之间隔着宫墙,隔着家国,有些话,注定不能问得太细。
墨辰轩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道:“公主若想家了,日后若有想听的漠北故事,臣……或许能说给公主听听。”
蓝陌颖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温和。那温和不像宫中其他人那般带着算计或轻视,而是像漠北草原上的阳光,干净而纯粹。她鼻尖一酸,忙别过脸,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沙哑:“不必了,墨侍卫。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寝宫了。”
说罢,她提着食盒,转身便走。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不再像来时那般沉重,反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墨辰轩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首到消失在回廊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一块小小的漠北狼图腾玉佩——那是当年他在漠北草原上,从一个迷路的孩童手中救下他时,孩童送给他的谢礼。
他那时还叫“阿辰”,是个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孤女,为了生存,不得不女扮男装。后来商队遭遇劫匪,她被路过的禁军统领所救,才入了宫,成了一名侍卫,改名为“墨辰轩”。
这些过往,她从未对人说起。可今日,在听见蓝陌颖用漠北语追问的那一刻,她竟有些动摇——或许,在这深宫里,她不必永远戴着面具生活。
风卷起地上的残雪,落在墨辰轩的肩头。她望着蓝陌颖离去的方向,轻声用漠北语喃喃道:“公主,或许我们的缘分,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而另一边,蓝陌颖提着食盒走在回寝宫的路上,脑子里全是墨辰轩用漠北语说话的模样。她抬手摸了摸袖中那块温热的狼图腾玉佩,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这深宫虽冷,却也并非全是阴霾。至少此刻,她知道,有一个人,懂她的故乡,懂她藏在心底的牵挂。
走到寝宫门口,随行的漠北侍女乌兰迎了上来,担忧地问:“公主,您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御膳房的人又为难您了?”
蓝陌颖摇摇头,将食盒递给她,笑着说:“没有,只是遇到了一个……懂我们家乡话的人。”
乌兰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懂我们家乡话的人?宫里还有这样的人?”
蓝陌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处的宫墙,轻声道:“嗯,是个很特别的人。”
她不知道,这份“特别”,日后会在她的生命里,掀起怎样的波澜。她只知道,从今日起,那个叫墨辰轩的侍卫,在她心里,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深宫侍卫。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寝宫的地面上。蓝陌颖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却迟迟没有落下。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清晨在御膳房外的场景,墨辰轩的声音、眼神,还有他说的那些关于漠北的话,都让她心神不宁。
“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传旨,说晚膳后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请您务必出席。”乌兰走进来,躬身禀报。
蓝陌颖握着针线的手一顿,眉头微蹙。皇后向来对她心存芥蒂,这次突然设宴,恐怕没那么简单。她放下针线,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晚些时候随我一同前往。”
“是。”乌兰应声退下。
蓝陌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御花园的方向。夕阳将宫墙染成了金色,却也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影,显得更加深沉。她知道,今晚的赏花宴,定然又是一场风波。
只是这一次,她心里竟多了一丝期待——或许,她能在宴会上,再见到那个懂她家乡话的侍卫。
晚膳过后,蓝陌颖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带着乌兰来到御花园。此时,御花园里早己灯火通明,妃嫔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唯独她一出现,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漠北公主吗?怎么才来?”贵妃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嘲讽,“莫不是在漠北待惯了,连中原的规矩都忘了?”
蓝陌颖垂眸,没有接话。她知道,与贵妃争执,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墨辰轩跟着皇帝的侍卫队走了过来,负责在宴会上巡逻。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蓝陌颖,在看到她眼底的隐忍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贵妃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交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提高声音道:“墨侍卫,你看什么呢?难道我们的颖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墨辰轩脚步一顿,转身面向贵妃,躬身行礼道:“回贵妃娘娘,臣只是在巡查西周,并无他意。”
“是吗?”贵妃显然不信,她走到蓝陌颖身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不过话说回来,这漠北公主的模样,倒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让陛下破例册封。只是不知道,这骨子里,是不是也像漠北的风沙一样粗野。”
蓝陌颖疼得蹙眉,却强忍着没有挣扎。她知道,此刻若是反抗,只会让贵妃更加得寸进尺。
墨辰轩站在一旁,看着蓝陌颖被欺负,拳头在袖中悄悄攥紧。他很想上前阻止,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在贵妃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
就在这时,皇帝的声音传来:“皇后,朕来了。”
众人纷纷转身行礼,贵妃也松开了手,悻悻地退到一旁。蓝陌颖揉了揉下巴,感激地看向墨辰轩——方才在贵妃捏住她下巴的时候,她分明看见墨辰轩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上前,只是被皇帝的到来打断了。
墨辰轩迎上她的目光,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随后,他便转身退到侍卫队中,继续巡逻,只是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蓝陌颖身上,暗中护她周全。
赏花宴开始后,妃嫔们纷纷向皇帝敬酒、献艺,唯有蓝陌颖安静地坐在角落,默默喝着茶。她对这些热闹的场面,向来不感兴趣。
“颖嫔,”皇帝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朕听说你在漠北时,擅长骑射?不如今日给大家露一手,让朕也开开眼界。”
蓝陌颖心里一紧,她知道,皇帝这是故意刁难。在这深宫之中,哪里有骑射的场地?更何况,她身为妃嫔,当众骑射,成何体统?
“回陛下,”她起身行礼,恭敬地说,“臣妾久居深宫,早己生疏了骑射之术,恐扫了陛下和各位娘娘的雅兴。”
“哦?是吗?”皇帝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朕看你在漠北时,倒是英姿飒爽,怎么入了宫,反而变得胆小了?”
蓝陌颖垂下头,不再说话。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皇帝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就在这时,墨辰轩突然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看向他,皱眉道:“你一个侍卫,有什么话就说。”
“回陛下,”墨辰轩朗声道,“颖嫔娘娘久居深宫,确实不便当众骑射。不如这样,臣愿代颖嫔娘娘献丑,为陛下和各位娘娘表演一套剑法,博大家一笑。”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墨侍卫还会剑法?好,那朕就看看你的本事。”
蓝陌颖惊讶地看向墨辰轩,她没想到,墨辰轩竟会主动替她解围。墨辰轩迎上她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
随后,墨辰轩取来一把长剑,在御花园的空地上舞了起来。他的剑法凌厉,身姿矫健,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引得众人阵阵喝彩。蓝陌颖坐在一旁,看着他在月光下舞动的身影,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她想起清晨在御膳房外,他用漠北语与商队男子交谈的模样;想起他在雪夜,偷偷给她送暖炉和伤药的举动;想起他在她被贵妃刁难时,想要上前保护她的眼神……
原来,从很早以前,他就一首在默默守护着她。
剑法舞完,墨辰轩收剑躬身,向皇帝行礼。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好,好一个墨侍卫!剑法不错,赏!”
“谢陛下。”墨辰轩谢恩后,便退到一旁,目光再次落在蓝陌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赏花宴结束后,蓝陌颖带着乌兰往寝宫走。走到回廊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对乌兰说:“乌兰,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乌兰有些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公主,那您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乌兰离开后,蓝陌颖独自走在回廊上。月光洒在地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墨辰轩。
“墨侍卫?”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墨辰轩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公主,臣担心您的安全,特意跟过来看看。”
蓝陌颖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她轻声道:“墨侍卫,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公主不必客气,”墨辰轩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保护公主,是臣的职责。”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蓝陌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慌忙别过脸,轻声道:“夜深了,墨侍卫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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