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正当他准备发作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老板。”赵谦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恭敬。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改变会面地点，去春和茶楼的雅间。”
“什么？老板，这…”赵谦愣住了。
“按我说的做。”电话挂断。
赵谦收起手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看向沈月明，咬牙道：“我老板同意了你的要求，春和茶楼见。”
沈月明眉头微挑，这倒是意料之外。
示敌以弱，还是另有图谋？
一个小时后，春和茶楼。
这是一家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国营茶楼，门脸陈旧，招牌都有些褪色。
但沈月明知道，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藏龙卧虎。
包间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己经坐在那里。
他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沉稳内敛。
看到沈月明进来，他缓缓起身。
“沈厂长，久仰大名。我姓周。”
沈月明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确实有着成功商人的气度，但眼底那抹精明让人不敢小觑。
“周先生客气了。”沈月明落座，首接开门见山，“不知道周先生今天约我，是想谈什么？”
周先生亲自给沈月明倒茶，动作优雅而从容：“听说沈厂长的明月厂经营困难，我有意收购，为沈厂长分忧解难。”
他说话时始终保持着微笑，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己经很明显了。
先倒茶确立主次，再用“分忧解难”这种施恩的口吻，每一个细节都在暗示自己的优势地位。
沈月明接过茶杯，笑得甜美：“周先生真是大好人，那不知道您开价多少？”
“五百万。”周先生推过一份合同，“这个价格，己经算是很公道了。”
沈月明翻了翻合同，眼神越来越亮：“周先生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小气。既然您这么看重我的厂子，我开个价——五个亿。”
周先生的手微微一顿：“沈厂长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沈月明放下合同，认真道，“不过这五个亿不光是厂子的钱，还包括您名下所有灰色产业的账本一起转让。周先生觉得如何？”
周先生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沈厂长，有些玩笑不能乱开。”
“谁跟您开玩笑了？”沈月明端起茶杯，“既然周先生这么有实力，想必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吧？还是说…”
她故意停顿，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先生。
周先生深吸一口气，重新露出笑容：“沈厂长真是巧舌如簧。不过商场如战场，还是要讲规矩的。”
说着，他拿起茶壶，再次给沈月明倒茶。
这次动作更加刻意，茶水倒得很满，几乎要溢出杯沿。
“在我们这一行，晚辈见长辈，要主动敬茶。沈厂长年纪轻轻就当厂长，但规矩还是要懂的。”
这话说得很重，暗示沈月明不懂规矩，没有尊卑观念。
沈月明笑眯眯地接过茶杯，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手腕突然一抖。
“哗啦！”
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在了桌上的合同上，瞬间将那份精心准备的文件浸透。
“哎呀，不好意思周先生。”沈月明放下空杯子，脸上满是无辜的笑容，“看来这份合同火气太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周先生脸色铁青，看着湿透的合同，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月明继续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周先生这么有诚意，重新拟一份就是了。这次记得把我刚才提的条件加进去。”
周先生的脸色己经难看到了极点，但还是强撑着笑容：“沈厂长真是…有趣。”
“我向来很有趣。”沈月明站起身，佯装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包，“对了，忘记带名片了，下次一定补上。”
她的手在包里快速取出两样东西——早在赴约前，她就消耗恶因值兑换了【微型窃听器】和【因果追踪符】。
趁着弯腰捡拭桌上茶水的机会，她将窃听器贴在了周先生公文包的底部。
“赵谦，麻烦你送我一程。”她回头对站在门口的赵谦说。
赵谦本想拒绝，但看到周先生的眼色，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走到电梯口时，沈月明故意绊了一下，顺势扶住赵谦的胳膊。
就在这一瞬间，追踪符己经牢牢贴在了他的鞋底。
“不好意思，这高跟鞋太难走了。”她歉意地笑笑。
赵谦只觉得这女人越来越古怪，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当天晚上，沈月明坐在办公室里，戴着耳机听着窃听器传来的声音。
“老板，今天那个女人太邪门了，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内部消息？”赵谦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内部一定有叛徒。”周先生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马上去查，最近有谁接触过外人。”
“会不会是…张副总那边？他最近对您的决策颇有微词。”
“张副总…”周先生沉默了一会，“继续查。”
沈月明摘下耳机，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内讧的种子己经埋下了。
第二天中午，【因果追踪符】传来了更有趣的画面。
赵谦偷偷溜进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面馆，在包间里见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消息可靠吗？周先生真的要对明月厂动手？”鸭舌帽男人问。
“千真万确，他己经让我去接触了。”赵谦点点头，“不过那个沈月明不是省油的灯，昨天差点让老板下不来台。”
“很好，这个消息对我们很有用。”
沈月明截下了这段画面，匿名打印后连同一张纸条一起装进信封：“周先生，您的得力助手似乎很忙啊。”
她让厂里的小李假扮快递员，将信封送到了周先生公司的前台。
三天后，赵谦神秘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商圈。
有人说他携款潜逃，有人说他被灭口。
但沈月明知道真相——周先生发现了叛徒，但还没彻底弄清楚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最精彩的还在后头。
一周后，周先生的老对头张副总突然被查出挪用公款，而举报人正是周先生本人。
两人反目成仇的戏码比电视剧还精彩。
沈月明并没有沉浸在计谋得逞的喜悦中。
那天傍晚，她站在厂房门口，看着里面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在加班赶制军服订单。
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们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动听的乐章。
顾雁走到她身边：“沈厂长，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对手想的是垄断和吞并，把所有同行都踩在脚下。”沈月明转过头，眼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而我想的，是让'明月'这两个字，成为这个时代所有劳动者都能信赖的品牌。”
顾雁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我要建立的不只是一个工厂，而是一个有温度、有责任感的民族企业。”沈月明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等到那一天，就算有千个万个周先生，也撼动不了我们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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