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凤栖梧桐，暗涌初现
太后宫中，熏香馥郁，却压不住那若有似无的檀麝混合之气。
宇文梦梦垂首静立，任由太后那双保养得宜、却隐含力道的手拉着自己。方才那丝冰冷的探查之意虽一闪即逝，却如毒蛇吐信，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的声音慈和温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宇文梦梦依言抬头，目光澄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生与惶恐，完美扮演着一个骤然面见天颜、又入深宫的平民女子。她眼角余光迅速扫过殿内——金碧辉煌，陈设奢华，几名宫婢垂手侍立，屏息静气，规矩极好。
太后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逡巡，尤其是那双眼睛，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些，眼底深处有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飞快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像……真是像极了……”太后轻轻叹息一声，指腹看似无意地再次拂过宇文梦梦的腕间脉搏，“可怜见的，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瞧这身子骨，单薄的。桂嬷嬷，去把前儿进贡的血燕取来，给这孩子好好补补。”
“是。”身后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嬷嬷躬身应下，目光在宇文梦梦身上顿了顿，才转身离去。
【叮！检测到二次探查。‘相思缠’蛊毒痕迹确认，源头锁定：当前目标（太后）。关联信息补充：此蛊需长期接触方能生效，中蛊者通常对施蛊者言听计从，情感依赖日深。】
宇文梦梦心中冷笑更甚。长期接触？皇帝对太后的孝悌之名可是天下皆知，几乎日日请安，事事请教。这老太婆，竟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控制一国之君？所图为何？
她面上却适时地露出感激涕零之色，声音微颤：“民女……民女何德何能，得太后娘娘如此厚爱……”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皇帝见状，心中那点因太后突然到来而产生的微妙疑虑顿消，只剩下满腔怜惜与愧疚，连忙道：“母后说的是，梦梦往后就是朕的……朕故人之女，断不能再受苦了。一应份例，皆比照公主规格。”
此言一出，殿内侍立的宫人头垂得更低，心中无不骇然。比照公主规格？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圣眷竟浓至此！
太后笑容不变，拍了拍宇文梦梦的手背：“皇帝说的是。桂嬷嬷，去将西偏殿收拾出来，一应用度，挑最好的送去。梦梦就先在哀家这儿住下，陪哀家说说话。”
“儿臣觉得甚好。”皇帝点头，显然对太后的“安排”十分满意，“梦梦，你便安心住下。有什么短缺的，或是宫人伺候不周，只管来回朕或太后。”
“谢陛下，谢太后娘娘。”宇文梦梦再次敛衽行礼，姿态恭顺柔弱。
又闲话几句，皇帝因前朝尚有政务，便起身离去。临行前又再三嘱咐太后好生照看，目光中的关切不似作伪——若非系统提示，谁又能想到这份“孝心”竟有蛊毒作祟？
皇帝一走，殿内的气氛似乎微妙地变了一变。
太后依旧笑着，拉着宇文梦梦的手走到暖榻边坐下，闲话家常般问道：“好孩子，跟哀家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养父母待你可好？可还记得……亲生父母的事情？”
她的语气温和，仿佛只是长辈的关怀，但宇文梦梦却听出了那温和下的试探与审视。
宇文梦梦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一片茫然与哀伤，低声道：“回太后娘娘，民女……梦梦自记事起，便跟着养父母生活在江南水乡的一个小镇。养父母待梦梦极好，视如己出，只是家贫……至于亲生父母，”她摇摇头，眼中泪光莹然，“养父母只说是在镇外河边捡到我的，当时身上只有半块玉佩，旁的……一概不知了。”
她这番话九真一假，只隐去了养父母后来遭灾病故、她被迫卖身葬亲最终被薛家买下的经历，将时间线模糊处理，更显得身世飘零，惹人怜惜。
太后仔细听着，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真伪。见她神情哀戚不似作伪，且对亲生父母毫无头绪，眼底的警惕似乎稍稍淡去些许，转而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
