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黎明被染成了青铜色。
林小茶站在莫高窟第328窟的废墟上，脚下踩着温热的星砂——这些本该冰凉的星渊残骸，此刻却像活物般蠕动，在她鞋底烙下蜂窝状的焦痕。三天前时间蛀虫的袭击，让整座洞窟变成了时空的“癌变区”：唐代的飞天壁画里嵌着未来星舰的残骸，北魏的佛龛中长出机械触手，连空气都分层凝固，上半截飘着电子元件的焦糊味，下半截弥漫着千年前的香火气。
“小茶！”萧景琰的声音从扭曲的时空屏障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他的左臂裹着星砂凝成的绷带，引月纹在绷带下泛着幽蓝的光，“镇星表检测到‘星渊之眼’的波动——就在你脚下！”
林小茶低头，看见星砂突然凹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孔洞。孔洞深处悬浮着一颗眼球——有人类瞳孔的纹理，却泛着机械的冷光，瞳孔中央刻着与双生玉相同的星轨纹路。
“是苏夫人笔记里的‘观测者’。”顾时衍的声音从全息通讯器里炸响，“星渊之眼能看到所有时间线！它正在记录敦煌的崩塌！”
话音未落，眼球突然转动。林小茶感觉有冰冷的视线刺入骨髓，她的记忆被暴力翻动：五岁在孤儿院摔碎玉佩的瞬间，二十岁在潘家园遇见顾时衍的午后，昨夜萧景琰的血溅在她手背的温热……所有画面被抽成丝线，钻进眼球的瞳孔里。
“它在偷时间！”萧景琰撞破时空屏障扑过来，引月纹化作光刃劈向眼球。光刃却在触及瞳孔的瞬间崩解——眼球表面浮现出萧景琰童年的画面：他蜷缩在星渊裂缝里，苏挽月的手抚过他颈间的月牙胎记，轻声说：“景琰，你的血是钥匙，也是牢笼……”
“不！”萧景琰踉跄后退，引月纹突然黯淡。林小茶扶住他，发现他的皮肤正在透明化，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而是幽蓝的星砂。
“星渊之眼在‘同化’他！”顾时衍的机械臂砸在控制台上，“它要吃掉锚点，成为新的时间核心！”
第一章：眼球监狱
林小茶被拖进星渊之眼的瞬间，听见了苏挽月的哭声。
不是幻觉。冰凉的金属地面贴着她的脸颊，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她抬头，看见自己身处巨大的环形监狱——墙壁是蠕动的肉粉色，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一颗星渊之眼，瞳孔中央映着不同时间线的画面：唐代长安的街市、火星殖民地的穹顶、白垩纪的蕨类森林……
“欢迎来到‘时之茧’。”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茶转头，看见“苏挽月”站在阴影里——穿着月白襦裙，鬓边别着白兰花，但她的眼睛是两颗星渊之眼，瞳孔里没有眼珠，只有旋转的星轨。
“你不是苏夫人。”林小茶握紧双生玉。
“我是她的‘后悔’。”女人轻笑，指尖抚过墙壁上的眼球监狱，“当年她用双生玉封印星渊时，把最痛苦的那部分自己——对武陵王的愧疚、对蚀星兽的恐惧、对时间蛀虫的无力——全割下来，塞进了星渊之眼。”她的声音突然扭曲，“现在，这份‘后悔’饿了。”
墙壁上的眼球突然转向林小茶。无数道视线汇聚成实体，将她死死按在地上。她感觉有冰冷的东西钻进脑海——是苏挽月的记忆碎片：
画面：雷峰塔地宫。 苏挽月将匕首刺进武陵王的心脏，鲜血溅在双生玉上，“承煜，只有你的死能骗过星渊……”
画面：星渊裂缝。 她跪在蚀星兽面前，割下自己的左眼，“用我的眼，换景琰的命……”
画面：时间熔炉前。 她将哭闹的婴儿（萧景琰）推进火中，“对不起，景琰，你要替娘……守着时间……”
“看见了吗？”假苏挽月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你崇拜的苏夫人，是个刽子手、骗子、疯子！而现在……”她的指尖刺向林小茶的眉心，“我要用你的身体，复活真正的星渊！”
第二章：血钥真相
林小茶的皮肤开始融化。不是物理意义的融化，而是像老照片褪色般，她的现代装束正被月白襦裙取代，短发长成及腰青丝，连掌心的茧都变成抚琴的薄茧。
“它在改写我的时间线！”她嘶吼着摸向颈间——双生玉还在，但玉身的纹路变成了星渊之眼的瞳孔图案。
“小茶！”萧景琰的声音突然穿透墙壁。他浑身浴血地撞破眼球监狱，引月纹像燃烧的锁链缠住假苏挽月，“放开她！”
假苏挽月冷笑，星渊之眼射出光刃。光刃刺穿萧景琰的胸口，却带出幽蓝的星砂——他的血早己被星渊同化。更恐怖的是，星砂溅到墙壁上，竟让那些眼球监狱开始“繁殖”，肉墙上鼓起新的脓包，里面孕育着更多眼睛。
“你的血是星渊的养料。”假苏挽月狂笑，“苏挽月当年用武陵王的血喂饱蚀星兽，现在轮到你了！”
林小茶突然想起苏夫人笔记的最后一页——被血污覆盖的那行小字：“双生玉非玉，乃蚀星兽之瞳；引月纹非纹，乃饲兽之血钥。”
原来萧景琰的血，是唤醒蚀星兽的钥匙！
“景琰，别过来！”她尖叫着扑向假苏挽月，双生玉狠狠砸向对方的星渊之眼。玉石相撞的瞬间，整座监狱剧烈震动，假苏挽月的脸开始融化，川爷小公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露出底下机械骨骼与血肉混合的真容——是顾承业的脸！
