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水雾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碎,万千水珠在空中凝成七道彩虹,彩虹尽头的琼楼玉阶上,缓缓走来七位仙子。
她们的衣袂拂过之处,莲池里的并蒂莲突然齐齐绽放,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映出七种霞光,连西王母座前的青铜灯盏都忘了吐焰,任由灯花结了三寸长——仿佛连天地都在屏息,要看清这七位仙子的容光。
绛云仙子·赤霞裁衣
最前头的仙子踩着两朵赤霞而来,裙摆上绣着的凤凰每片尾羽都在燃烧,却偏生烧不出半分烟火气。
她发髻上斜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珠串碰撞的脆响里,竟滚出粒粒火星,落在地上便长成丛丛红珊瑚,珊瑚枝桠间的小红鱼吐着金泡,泡里浮出的不是水汽,而是她的名字:绛云。
“这不是南海的火珊瑚吗?”池香美指尖的血珠突然发烫,看着那些珊瑚在瑶池水土里活得越发精神,才惊觉绛云仙子走过的玉阶,都沁出淡淡的硫磺香——那是南海火山口独有的气息。
绛云仙子抬手拂过鬓角,腕间的赤玉镯突然发出龙吟,整座莲池的水面竟腾起三尺高的火焰,火焰中浮出无数赤红锦鲤,每条鱼唇上都衔着片火莲瓣。
她笑起来时,眼角的朱砂痣仿佛活了过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便化作颗颗红宝石,宝石里映出的,是她在南海火窟中修炼时,用烈焰编织霞衣的模样。
“姐姐最喜以赤霞为裳,”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去年昆仑雪灾,她一抖裙摆,便融了三千里积雪呢。”
素影仙子·月魄为魂
说话的仙子周身缠着缕月光,像是把整个月宫都披在了身上。
她的素白纱裙上没有绣任何花纹,却在走动时浮起层层叠叠的云纹,那些云纹其实是无数细小的银线,每根线都缠着颗星子,星子闪烁的频率,竟与北斗七星的轨迹分毫不差。
她腰间悬着枚玉兔玉佩,玉佩里的兔子正在啃食桂树,树影投在地上,竟长出片会发光的月草。
仙灵儿的宝镜突然自动对准她,镜面映出的不是寻常影像,而是轮皎洁的满月,月心坐着位抚琴的虚影——正是素影仙子在广寒宫修炼的真身。“姐姐的琴声能让疯魔的精怪睡着,”仙灵儿轻声惊叹,看着素影仙子走过的地方,莲池里的水竟凝成了冰,冰面浮着的不是寒气,而是流动的月光。
素影仙子闻言微微颔首,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珠串撞击的声音里,莲池中的冰面突然绽开朵朵冰莲,花瓣上的纹路是用月光刻成的乐谱。
她性情沉静,连指尖划过玉栏的动作都轻得像风拂柳絮,唯有当目光扫过池中的月影时,眼底才会泛起涟漪,像是想起了广寒宫桂树下,那些与玉兔相伴的漫长岁月。
青岚仙子·风为梳发
第三位仙子走得最是轻快,仿佛脚不沾地般踩着风尖儿。
她穿件豆绿色的罗裙,裙摆被风掀起时,竟化作万千片柳叶,柳叶边缘的锯齿其实是细小的风铃,风吹过时,唱的不是寻常曲调,而是昆仑山脉的风语。
她的发髻松松挽着,几缕青丝被风卷着飘向空中,落在莲池里便化作条条青鲤,鱼尾拍打的水花里,浮出她的芳名:青岚。
三海君的水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浪花被青岚仙子带起的风卷成漩涡,漩涡中浮现出无数青峰虚影——那是她常年游历的名山大川。
“姐姐能听懂风的话,”绛云仙子笑着补充,看着青岚仙子伸手接住片飘落的柳叶,柳叶在她掌心化作支碧玉笛,笛孔里吹出的风,竟让池边的古松弯腰行礼。
青岚仙子吹笛的模样灵动极了,眉梢眼角都带着山野的自在,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清风钻进云层。
她腰间的锦囊里装着各色花种,走一路撒一路,落在玉阶缝隙里的花种瞬间发芽,开出的花朵都长着翅膀,绕着她的发间飞个不停,像是在诉说着远方的趣闻。
紫瑶仙子·琼花缀袖
紧接着走来的仙子裹着团紫云,紫色罗裙上绣满了琼花,每朵花瓣都嵌着细小的珍珠,珍珠反射的光在地上拼出幅紫微斗数图。
她发髻上的紫金冠嵌着颗鸽卵大的紫水晶,水晶里封存着片星云,星云转动时,她周身的紫云便跟着翻腾,云团里钻出的不是雾气,而是无数紫色的蝴蝶,蝶翅上的磷粉在空气中写下古老的咒语。
池香美的还魂咒突然泛起紫光,与紫瑶仙子的气息交相辉映。
她看着那些蝴蝶落在咒文上,竟让血色丝线开出了紫色的花,才惊觉这位仙子的指尖正捏着串紫檀佛珠,佛珠转动的速度,竟与莲池涟漪的频率完全一致。
“姐姐最擅推算天机,”素影仙子轻声道,目光落在紫瑶仙子水晶冠上的星云,“去年蟠桃会,她算准了东海会涨潮,提前移了百株桃树呢。”
紫瑶仙子性情温婉,说话时总带着三分笑意,仿佛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藏着玄机。
她走过的地方,紫云落地便化作片紫色的苔藓,苔藓上的纹路是用星砂写成的诗,读来竟能让人清心静气,连莲池里的锦鲤都游得慢了几分,像是在细细品味。
碧荷仙子·露作明珠
第五位仙子刚走到玉阶中段,莲池里的荷叶便齐齐向她倾斜,像是在行礼。