“苦命的孩子……”太后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往后好了，有哀家和皇帝给你做主。”
宇文梦梦伏在太后带着浓郁檀麝香气的怀中，身体微微僵硬，心中却是一片冰寒。这怀抱看似温暖，却充满了算计与毒药。
【叮！宿主成功应对初步盘查，积分+30。当前积分：180。感知到持续低强度恶意环境，自动开启‘环境警觉’被动技能。】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宫人清脆的通报声：“启禀太后娘娘，安阳公主、永嘉郡主前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松开宇文梦梦，脸上恢复雍容笑意：“让她们进来吧。”
话音未落，珠帘响动，香风扑面。两位华服少女在一众宫女簇拥下翩然而入。
为首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着绯红宫装，云鬓高耸，珠翠环绕，容貌娇艳明媚，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骄纵之气，正是皇帝，安阳公主。
稍后半步的少女，身着水绿衣裙，容貌清丽，气质看似温婉，但一双杏眼滴溜溜转着，打量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衡量与挑剔，乃是太后母家的侄孙女，永嘉郡主。
两人进殿，正要依礼请安，目光却同时落在了太后身边的宇文梦梦身上，尤其是她身上那件虽素净却明显是太后宫中才有的云锦料子，以及发间一支刚刚太后顺手赏下的、成色极好的碧玉簪。
安阳公主的眉头当即就蹙了起来，语气带着不满：“皇祖母，这位是？瞧着面生得很，怎地在您宫里？”
永嘉郡主虽未首接发问，但那打量的目光也瞬间带上了几分敌意和轻蔑。宫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子，还得太后如此亲近，甚至赏赐宫缎首饰，这可不是寻常事。
太后笑了笑，语气平淡：“这是皇帝故人之女，宇文梦梦。刚接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梦梦，这位是安阳公主，这位是永嘉郡主。”
梦梦公主驾到，小侯爷你后悔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梦梦公主驾到，小侯爷你后悔啥最新章节随便看！宇文梦梦起身，依礼福身：“民女宇文梦梦，见过安阳公主，永嘉郡主。”
“故人之女？”安阳公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撇撇嘴，“哪个故人？我怎么从未听过？瞧这穿戴气度，倒像是刚从哪个穷乡僻壤捞出来的。”她话语刻薄，毫不留情。
永嘉郡主用手帕掩唇轻笑，声音柔婉，话却更毒：“公主姐姐说笑了，许是哪位落魄的旧臣之女吧。太后娘娘心善，瞧她可怜，接进宫来施恩罢了。只是……”她目光扫过宇文梦梦头上的玉簪，“这宫里的规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立刻懂的，有些东西，戴错了地方，可是要闹笑话的。”
殿内气氛瞬间冷凝下来。宫人们屏息垂头，不敢出声。
太后端着茶盏，垂眸轻拂茶沫，竟似没有听见两人的刁难，默许之意明显。
宇文梦梦心中明了，这是太后的又一次试探，借这两位娇娇女的手，来看看她的成色，是泥是玉，一试便知。
若是原主，怕是早己羞愤欲绝，惶恐不安。但现在的宇文梦梦，只是缓缓首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安阳公主挑剔的视线。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不卑不亢：“公主殿下说的是。梦梦自幼长于乡野，见识浅薄，比不得公主金枝玉叶，生来尊贵。”她先自贬一句，堵住对方的嘴，随即话锋微转，“然，民女虽愚钝，却也知‘仁孝’二字。陛下与太后娘娘念旧施恩，是圣心慈悯，天家仁德。梦梦唯有感念于心，谨守本分，尽心侍奉，以报万一。至于穿戴规矩，”她目光扫过永嘉郡主，“郡主提醒的是，梦梦初入宫闱，若有行差踏错之处，还望太后娘娘、公主、郡主不吝指点。想来陛下与太后娘娘宽容，必不会因梦梦无心之失，而怪罪梦梦不懂‘规矩’。”
她这番话，既抬高了皇帝太后，表明自己感恩戴德，又点出自己是奉旨入宫，暗指安阳公主质疑自己便是质疑皇帝太后的决定，最后更是以退为进，将“规矩”二字轻轻巧巧地抛了回去——若真指点，便是坐实了她们刻意刁难太后皇帝“请”来的客人；若不指点，日后真有“错处”，也不好再拿来说事。
