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逆时信标
东京地下城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金属味，辐射风暴在头顶的防护罩外尖啸。林薇的防护服头盔上布满裂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过滤系统超负荷运转的嘶鸣。她死死攥着机械苏瑾的处理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信号在增强！"处理器里传来机械苏瑾的声音，尽管失真严重，但依然能听出紧迫感，"前方50米右转，避开主通道！"
林薇的靴子踩过积水，溅起的污水在辐射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隧道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旧世界海报，其中一张格外刺眼——"星辉制药，创造更美好的未来"，海报上的年轻女人笑容温婉，赫然是二十年前的林玉兰。
"那是记忆干扰点！"处理器突然尖啸，"别盯着看！"
但己经晚了。林薇的视线被某种力量牵引，海报上的母亲似乎眨了眨眼。下一秒，整个隧道扭曲变形，水泥地面软化，铁轨如蛇般蠕动。
她踉跄一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明亮的地铁站台上。
2001年的东京。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空气里飘着栀子花的香气。长椅上，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晃着腿，舔着冰淇淋，而年轻时的林玉兰正站在售票机前，往投币口塞硬币。
"妈妈？"林薇下意识伸手。
小女孩抬起头，冲她甜甜一笑。
"这是记忆陷阱！"处理器在她掌心震动，"真实场景在你左侧！"
林薇猛地转头，看到另一幅画面——
同样的站台，但灯光惨白。五岁的她被按在长椅上，林玉兰手持注射器，针尖闪着寒光。小女孩在哭喊，而母亲的眼神冰冷得不像人类。
"这是……记忆阻断剂的注射现场？"林薇的声音发颤。
"时间清洁者篡改了你的记忆，用美好假象覆盖真相。"处理器投射出数据流，"你必须突破幻象，否则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林薇咬紧牙关，猛地伸手抓向幻象中的母亲——
"砰！"
整个站台如玻璃般碎裂，她跌进一片纯白空间。
白色房间。
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一面墙上的电子钟——2001年9月17日 00:00。
房间中央，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
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映出林薇的脸。
"第218次问候。"老女人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你终于找到这里了。"
林薇的血液凝固了。
因为那个女人——
就是她自己。
第二节：衰老悖论
"你……是谁？"林薇后退一步，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老女人笑了，笑声像是砂纸摩擦。
"我是你，218次循环后的你。"她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地上躺着的七具躯体——每一具都是林薇，但年龄各异，最小的只有十几岁，最老的己经垂垂暮年。
"每次循环，我们的细胞都会记住更多。"老林薇咳嗽着，从身旁的保险箱里取出七支血清，颜色从浅蓝到深紫，最后一支漆黑如墨。
"白塔的真正目的，从来不是控制世界。"她晃了晃第七支血清，作者“紫菱儿”推荐阅读《破局之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标签上的字让林薇浑身发冷——
"最终版：当全人类都成为林薇的克隆体，时间将失去意义。"
"程明和陈姗只是执行者。"老林薇咧嘴笑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未来的你自己。"
林薇的呼吸几乎停滞。
"不可能……"她摇头，"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第98次循环时，你也这么说过。"老林薇叹息，"然后你选择销毁疫苗，导致SJ病毒灭绝人类。第173次，你与陈姗合作，结果机械生命统治了世界。"
她指向林薇手中的处理器。
"问问它，第42次循环里，是谁杀了陈姗？"
处理器沉默了一秒，然后——
"是你。"机械苏瑾的声音低沉，"未来的你穿越回来，亲手拧断了她的脖子。"
林薇的膝盖发软。
"为什么……"
"因为这是实验的一部分。"老林薇站起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我们被设计成观测变量，记录人类在基因操控下的反应。"
就在这时，白色墙壁突然液化。
一个男人从融化的墙面中走出——程明，但他的眼睛己经变成昆虫般的复眼，手里拿着与老林薇相同的保险箱。
"你终于来到选择点。"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某种机械合成的嗡鸣，"成为时间主宰，或者继续这无谓的循环。"
老林薇暴起，她的指甲瞬间延长成金属刀刃，刺向程明的咽喉——
"噗嗤！"
程明的伤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纳米流体。液体落地后，竟自动凝聚成微型时间信标，闪烁着蓝光。
"他不是人类！"处理器尖叫，"是第193次循环制造的纳米集合体！"
地面开始震颤，白色房间崩塌。
林薇抓起处理器狂奔，身后传来老林薇最后的嘶吼——
"去找零号病人！真正的循环起点在——"
爆炸吞没了她的声音。
第三节：镜像战争
林薇从废墟中爬出，东京的天空正下着银色的雨。
每一滴雨珠落地，都会炸开一幅全息投影——不同循环中的她，做出不同的选择。
第76次循环，她按下核按钮，白塔在蘑菇云中灰飞烟灭。
第112次，她选择与机械苏瑾融合，成为半人半AI的统治者。
第209次，她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将记忆编码器刺入太阳穴……
"这些……都是我的未来？"林薇喃喃自语。
"不。"处理器低声道，"这些都是己经发生过的过去。"
最令人不安的是，随着循环次数增加，投影里的"她"眼神越来越不像人类。第217次的她，瞳孔己经变成完全的机械蓝。
"时间清洁者要来了。"处理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我们必须赶在重置前找到零号病人！"
林薇抬头，看到远处的天际线开始扭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揉捏时空。
她攥紧处理器，冲向最后一幅全息投影指引的方向——
喜马拉雅山脉。
那里，埋藏着一切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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