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关结束后,通过者仅百余人,与最初数千人的盛况相比,显得稀稀拉拉。这些少男少女们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兴奋与骄傲,彼此打量着未来的同门。
林枫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粗布衣裳在绫罗绸缎间显得格格不入。几个富家子弟模样的少年瞥见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低声嗤笑着“乡下人也能有灵根”。
林枫面色平静,心中却暗自警惕。怀中的玉佩微微散发着凉意,提醒着他这仙门之地绝非善堂。
不久,一位身着深青色道袍、气息渊深的中年修士缓步走来,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所有少年顿时噤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我乃外门执事周明,”中年修士声音平淡却清晰入耳,“恭喜诸位通过灵根测试,但这仅是踏入仙门的第一步。青岚宗弟子,分为真传、内门、外门三等。”
他顿了顿,继续道:“尔等虽具灵根,然资质悟性尚未可知。按宗门规矩,新入门者皆需从杂役弟子做起。三年内若能引气入体,晋升炼气一层,方可成为外门弟子。否则...”
周明执事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被遣送下山,仙梦成空。
人群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出身优越的少年面露不满,却不敢出声质疑。
“现在,根据尔等灵根属性与资质,分配杂役任务。”周执事取出一卷玉简,开始念名分配。
“王浩,金灵根,器堂杂役。” “李芊芊,水灵根,药园杂役。” ... “林枫,木灵根,柴火房杂役。”
听到这个分配,几个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柴火房是公认最苦最累的去处,终日与劈柴挑水为伴,几乎没有修炼时间。
林枫面色不变,只是默默记下自己的去处。
分配完毕,一位年长些的外门弟子走出来,面无表情地道:“跟我来,带你们去杂役区。”
众人跟着这位师兄穿过巍峨的山门,真正踏入青岚宗地界。只见云雾缭绕间,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仙鹤翔空,灵泉潺潺,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天地灵气让每个人精神一振。
然而这仙境般的景象与杂役弟子无缘。他们被带到了主峰后山一片简陋的木屋区,这里灵气明显稀薄许多。
“每人一间木屋,明日卯时准时上工,迟到者罚一日饭食。”那外门弟子冷冷交代完,便径自离去,多一句话都不愿说。
林枫推开分配给自己的那间木屋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内仅有一床、一桌、一凳,简陋得连林家村的屋子都不如。
他放下行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在硬板床上,取出那枚神秘玉佩。
“柴火房...”林枫喃喃自语,指尖着玉佩上玄妙的纹路。这个分配结果确实糟糕,意味着他很难有充足的时间修炼。但他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开始思考如何破局。
次日天未亮,林枫便醒了。他按照玉佩传来的那丝微弱暖流运转方式,尝试打坐了一个时辰,感觉精神稍好,便赶往柴火房。
柴火房管事是个胖硕的中年人,姓刘,炼气二层的修为,对外门弟子点头哈腰,对杂役弟子却颐指气使。
“新来的?林枫是吧?”刘管事眯着小眼睛,打量了一下林枫瘦削的身材,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你这样也干不了重活。去,把那堆青铁木劈了,劈不完没饭吃。”
林枫顺着刘管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一沉。那所谓的“青铁木”堆得像座小山,木质黝黑发亮,隐约泛着金属光泽,一看就极其坚硬。这任务量别说一天,就是三天也未必完成得了。
旁边几个早来的杂役弟子都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出声。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柄沉重的铁斧,走到木堆前。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一斧劈下!
“铛!” 一声金铁交击般的脆响,斧头被弹开,只在青铁木上留下道白印,震得林枫虎口发麻。
周围响起几声窃笑,刘管事更是冷笑:“废物一个,今天你就饿着吧!”
林枫抿紧嘴唇,没有争辩。他再次举起斧头,这次暗中调动了昨夜修炼出的那丝微弱气感。
斧落! “咔嚓”一声轻响,斧刃竟嵌入木头寸许!
虽然远未劈开,但比第一次好多了。林枫心中微动,察觉到当那丝气感附着在斧头上时,劈砍效果会好上不少。
但他体内的气感太微弱,几下就用光了。
一整天,林枫都在不停地劈砍。虎口早己震裂出血,浑身酸痛如同散架,进展却微乎其微。
日落时分,刘管事过来查验,看到只劈开寥寥几根木头,骂了声“废物”,果然扣下了林枫的晚饭。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木屋,林枫又饿又累,几乎站立不稳。
他挣扎着盘膝坐下,取出怀中玉佩握在手中,尝试按照最基础的引气法门修炼。
饥饿和疲劳让他难以集中精神,进展缓慢。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手中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热,一股比平日清晰许多的暖流缓缓流入体内,滋养着干涸的经脉,缓解着身体的疲劳。
更让林枫惊喜的是,随着这股暖流,他感知周围天地灵气的敏锐度似乎提升了不少,几缕微弱的绿色光点(木灵气)开始被他吸引,缓缓融入体内。
虽然过程依旧缓慢,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气感的增强!
“这玉佩竟能助我感应和吸收灵气!”林枫心中涌起狂喜。
接下来的日子,林枫过着重复而艰苦的生活:白日里在柴火房做着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忍受着刘管事的刁难和克扣;夜晚则借助玉佩苦苦修炼。
他发现,越是身体疲劳时修炼,借助玉佩恢复后,气感增长就越明显。那堆看似不可能劈完的青铁木,在他气感逐渐增强、技巧提升下,竟然真的在一个月后劈完了大半。
刘管事虽然惊讶,却只是扔给他更重的任务,克扣饭食更是家常便饭。
林枫隐忍不发,将所有屈辱化为修炼的动力。他注意到,有几个杂役弟子似乎与刘管事关系亲近,工作轻松,还能时常得到指点。
这一夜,林枫修炼时,明显感觉到体内气感充盈,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握紧玉佩,全力运转引气法诀。
突然,身体轻微一震,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一股比先前强大倍许的气流在体内自行运转起来,浑身疲惫一扫而空,五感也变得格外清晰。
炼气一层! 他终于正式踏入了修仙的门槛!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玉佩再次微微发热,这一次,一段模糊的信息伴随着暖流悄然涌入他的脑海:
“青木诀...基础炼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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