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昀在古墓中运筹帷幄的同时。
一场足以颠覆武林格局的风暴,正悄然向着华山之巅汇聚。
华山山门。
青石铺就的山道古朴宁静,两旁的松柏苍翠挺拔。
今日轮到石坚和秦松当值,两人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山门旁的石狮子上。
“师兄,你说叶哥这次又会带回什么好东西?”秦松脸上带着几分期待。
石坚刚要撇嘴,眼角余光却瞥见山道尽头出现的一队人马,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为首一人身着便服,但身后跟着的十余人,却无一例外。
尽是黑色的贴身飞鱼服,腰间悬挂着形制统一的绣春刀。
他们胯下的高头大马步伐沉稳,马上的人影目光锐利如鹰。
人未至,一股冰冷刺骨的肃杀之气便已扑面而来。
搅得山间宁静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压得人喘不过气。
锦衣卫!
而且看这阵仗,来头绝对不小!
石坚和秦松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一片惨白。
前些日子,叶昀在华阴县。
差点把知县刘闯给活埋了,这事儿他们俩可都是亲历者。
当时叶昀杀伐果断,爽快无比。
可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事后回想起来,背脊骨都冒凉气。
眼下这群锦衣卫找上门来,莫非是刘闯那个脓包,真的摇人来报复了?
“师兄怎、怎么办?”秦松的声音发颤,手已按在剑柄上。
可那冰冷的触感却带不来丝毫慰藉,反而让他指尖发凉。
“慌什么!”石坚到底是弟子中的师兄,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低吼道:“你在这里顶着,我立刻去禀报师父!”
话音未落,石坚已将华山身法施展到极致,整个人如一缕青烟,沿着山道飞速向上掠去。
山道下,千道流勒住马缰,看着那道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去干嘛的。
只是,他此行的心情,远比脸上表现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那封来自叶昀的信,他反复看过数遍。
字里行间透着一种让他极不舒服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那个年轻人的算计之中。
他真的敢让岳不群出神兵?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个圈套?
“大人,”身后一名身材魁梧的百户策马跟上,声音沉闷如钟。
“这几年,我们的人在夜里试探过华山数次。
每次都无功而返,还折了几个好手。这地方,透着邪性。”
这百户名叫千钧,是千道流的心腹,一身横练功夫,悍不畏死。
千道流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云雾缭绕的华山主峰。
声音压得很低:“大供奉曾言,华山有大凶险,非诏不得擅闯。
今日只为‘取剑’,都给咱家放机灵点,莫要节外生枝。”
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轻蔑。
“也不知这日薄西山的华山派,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千钧闻言,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大人,区区一个江湖门派,何须如此谨慎?
咱们锦衣卫办事,难道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依我看,直接杀上去,谅那岳不群也不敢说个不字!”
就在这时,独自守在山门的秦松深吸一口气。
上前一步,手按剑柄,厉声喝问:“来者何人!此乃华山禁地,速速下马!”
千钧眉头一横,便要发作,却被千道流一个眼神制止。
他从怀中取出叶昀那封亲笔信,递给千钧。
千钧策马上前,将信件随手丢在秦松面前的地上。
居高临下地说道:“奉你家少掌门之约,前来拜山,还不速速引路!”
秦松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一震,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
他强忍着被羞辱的怒意,弯腰捡起信,沉声道:“既然是少掌门相邀,诸位大人请。
只是华山山道崎岖,还请下马步行。”
千道流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其余锦衣卫也纷纷下马,将马缰交给秦松。
“你们两个,留下陪秦松兄弟看看马。”
千道流随意指了两个手下,话里的监视与警告不言而喻。
随后,他便带着千钧等亲卫,沿着石阶,不紧不慢地向上走去。
与此同时,终南山,古墓深处。
叶昀正盘膝坐在千年寒玉床之上,默默运转着《紫霞神功》。
他并没有急于求成,冲击那道后天境的门槛。
相反,在领悟了《全真大道歌》的至理后,他正试图以“道”驭“术”。
“紫霞神功的本质,非‘增量’,而是‘质变’。
它不是往水缸里加水,而是把一缸水,炼成一滴水银
一缕缕霸道的寒气被他吸入体内,迅速同化、炼纯。
一旁的岳灵珊看着他沉静的侧脸,美眸中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忧色。
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哥,你让锦衣卫的人上华山
真的没问题吗?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们他们可是朝廷的人。”
叶昀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看着岳灵珊担忧的模样,声音平稳而有力。
“我让他去华山取剑,看似是交易,实则是一石三鸟。”
“其一,敲打。
我要让千道流,让整个锦衣卫,让朝廷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清楚。
华山,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有师叔祖这尊大神镇着,谁敢伸手,就得做好被剁掉爪子的准备。”
“其二,立威。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信使’。
将我的态度,我的‘肌肉’,展现在天下人面前。
堂堂南镇抚司指挥使,亲自给我跑腿,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吗?”
“可是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千道流啊!”
