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加尔各答的混乱与烟尘，被太平洋的海风彻底吹散。斯塔克别墅的露台上，阳光依旧慷慨。
萧寒重新窝回那张巨大的懒人沙发，仿佛刚才跨越半个地球去“哄睡”一个绿色大块头，只是去后院散了趟步。他挖了一大勺新开封的草莓奶油冰淇淋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
“下次得让独眼龙报销冰淇淋钱，”他含糊地嘟囔，“印度那地方，连个像样的冷饮摊都没有。”
别墅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佩珀坐在书房，面前的电脑屏幕定格在神盾局内部加密频道刚刚传输过来的、经过严格剪辑的现场画面片段。
画面只捕捉到浩克被无形巨力强行压制、跪倒、最终褪去绿色的过程，以及屋顶上那个模糊却极具辨识度的灰色身影一闪而逝。没有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静默和废墟的狼藉。
佩珀的手心有些冰凉。即使画面经过了处理，那纯粹的力量碾压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依旧让她心头发紧。她关闭画面，深吸一口气，拿起通讯器：“哈皮，来书房一趟。”
哈皮很快进来，脸上还带着处理前院袭击事件的疲惫，但眼神警惕。“佩珀小姐？”
“安排一下，联系最好的安保设备供应商。”佩珀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干练，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是升级，是彻底重建别墅外围的物理隔离和监控系统。
预算……没有上限。另外，给萧先生房间的冰箱……再添置两个，装满他喜欢的冰淇淋口味，所有种类。”
哈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重重地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办！” 他转身离开，步伐比来时更显沉稳。对力量的敬畏，此刻转化成了更实际的行动力。
神盾局空天母舰，巨大的飞行堡垒内部。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指挥中心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那几秒钟的无声画面：浩克如山崩倒，屋顶人影消失。
尼克·弗瑞的独眼死死盯着屏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身后的希尔指挥官和几名核心科学家脸色煞白。
“能量读数……依旧无法解析。”一名头发花白的伽马射线专家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挫败，“那瞬间施加在目标浩克身上的压力场……它不符合任何己知的物理模型！没有能量辐射，没有力场波动，就像……就像空间本身被扭曲、被赋予了意志！”
“目标个体‘太阳之子’的移动模式，”希尔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依旧无法确认是超高速还是……空间跳跃。卫星追踪在他离开印度贫民窟范围后彻底失效，如同蒸发。”
“浩克的生命体征？”弗瑞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
“稳定。布鲁斯·班纳博士己经恢复意识，体征正常，只是极度虚弱和精神受创。”负责医疗的特工汇报，“罗曼诺夫特工正在护送他返回母舰的途中，预计两小时后抵达。班纳博士对失控期间发生的事情……记忆模糊。”
弗瑞沉默着。巨大的屏幕上，浩克被强行压制、跪倒的画面再次循环播放。那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绝望的力量展示。
弗瑞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比他第一次看到宇宙魔方时更甚。萧寒的存在，就像一个悬在地球头顶的、不可预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能轻易平息一场浩克级别的灾难，但谁能保证他下一次出手，不会带来更大的毁灭？
“启动最高级信息封锁。”弗瑞的声音冰冷，“加尔各答事件所有原始数据，包括卫星、地面监控、特工记录仪，全部封存至‘利维坦’级加密档案，访问权限仅限我本人。对外宣称：浩克失控由神盾局特工使用新型非致命能量抑制器成功平息。”
“是，局长！”所有人肃然领命。
“班纳博士抵达后，安排最高级别的医疗监护和心理疏导。”弗瑞补充道，“另外，通知斯塔克，让他收敛点，别在母舰上再惹出什么乱子。”他指的是托尼那个一点就着的脾气。
两小时后。
空天母舰巨大的停机坪舱门缓缓开启，昆式战机平稳降落。舱门打开，娜塔莎·罗曼诺夫率先走出，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己经恢复了特工的冷静。