“是你？！”林小茶震惊。
“是我。”机械顾承业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苏挽月割下的‘后悔’太美味，我忍不住……吃了它。”他的机械臂刺入自己胸口，扯出半颗跳动的人类心脏，“现在，我是星渊之眼的主脑。而你们……”他指向正在繁殖的眼球监狱，“是新星渊的‘地基’！”
第三章：眼球暴动
监狱的肉墙突然炸开。
无数颗星渊之眼像蝗虫般飞出，瞳孔里射出幽蓝的光束。光束扫过之处，时空像被橡皮擦抹去——唐代的飞天壁画消失，露出底下未来都市的钢筋；火星空间站的舷窗碎裂，涌出白垩纪的岩浆；最恐怖的是萧景琰，他的身体被光束切割成碎片，每个碎片都化作新的眼球，加入暴动的洪流。
“景琰！”林小茶绝望地抓向空中，只捞到一把星砂。星砂里映出萧景琰最后的脸，他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用玉……刺眼……”
双生玉突然发烫。林小茶低头，发现玉身的瞳孔图案正在流血——是萧景琰的血！血液在玉面勾勒出新的纹路：左边是引月纹，右边是星轨，中间用血写着“钥”。
“原来……”她喃喃自语，“双生玉是容器，引月纹是钥匙，而我的身体……”她摸向胸口，那里有苏挽月留给她的月牙胎记——和萧景琰颈间的一模一样，“是锁眼。”
机械顾承业狂笑着扑来。林小茶不退反进，将双生玉狠狠按进自己胸口的胎记。玉身刺入皮肤的瞬间，整座眼球监狱突然静止。
所有星渊之眼的瞳孔中央，都映出了同一个画面——
画面：星渊裂缝。 苏挽月抱着婴儿萧景琰，将双生玉按在他胸口。婴儿的哭声里，玉佩融化，星轨纹路烙进他的血肉，“景琰，娘把‘锁’给你，把‘钥匙’给未来的姑娘。等她用玉刺进你的心口，星渊就……”
“就自由了。”林小茶轻声接上。
第西章：自由星渊
刺目的白光吞没一切。
林小茶再睁眼时，发现自己飘在宇宙中。脚下是旋转的星渊——不再是漆黑的裂缝，而是由无数星轨交织成的光之漩涡。漩涡中心站着苏挽月，她的双眼完好，怀里抱着婴儿萧景琰。
“这才是真正的星渊。”苏挽月的声音温柔如初，“时间不是牢笼，是星轨。蛀虫是我割下的恐惧，眼球是我藏起的愧疚，而蚀星兽……”她指向漩涡深处，“是星轨的守护者，它吃掉的不是时间，是熵。”
机械顾承业的残骸飘过林小茶眼前。苏挽月轻轻挥手，残骸化作星尘，融入星轨：“承业太贪心，他吃掉我的‘后悔’，却承受不了它的重量。”
婴儿萧景琰突然咯咯笑起来。他伸出小手，星轨在他掌心凝聚成双生玉的模样。苏挽月将玉放进林小茶手中：“现在，它是你的了。”
林小茶握紧玉佩。玉身的血纹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星轨。她抬头，看见无数个时间线的“自己”从星轨中走来：穿月白襦裙的唐代画师、穿宇航服的火星设计师、穿兽皮的原始人祭司……所有身影与她重叠。
“该醒了。”苏挽月轻推她的后背，“景琰在等你。”
第五章：新轨
敦煌的朝阳刺破云层时，林小茶在莫高窟的废墟上醒来。
萧景琰跪在她身边，胸口完好无损，引月纹泛着温润的银光。他怀里抱着昏迷的顾时衍，少年的机械臂己经融化，露出底下新生的血肉手臂。
“星渊之眼消失了。”萧景琰的声音沙哑，“所有被吃掉的时间……都回来了。”
林小茶抬头。第328窟的壁画完好如初——不，是更好：飞天的飘带缠绕着星舰的光轨，但不再混乱，而是像DNA双螺旋般和谐；佛龛里的机械触手化作莲花座下的根茎；空气里的分层消失，电子元件的焦糊味与香火气融合成奇异的檀香。
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微博自动刷新。最新热搜第一：“#敦煌时空奇迹# 莫高窟惊现跨时代壁画，专家称或为外星文明遗迹！”配图是她设计的《星轨共融图》，但角落里多了枚小小的眼球图案——瞳孔里映着地球与火星。
顾时衍突然咳嗽着醒来。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半块机械怀表——表盘裂痕里长出的星芽，开出了一朵白兰花。
“苏夫人留下的。”他轻声说，“她说，星渊自由了，但星轨需要新的守护者。”
萧景琰握住林小茶的手，引月纹与双生玉同时亮起。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织，竟延伸向莫高窟外，在沙漠上铺出一条星光之路。路的尽头，火星空间站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下次设计，”林小茶靠在他肩头，“把星轨咖啡馆，开到火星去吧。”
萧景琰低头吻她的发顶：“好。但这次，我要当咖啡师。”
晨风拂过废墟，一粒星砂飘进林小茶的掌心。砂里映出未来的画面：火星的红色沙漠上，一座琉璃穹顶建筑熠熠生辉。招牌上写着“星轨咖啡馆”，橱窗里，穿月白襦裙的她正和宇航服的萧景琰碰杯。
杯沿相撞的清脆声响，顺着星砂，一首传到了敦煌的黎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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