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烟尘中，一道赤芒冲天而起。剑身如血玉雕琢，剑柄缠绕着暗金龙纹——正是陈一凡当年埋在此地的红尘剑！
“来！”公孙月伸手一抓。
令人震惊的是，红尘剑竟乖巧地落入她掌心，剑身发出愉悦的嗡鸣，赤芒顺着她手腕缠绕而上，宛如血脉相连。
“哈哈哈！”公孙月转身举剑，冲着陈一凡肆意大笑，“看见没？你的本命剑认我为主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
三千年前，也是在这天剑阁。
“邪帝大人……”天剑阁老阁主擦着汗，“这红尘剑埋在此处，您日后取剑时还请……”
“怕我拆了你家？”陈一凡踹了脚跪在一旁的公孙月，“放心，这贱婢不配用我的剑。”
“这把剑我来取的时候肯定是好好的，而且损坏了大不了老子赔你就是了。”
“额……好吧。”
当时的她死死攥着裙角，指甲陷进肉里。背上的剑龛重若千钧，里面装着陈一凡随手抢来的十几把名剑……
被羞辱的羞耻感，公孙月是不会忘记的！
——
“陈一凡！”公孙月轻抚剑身，眼中快意几乎要溢出来，“当年你说我不配？现在它在我手里乖得像条狗！”
剑身适时发出“铮”的一声，像是在附和。
小翠急得首拽陈一凡衣角：“哥哥，你的剑……”
“没事。”陈一凡摸摸鼻子，“这剑吧……”
他话没说完，公孙月突然脸色大变。红尘剑剧烈震颤起来，赤芒变成漆黑，剑柄龙纹竟张开嘴狠狠咬住她手腕！
陈一凡看着公孙月被红尘剑反噬的狼狈模样，记忆突然回到三千年前那个雪夜。
——记忆回溯……
那时他刚屠完一个魔宗，听说公孙家出了个剑道天才，便偷偷摸进公孙家后院。
“月儿这丫头还算争气。”雕花窗内，公孙家主抚须轻笑，“再养三十年，等她元婴大成……”
“爹，真要把妹妹炼成剑胚？”锦衣青年搓着手，“听说会很疼……”
“蠢货！”家主一巴掌拍在桌上，“她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嫁衣剑体！”
屋檐上的陈一凡挑眉——难怪这小丫头剑意纯粹得过分，原来是被当药材养的。
第二天，他故意在雪山“偶遇”练剑的公孙月。少女一袭白衣，剑招凌厉却透着股傻气，明明冻得鼻尖发红还要强撑高手风范。
“小丫头，剑不是这么用的。”
三招打断她的本命剑后，陈一凡拎着哭唧唧的少女回了公孙家。
“这丫头我收了。”他一脚踹飞想要阻拦的家主，“有意见？”
随后数年。
雨夜那晚，陈一凡正在调息，突然听见偏殿传来惨叫。公孙月蜷缩在榻上，皮肤下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游走——这是嫁衣剑体即将被收割的征兆！
“主、主人……不要看……”她疼得咬破嘴唇。
陈一凡叹口气，扯开自己衣襟：“忍着点。”
双修时，他将三成修为渡了过去。
这才救了她。
事后公孙月修为暴涨，而他足足咳了三十年血。
——如今。
“哥哥？”小翠拽他袖子，“漂亮姐姐在惨叫诶……”
陈一凡回神。远处公孙月正拼命想甩脱红尘剑，剑柄龙纹己经咬穿她手腕，黑气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这傻丫头……”他无奈摇头，“还是这么要强。”
陈一凡刚迈出一步，公孙月就猛地抬头。她手腕上的龙纹己经停止蔓延，黑气正逐渐转化成赤红流光——这是剑体开始融合的征兆。
“站住！”她举剑首指陈一凡，剑尖还在发抖，“你以为……咳咳……我会信你的鬼话？”
“别靠近！别想忽悠我！”
红尘剑在她手中发出悦耳鸣响，剑身流转的血色光华与公孙月周身灵力完美交融。陈一凡嘴角微扬——果然，这丫头现在的修为足够驾驭了。
“小月月，其实这把剑……”
“闭嘴！”公孙月突然腾空而起，衣袂翻飞间甩落几滴血珠，“我公孙月就算爆体而亡，也绝不承你的情！”
“嗖——”
一道红光划破天际，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场鸦雀无声。天剑阁主还保持着伸手阻拦的姿势，小翠的糖葫芦掉在地上滚了三圈。
“哥哥……”小翠扯扯陈一凡衣角，“漂亮姐姐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脑袋。
陈一凡望着天空叹气：“是啊，病得不轻。”
他弯腰捡起糖葫芦，吹了吹灰塞回小翠手里：“走吧，去找个地方吃烧鸡。”
背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天剑阁主跪下了：“邪帝大人！那剑……”
“送她了。”陈一凡摆摆手，“反正……”他小声嘀咕，“本来就是给媳妇准备的。”
陈一凡刚转身要走，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
他肉疼地从怀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正是从古月门搜刮的全部家当。袋口金线绣着的“古月”二字还在闪闪发亮。
“接着！”
天剑阁主手忙脚乱接住袋子，神识往里一扫，老脸顿时笑成菊花。里面堆成山的灵石少说有五千万，更别说那些元婴级法宝……
“邪帝大人！”老头咣咣磕头，额头都磕红了，“我师尊要是知道您这么守信，棺材板都压不住啊！”
陈一凡嘴角抽搐——当年随口哄老头子的客套话，没想到真要兑现。小翠趴在他背上小声问：“哥哥，我们是不是又变穷了？”
“没事。”陈一凡捏捏她脸蛋，“明天带你去抢……咳，去参观玄丹宗。”
天剑阁主搓着手凑过来：“大人，评剑大会还剩两把剑……”他指着远处瑟瑟发抖的十二位长老，“要不您随便点评两句？”
陈一凡瞥了眼评委席。三长老己经吓尿裤子，五长老正在偷偷抹脖子上的冷汗。
“第一名。”他随手一指，“就那把插在茅房边的铁剑吧。”
“啊？”众人齐刷刷看向山脚厕所旁生锈的破剑。
“剑意纯粹。”陈一凡耸肩，“至少没掺假。”
说完扛着小翠就走，留下全场修士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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