她身后，两名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布鲁斯·班纳。班纳看起来虚弱不堪，脸色灰败，黑框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迷茫、恐惧和深深的疲惫。他身上的衣服是临时换上的神盾局制服，显得有些宽大。
等候在舱门旁的托尼·斯塔克，穿着他标志性的金红Mark IV装甲面罩打开，抱着双臂，脸上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幸灾乐祸？
“嘿！欢迎光临神盾局的‘空中旅馆’，班纳博士！”托尼的声音透过装甲扬声器传出，带着夸张的热情，“旅途愉快吗？听说印度挺热的，还顺便做了个‘剧烈运动’？”
班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难堪。娜塔莎警告地瞪了托尼一眼。
“斯塔克，少说两句。”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穿着复古皮夹克、身材挺拔的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班纳身上，带着真诚的关切和一丝同病相怜的理解，“班纳博士，你感觉怎么样？需要先休息吗？”
班纳看着罗杰斯，又看看旁边那个穿着高科技装甲、嘴巴不饶人的托尼，最后目光落在娜塔莎身上，想起废墟中那令人绝望的绿色狂暴和最后被无形伟力强行按倒的恐怖记忆，他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只挤出一句沙哑的话：“我……我想我需要……静一静。”
“当然，博士。”罗杰斯立刻示意医疗人员，“带博士去准备好的医疗室。”
班纳被搀扶着离开，背影萧索。
托尼看着班纳离开，耸了耸肩，面罩合上，转向娜塔莎：“所以，小红帽，你们是怎么搞定那头‘绿色哥斯拉’的？弗瑞又掏出了什么压箱底的黑科技玩具？”他显然还不知道真相。
娜塔莎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她看着托尼，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那个坐在屋顶、只手镇压浩克的灰色身影。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新型抑制剂……很有效。别问了，斯塔克。” 她不想回忆，更不想解释。
托尼敏锐地捕捉到了娜塔莎语气中的异常和那丝极力掩饰的惊悸。他面罩下的眉头皱了起来。新型抑制剂？能让娜塔莎露出这种表情的抑制剂？他本能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弗瑞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通过舰内广播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所有人员注意，目标洛基己锁定。地点：德国斯图加特，克莱斯特歌剧院的慈善晚宴会场。重复，目标己锁定！罗杰斯队长，斯塔克，立刻前往简报室！行动代号：‘歌剧魅影’！重复，‘歌剧魅影’立即启动！”
集结的号角，终于吹响！
托尼的面罩瞬间合拢，引擎发出轻微的嗡鸣，玩世不恭的表情被战意取代：“终于轮到主角登场了！”他看向罗杰斯，“老冰棍，跟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战争！”
罗杰斯握紧了手中的振金盾牌，眼神坚毅，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朝着简报室方向走去。娜塔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班纳离开的方向，最后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舰体，投向了遥远的加州海岸。那个在阳光下沉睡的身影，此刻在她心中投下的阴影，比洛基带来的威胁更加沉重。
风暴的中心，己经转移到了欧洲的心脏地带。而远在加州马里布别墅的露台上。
萧寒的超级听力清晰地捕捉到了空天母舰上弗瑞的命令、托尼的战意宣言、罗杰斯的沉稳回应。他甚至还“听”到了昆式战机引擎启动的咆哮，以及战机脱离母舰、撕裂长空飞向德国的音爆声。
他慢悠悠地翻了个身，让阳光晒在背上，感受着力量那涓涓细流的增长，惬意地叹了口气。
“歌剧魅影？”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点看戏的兴味，“名字挺文艺，可惜主演是个蹩脚魔术师。”
他挖起最后一勺冰淇淋，送进嘴里，满足地闭上眼睛。
“希望这场‘歌剧’，别吵到我的日光浴。”
“要是太吵……”
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
“……就让胡子大叔自己收拾烂摊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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