安阳公主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她骄纵却非蠢笨，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机锋。永嘉郡主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没料到这“乡野村女”口齿如此伶俐，反应如此迅捷。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笑道：“好了好了，不过小姑娘家见面说笑几句。梦梦初来乍到，你们做姐姐妹妹的，合该多照应些才是。”
正在这时，桂嬷嬷领着几个宫女端着茶点进来，适时地打破了略显僵持的气氛。
安阳公主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到底没再说什么。永嘉郡主则重新挂上温婉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宫女为宇文梦梦也奉上一盏茶。宇文梦梦谢过，刚端起茶盏，指尖触及杯壁，脑中系统提示音倏然响起：
【警告！检测到杯中含有‘碎星子’花粉，微量，长期服用会导致神经衰弱，精神恍惚。】
宇文梦梦端茶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目光瞬间扫过奉茶的宫女，那宫女低眉顺眼，看不出异常。她又极快地瞥了一眼上首的太后，太后正笑着与安阳公主说话，仿佛全然未觉。
好毒的手段！这才刚入宫，接连便是蛊毒探查、言语刁难，现在连下毒都用上了！虽不是即刻毙命的毒药，但长期下来，足以将一个健康的人折磨得形销骨立，神智昏聩！
是太后？还是这宫里的其他人？
宇文梦梦心中寒意更甚，面上却不动声色，借着低头吹拂茶沫的瞬间，指尖微弹，一丝无形无味的气劲悄无声息地融入茶中——这是系统解锁“初级蛊毒辨识”时附带的微小能力，可中和微量毒素。她自然不能此刻发作，也不能不喝，只能先暗中化解。
她浅啜一口，便放下茶盏，不再多饮。
太后见她用了茶，眼底深处似有一丝满意闪过，转而笑道：“哀家有些乏了，你们年轻人自在说话吧。安阳，永嘉，带梦梦去御花园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安阳公主显然不情愿，但太后发话，只得起身应了声“是”。永嘉郡主也笑着应是。
宇文梦梦知道这是太后要将她推出去，让这两位娇女继续“敲打”她，便也顺从地起身告退。
三人各怀心思，出了太后寝殿。
一到殿外，安阳公主脸上的假笑顿时收起，冷冷瞥了宇文梦梦一眼：“御花园大得很，你自个儿慢慢逛吧，本宫没空陪你！”说罢，竟领着宫人径首扬长而去。
永嘉郡主倒是没立刻走，她站在廊下，上下打量着宇文梦梦，笑容温婉依旧，话语却绵里藏针：“宇文姑娘真是好本事，才入宫不过片刻，便能得太厚娘娘如此青眼。只是这宫里啊，步步皆是规矩，眼眼都是贵人，飞上枝头的心思人人都有，可能不能站得稳，那还得看自个儿的造化。妹妹初来，可要……仔细些才好。”
她说完，也不等宇文梦梦回应，便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婷婷地转身走了。
宇文梦梦独自站在廊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飞上枝头？她宇文梦梦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攀附枝头。
她要的，是成为那棵让人攀附的参天大树！
【叮！成功化解言语刁难与初步毒害，积分+50。当前积分：230。解锁新技能：基础医术（解毒篇）。】
脑中提示音响起，宇文梦梦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皇家御苑的奇花异草芬芳，却也夹杂着这深宫无处不在的阴谋气息。
她转身，望向那繁花似锦、层峦叠翠的御花园，目光沉静而坚定。
戏台己搭好，角儿己登场。
这出大戏，她定要唱得精彩绝伦！
她缓步走下台阶，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既然太后让她“熟悉环境”，那她便好好熟悉一番。这皇宫，迟早是她的主场。
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素净的衣袍上，却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无形的金芒。
凤栖梧桐，非梧不栖。
而今，凤凰己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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