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学教授的论文成绩公布了。出乎所有人意料，林夏和周默合作的那篇关于AI著作权归属的论文，不仅获得了课程最高分，还被教授推荐参评学院的年度学术论文奖。
一周后，评奖结果出炉——他们获得了一等奖。
颁奖仪式在一个小型学术报告厅举行。当念到他们名字时，林夏和周默并肩走上台。台下坐着院系的领导、教授和部分学生代表。
教授在宣读获奖评语时，特别赞扬了论文“视角新颖、论证严谨、资料详实，体现了作者扎实的法学功底和敏锐的时代洞察力，对前沿法律问题具有积极的探索意义”。
从系主任手中接过红彤彤的证书和装着奖学金的信封时，林夏的心情激动又自豪。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周默，他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但微微发亮的眼神和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弧度，泄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闪光灯亮起，记录下他们并肩获奖的瞬间。
仪式结束后，还有一个小型的庆祝冷餐会。教授和同学们纷纷向他们表示祝贺。周默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低调和谦逊，应对得体，但林夏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的轻松和愉悦。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两人抱着证书和奖品，走在回图书馆的路上。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热意。
“没想到真的能拿到一等奖。”林夏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翻看着手里精美的证书，“感觉像做梦一样。”
“是你提出的‘间接投入’和‘意图分级’那两个核心观点立了大功。”周默侧头看她，语气诚恳，“没有那个切入点，论文不会这么出彩。”
“但框架是你搭的，最难啃的理论部分也是你完成的。”林夏摇头，真心实意地说，“我们配合得好。”
周默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论功劳归属的问题。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汇在一起。
走到宿舍楼下，林夏停下脚步，再次郑重地说：“真的，周默，谢谢你。和你合作很愉快，也学到了很多。”
周默看着她，夜色渐浓，路灯在他镜片上映出点点光晕。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
“庆祝晚宴上，我没说完的话……”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耳根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有些泛红，“那一刻，看着你在台上眼睛发亮的样子，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夏心里激起巨大的涟漪。晚宴上？他是指……他看着她的时候？他想说什么？
林夏的心跳骤然失控，脸颊迅速升温。她怔怔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周默似乎鼓足了勇气，目光紧紧锁着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我……我想吻你。”
空气瞬间凝固。
林夏彻底愣在了原地，大脑仿佛宕机，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他刚才那句话，和他清晰而带着烫人温度的目光。
他……他说什么？
想……吻她？
就在她震惊得无法反应时，周默似乎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首白得近乎鲁莽的话吓了一跳。他猛地移开视线，表情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恼，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对不起。”他几乎是立刻说道，语气变得急促而紧绷，“我……我可能……吓到你了。我只是……抱歉。”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然后像是无法再面对她，仓促地丢下一句“晚安”，便近乎逃跑般地转身，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林夏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怀里抱着冰冷的获奖证书，心里却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那个夜晚，获奖的喜悦被这枚突如其来的、首白而滚烫的“炸弹”彻底淹没。林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我想吻你”，和周默最后慌乱逃离的背影。
这一切，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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