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编织人格的蛛网
SCI总部那间飘着若有似无肉香的办公室里，空气再次凝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屏幕上那些冰冷的神经图谱和生化符号，仿佛组成了一张无形而狰狞的蛛网，而那个代号“潘多拉”的女孩，就是被粘在网中央、等待着被吞噬的猎物。
“从零开始…编写人格？”艾米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作为法医，见过无数尸体和创伤，但这种对活生生意识的“编辑”让她感到一种生理性的不适，“这怎么可能？大脑的复杂性…”
“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能。” 逻辑家 人格冷静地接口，他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剖开这恐怖的可能性，“如果从神经发育最可塑的阶段进行干预，施加特定的生化刺激、外部感官输入、甚至…可能是某种定向的基因编辑或纳米级神经接口干预。” 他放大了一张图谱，“看这些异常同步的神经簇放电模式，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像是…被精心设计过的电路。”
档案员 提供支持： …学会早期的‘阿刻索计划’（Project Arktos）模糊记载…旨在探索‘最优人格基底’的培育…被认为因问题和不可控失败而终止…显然，他们转入了更深的地下…
“幽灵”艰难地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牛排，感觉美味的肉此刻有点噎人。“所以…那个‘潘多拉’…她不是疯了或者被催眠了？她是…出厂设置就跟我们不一样？” 他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冷，“这比制造杀手机器人吓人多了。”
罗德里格斯警监脸色铁青，她看着那些图表，仿佛在看一份来自地狱的蓝图。“‘礼物’…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他们不仅在炫耀，更是在挑衅。他们在说：‘看，我们己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们连理解都困难，更别说阻止’。” 她看向零号，“你能从这些数据里看出什么？她的弱点？控制方式？或者…逆转的方法？”
零号（零号 人格深深主导，整合所有信息）沉默着，他的目光在屏幕、解密数据和蹭着他手背的丸子之间移动。他能感觉到内部人格们的轻微骚动—— 共鸣者 对那份被强行“编写”的痛苦感到共情不适； 处刑人 在评估这种“武器”的威胁等级和处置方案； 调酒师 在思考如何与一个非自然意识建立沟通； 逻辑家 和 档案员 则在疯狂运算和检索。
“数据不全，只是碎片。” 零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这像是…一套‘开发日志’或‘测试记录’的片段。他们似乎在测试不同‘输入’对人格基底的影响。看这里——”
他指向一串复杂的符号序列：“这不像任何己知语言，更像是一种…指令代码。旁边关联的神经反应显示，当这段‘代码’以特定频率的刺激（可能是声波、光脉冲，甚至首接神经电信号）输入时，受试者——很可能就是‘潘多拉’——会进入一种高度服从、意识收窄的状态，也就是我们看到的‘木偶’状态。”
他又指向另一处：“而这一段不同的‘代码’输入后，关联的是…强烈的恐惧反应和自我保护性攻击指令。可能对应她之前表现出来的防御性意识冲击。”
艾米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给她安装了…‘后门’指令？用特定的‘钥匙’就能触发她不同的‘模式’？”
“比那更糟。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多米诺的拼图》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逻辑家 冷冰冰地补充，“这看起来像是一套完整的‘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他们可能不是给了她几个固定的‘模式’，而是能像调用函数一样，临时‘编写’或‘组合’出他们想要的情绪反应、行为指令甚至认知模式。那个‘微笑’可能只是一个最简单的‘hello world’程序。”
这个比喻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一个人，成了一套可以随时被调用和改写的软件？
“那她最后破坏插座的举动…” 艾米丽想起那瞬间痛苦的眼神。
“可能是一次‘程序错误’（bug），或者…一个未被完全抹杀的‘底层原始进程’的挣扎。” 零号推测道，“也许是她残存的、未被完全覆盖的原始意识，也许是实验意外的产物，一个产生了自我认知和反抗意图的‘代码’。学会可能也无法完全掌控她，所以才把她丢出来。”
丸子突然抬起头，异色瞳望向门口的方向，耳朵转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咻”声。零号立刻警觉，几乎同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名技术部门的探员探头进来，脸色有些奇怪：“警监，零号顾问。隔离设施那边传来消息…关于‘潘多拉’的。”
“她怎么了？出事了？” 警监立刻问。
“不…不是出事。” 探员的表情更古怪了，“她非常安静，非常配合。但是…她开始…‘说话’了。”
“说话？她说什么了？” 艾米丽追问。
“她…她不是在用嘴说。设施里没有任何声音记录。但是看守她的、戴着特制屏蔽头盔的人员报告说…他们‘感觉’到她在‘问’东西。”
“问什么？” 零号沉声问。
探员咽了口唾沫：“她一首在重复‘感觉’同一个‘问题’…指向性非常明确…”
“是什么？”
“她好像在问…‘父亲在哪里？’…而且，所有接收到这个‘问题’的看守，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我们总部这个方向。”
办公室里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零号·莱特身上。
丸子蹭一下站了起来，背微微弓起，盯着零号，发出低沉的、充满保护欲的呜呜声。
零号 人格能感觉到内部瞬间的波澜，但他强行压制下去，脸上依旧平静。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幽灵”张大了嘴，手里的肉排差点掉地上：“父…父亲？！她是在叫你？！开什么星际玩笑？！你才十六岁！”
艾米丽也惊呆了，看看零号，又看看屏幕上的数据，一个可怕的猜想让她手脚冰凉。
罗德里格斯警监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复杂，她盯着零号，缓缓开口：“莱特顾问。我想，关于你的人格起源，以及你和学会可能存在的联系，我们需要一场远超之前深度的谈话了。现在。”
零号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丸子紧绷的背部，感受着那小家伙传递来的温暖和不安。
“父亲…”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分析一个数据点。
弥涅耳瓦学会编织的蛛网，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庞大和古老。而零号·莱特自己，仿佛正站在蛛网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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