她穿件碧色的纱衣,衣摆裁成荷叶的形状,边缘还坠着串银铃,铃舌是用藕丝做的,晃动时发出的声音能让池水变清。
她的发间别着朵硕大的白荷花,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比珍珠还要亮,露珠里映出的,是她在荷塘深处修炼时,与蜻蜓为伴的身影。
仙灵儿的宝镜突然射出青光,与碧荷仙子身上的气息相融,莲池里的荷叶瞬间长高丈许,叶片上的脉络化作条条绿色的小径,通向池中央的凉亭。
“姐姐能让枯荷重生,”青岚仙子吹着笛笑道,看着碧荷仙子弯腰拾起片枯叶,枯叶在她掌心竟抽出嫩芽,长成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碧荷仙子的性情如池水般澄澈,笑起来时脸颊会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荷花映在水中的倒影。
她走到哪里,哪里的水面就会浮起绿色的浮萍,浮萍上坐着些拇指大的水神,正对着她鞠躬,仿佛她是荷塘的主宰。
连池中的锦鲤都围在她脚边,用鱼尾为她托着裙摆,生怕沾了半分尘土。
丹芙仙子·霞染罗裙
第六位仙子的裙摆像是用朝霞染成的,红中带粉,粉中透金,裙裾上绣着的芙蓉花每朵都不一样,有的含苞,有的盛放,有的结着的花籽,花籽里藏着的不是果仁,而是小小的火种,落在地上便燃起团团小火苗,火苗却不烫手,反而带着股淡淡的花香。
绛云仙子见了她,眼中的火焰都柔和了几分:“妹妹的芙蓉火能治心魔,上次有只山魈被她的火烤过,竟乖乖去守山了。”
说话间,丹芙仙子己走到莲池边,她抬手摘下发间的芙蓉花,花辦落在水面,竟让池水分成了七层,每层水色都不一样,像是酿了千年的酒。
丹芙仙子性情活泼,走路时发间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像是在唱着欢快的歌。她的指尖总缠着缕火苗,火苗随她的心意化作各种形状,时而变作只小鸟,时而变作朵小花,逗得池边的仙童阵阵发笑。
连西王母座前的石狮,见了她都像是活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被她的活力感染。
墨韵仙子·笔落生花
最后走来的仙子最是特别,她穿件玄色的锦袍,袍角绣着枝墨梅,梅枝苍劲有力,花瓣却透着淡淡的清香,仿佛能从布料上闻到雪中寒梅的气息。
她的发髻上没有插任何珠翠,只别着支玉笔,笔尖沾着的不是墨汁,而是流动的云气,云气落在地上,便化作行行动人的诗句,诗句落地生根,长出片墨色的竹林。
三海君看着那些竹子节节拔高,竹节上的纹路竟是用篆书刻成的,才惊觉这位仙子的指尖正捏着卷竹简,竹简上的字会自己走动,组成不同的文章。
“姐姐的笔能写活万物,”紫瑶仙子指着墨韵仙子脚下的地面,那里的诗句刚落地,就化作群墨色的蝴蝶,飞向莲池,落在荷叶上便成了墨荷,“上次她写了篇《昆仑赋》,竟让山中的石头都长出了青苔。”
墨韵仙子性情沉静如古潭,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仿佛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能化作笔下的文字。
她走到哪里,哪里的地面就会浮现出淡淡的墨痕,墨痕组成的不是字,而是幅幅山水画,画中的山水会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像是活的一般。
连莲池里的倒影,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墨色淋漓,像是幅流动的水墨画。
七位仙子走到琼楼前站定,七种霞光在她们周身交织成网,网眼处浮出七个金色的名字:绛云、素影、青岚、紫瑶、碧荷、丹芙、墨韵。
瑶池的莲池突然掀起千层浪,浪尖上的荷花同时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七位仙子的身影,与天空的七道彩虹交相辉映,美得让时间都仿佛停了下来。
西王母的笑声从琼楼里传来,带着欣慰与慈爱:“你们来得正好,昆仑有难,正需你们七人合力。”
七位仙子闻言同时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却又带着各自的风情:绛云的火焰裙裾轻轻晃动,素影的月光纱衣泛起涟漪,青岚的风袖卷着花瓣,紫瑶的紫云翻涌如浪,碧荷的荷叶裙边滴落露珠,丹芙的芙蓉火闪烁跳跃,墨韵的墨梅袍角浮现诗行。
三海君望着眼前这幕,突然明白为何世人常说瑶池仙境——原来真正的仙境,从来不是冰冷的宫殿与虚无的雾气,而是这般有血有肉、各有风华的生灵,她们用自己的性情与力量,将天地间的美好,都织成了触手可及的模样。
仙灵儿的宝镜映出七位仙子的身影,镜面突然变得温润,仿佛吸收了她们的灵气。
池香美的还魂咒也泛起柔和的光,与七位仙子的气息相融,让她突然明白:对抗浩劫的力量,从来不止于刀剑与法术,更有这些藏在天地间的美好与生机。
七位仙子的芳名,第一次清晰地印在三人心中,如同七颗闪亮的星辰,在昆仑浩劫的阴霾下,亮起了温暖而坚定的光。
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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