岳灵珊的语气更急了,“你让他去,万一惹怒了朝廷,给老岳和华山派招来大祸怎么办?”
“正因为他是指挥使,才够分量。”叶昀的目光变得深邃。
“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信使’,将我的态度,我的‘肌肉’,展现在天下人面前。
让他亲自给我跑这一趟腿,比我说一万句话都有用。”
岳灵珊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第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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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秀眉微蹙,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层:“我明白了,你是想借那位前辈威名,震慑朝廷。
可是他老人家,真的会出手吗?他不是说,再也不管山上的事了吗?”
“他会的。”叶昀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试探。后山那位前辈说着门规祖训,心里却比谁都明白。
我就是要用千道流这块石头,去探一探他老人家的水深。
他若出手,便意味着他默许了我的做法,承认了我这个‘破局者’的地位。
有了他的认可,我日后才能真正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至于老岳那边呵呵,时代变了,光靠阴谋诡计,是没法让华山派再次伟大的。”
一缕缕霸道无匹的寒气,顺着叶昀的经脉涌入丹田,随即被紫霞真气迅速同化、炼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精纯。
那层后天境的薄膜,已然触手可及。
但他不急。
他要的,不是仓促的突破,而是一次完美的,水到渠成的蜕变。
华山,回心石。
此地是华山一道天然的隘口,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千道流带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行至此处。
突然,他脚步猛地一顿,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根根倒竖!
一股无形,却又磅礴如山岳的剑意。
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将他们一行十余人,死死锁定!
空气凝固,风声、鸟鸣、虫叫,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
天地间,只剩下那股纯粹到极致,锋锐到极致的剑意。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钢针在剐蹭肺腑,剧痛无比。
千道流身后的锦衣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此刻却脸色惨白,握着刀柄的手不住地颤抖,连拔刀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他们感觉,只要自己再往前踏出一步,就会被那无处不在的剑意,瞬间撕成碎片!
“装神弄鬼!”百户千钧仗着一身横练功夫。
怒喝一声,强行压下心中恐惧,猛地拔出绣春刀,便要前冲。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在死寂的山道上骤然响起。
千钧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柄百炼绣春刀,刀身不知何时,已断为两截!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一秒后,一道细微的血线,从他的眉心处浮现。
笔直向下延伸,划过鼻梁,嘴唇,直至下颌。
他甚至没看清敌人是谁,从何处出手,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激起一地烟尘,再无半点声息。
死了。
千道流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千钧,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是何等恐怖的剑法!这华山,果然有大恐怖!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维持着指挥使最后的尊严。
对着空无一人的隘口沉声道:“谁,给咱家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从隘口上方的云雾中飘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弄。
“一个带把的男人,却学着宫里那些没根的东西,自称‘咱家’。”
“锦衣卫,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千道流的脸上。
比任何剑招都来得伤人,来得屈辱!
他可以忍受失败,可以忍受死亡的威胁。
但绝不能忍受这种对他男性尊焉和武官身份最赤裸裸的羞辱!
千道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可那股笼罩着他的恐怖剑意,却像一盆冰水。
将他所有的怒火瞬间浇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恐惧。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早已沾染了京城里那些宦官的习气。
他甚至不敢去看地上千钧的尸体,因为他知道。
自己只要稍有异动,下场绝不会比千钧好到哪里去。不敢有丝毫怠慢,千道流连忙从怀中掏出叶昀的那封信。
双手高高举起,对着隘口的方向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晚辈锦衣卫千道流,奉华山叶昀少侠之约,前来拜见岳掌门,绝无恶意!”
他话音刚落,那封信便脱手飞出,向上飘去,最终落入云雾之中。
片刻之后,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信纸在云雾中被随手化为飞灰。
紧接着,一句石破天惊的问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千道流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京城里那个姓古的老阉货,身子骨还硬朗吗?”
千道流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姓古的老阉货?
普天之下,敢如此称呼连当今圣上都敬畏三分的大供奉。
除了那一位传闻中早已死去的人物,还能有谁?
他再也不敢有半分“指挥使”的架子,当场行了一个晚辈大礼。
声音都因极致的恐惧而微微发颤:“回回前辈!
大供奉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临行前,曾嘱咐晚辈,若有幸得见前辈,务必务必代他老人家,向前辈问安!”
“嗯。”
云雾中,传来一声不置可否的轻哼。
随即,那声音变得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扎进千道流的心里。
“回去告诉姓古的,也告诉你们的主子。
只要老夫在华山一天,这里,就不是你们该伸手的地方。”
“这些年你们那些毫不掩饰的试探,老夫都看在眼里。
再有下次,老夫不介意亲自去一趟紫禁城,跟他好好聊一聊当年旧事。”
话音落下,那股磅礴如山岳的剑意,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道流看着地上千钧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抬头望向那云雾缭绕的隘口。
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明悟。
这是一场示威,一场借刀杀人的立威!
而他堂堂南镇抚司指挥使,差点被那个年轻人用来祭旗,警告朝廷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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