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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群兽躁动兆大乱

小说: 天帝密都九龙劫   作者:周公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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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脉的万兽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撞在玉峰上,竟让海拔万丈的山体崩裂出千道缝隙,缝隙中喷出的不是碎石,是股裹挟着的浊气,浊气在空中凝成只巨眼,瞳孔里浮出的不是影像,是三界群兽的疯狂——南瞻部洲的猛虎正在啃食自己的利爪,西牛贺洲的大象用象牙戳穿同类的肚皮,北俱芦洲的雪狼叼着幼崽的尸体往悬崖下跳,而东胜神洲的猴群,正将花果山的桃树连根拔起,树枝抽打在石猴身上的声响,比当年大闹天宫的喊杀还要凄厉。

“这不是普通的躁动……是灭世的前兆!”

三海君的水剑在掌心剧烈震颤,剑身上的西海真气与兽群的戾气相撞,激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面冰镜,镜中浮出的不是倒影,是幅扭曲的兽谱:每种动物的眼睛里都插着根黑色的针,针尾缠着灭世星的星纹,星纹每闪烁一次,兽群的疯狂就加剧一分。

最骇人的是镜底的落款,不是笔墨写成的“万兽图”,是用无数兽骨拼凑的“劫”字,字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冰镜上便蚀出个黑洞,洞里钻出的狼牙,正对着三海君的咽喉。

仙灵儿的宝镜悬在半空剧烈震颤,镜面映出的昆仑深处景象让她碧色瞳孔骤缩:万兽之王的麒麟正用独角剖开自己的胸膛,内脏流出的地方长出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的不是果实,是个个缩小的兽影,兽影们互相撕咬的声响里,夹杂着混沌初开时的第一声兽吼——那声音带着毁灭一切的欲望,让宝镜的青光都泛起了血雾。

而麒麟的鬃毛间,藏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它的红眼睛里没有疯狂,只有片死寂,死寂中浮出的,是灭世星完全苏醒的画面。

“是‘兽心劫’!”

池香美的还魂咒突然展开,血色丝线在空中织成道屏障,挡住扑面而来的兽群。

她看着丝线上浮现的画面突然浑身发冷:上古时期,蚩尤战败后,残余的戾气化作“兽心劫”,每逢三界大乱便会复苏,它能放大动物的凶性,让温顺的羔羊变成噬人的猛兽,让群居的生灵变成独来独往的疯子。

而此刻,丝线上的血字正在疯狂增殖,每个字都化作只嗜血的野兽,字的笔画里,能看见灭世星的星核正在冷笑。

昆仑的地脉突然发出哀鸣,万兽踩踏地面的震动让地脉龙气都开始紊乱,紊乱处的裂缝中钻出无数条毒蛇,蛇鳞上的花纹是用兽骨拼成的,蛇信吐出的不是分叉的舌头,是串燃烧的符咒,符咒落在地上的刹那,整片草原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中奔跑的不是焦尸,是些没有皮毛的兽影,它们的骨骼在火焰中咯咯作响,响成句古老的预言:“兽乱则世乱,世乱则天倾。”

“它们在控!”

三海君的水剑突然与西海的水族产生共鸣,剑身上浮出无数条金色的鱼群,鱼群组成的漩涡中,浮出西海龙王的虚影,他们同时喷出龙息,龙息与兽群的戾气撞出漫天水汽,水汽中浮出的不是彩虹,是幅水族与兽群并肩作战的古画——画中的麒麟没有自残,雪狼正在哺育孤儿,猛虎与羚羊共享水源,而画的角落,刻着行小字:“兽心本善,唯戾气乱之。”

仙灵儿的宝镜射出青光,照在那只雪白的兔子身上,青光所过之处,兔子红眼睛里的死寂渐渐消散,露出底下藏着的恐惧。

她看着宝镜中浮现的画面突然明白:这只兔子是万兽中唯一没有被戾气污染的生灵,它的血脉里藏着上古灵兽“月兔”的基因,能克制“兽心劫”的凶性。

青光中飞出的灵芝孢子落在兔子身上,兔子突然发出声清亮的啼叫,啼叫声中,周围疯狂的兽群竟有了片刻的停顿,停顿处的黑色火焰,也熄灭了几分。

池香美的还魂咒突然缠上那只兔子,血色丝线钻进兔子的血脉,线端渗出的生命精气让兔子的体型瞬间暴涨,化作只丈高的月兔,兔耳上的绒毛是用月光织成的,兔爪踏过的地方,黑色火焰纷纷熄灭,熄灭处长出片青翠的草地,草地上绽放的花朵,竟是用兽群的凶性炼化而成,花瓣上的纹路,是个大大的“和”字。

“用月兔的血脉为引!”

三海君突然怒吼,水剑上的西海真气与月兔的灵气交织,引下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笼罩的范围内,疯狂的兽群突然安静下来,安静的地方浮出它们的本相:猛虎正在舔舐幼崽的伤口,大象用鼻子卷起摔倒的同伴,雪狼将食物分给老弱,猴群重新栽下桃树……这些画面在光柱中流转,让“兽心劫”的戾气开始变得稀薄。

但更多的兽群仍在疯狂冲撞,昆仑的玉峰在踩踏中不断崩塌,崩塌的石块在空中化作头头石兽,石兽的眼睛里燃烧着灭世星的星火,它们张开的巨口中,能看见人间城池的废墟。

那只自残的麒麟突然发出最后一声咆哮,独角彻底断裂的刹那,喷出的不是鲜血,是股黑色的风暴,风暴中飞出的无数道兽魂,正往灭世星的方向飞去,要与星核融为一体。

“不能让它们得逞!”

仙灵儿的宝镜突然与月兔的眼睛产生共鸣,镜面射出的青光中,浮出无数被救兽群的虚影,虚影们组成道巨大的光墙,光墙挡住黑色风暴的刹那,青光与兽魂的戾气撞出漫天星火,星火落在地上,长出了株株能安抚兽心的仙草,仙草的香气顺着风蔓延,让越来越多的兽群从疯狂中清醒。

池香美的还魂咒突然化作张巨网,血色丝线缠上那些兽魂的刹那,她将月兔的灵气与还魂之力完全融合,丝线上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中飞出的不是丝线,是无数句温柔的呼唤——有母亲对幼崽的呼唤,有同伴对迷途者的呼唤,有大地对生灵的呼唤,这些呼唤声中,兽魂的戾气正在被一点点净化,净化处的兽魂露出了温顺的本相,它们对着三人深深鞠躬,然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昆仑的地脉。

月兔突然腾空而起,兔爪指向灭世星的方向,发出声震耳的啼叫,啼叫声中,三界所有的动物都停下了疯狂的举动,抬头望向昆仑的方向,眼神里的凶性正在消退,露出底下藏着的迷茫与恐惧。

而那只自残的麒麟,在最后一丝戾气消散后,用断裂的独角在地上刻下道符文,符文亮起的刹那,它的身躯化作道金光,融入月兔的体内,让月兔的光芒又亮了三分。

三海君握着水剑的手在颤抖,剑身上的西海真气与月兔的灵气、兽群的本相交织成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再是冰冷的威压,而是带着温度的安抚,像春雨滋润大地,能唤醒生灵心底最原始的善意。

他看着昆仑的万兽在月兔的光芒中渐渐平静,突然明白:“兽心劫”从来不是动物的错,是三界的戾气污染了它们的心灵,就像灭世星的浊气,能让最纯净的灵魂也变得扭曲。

仙灵儿的宝镜映着渐渐平静的兽群,镜面泛出的青光里,多了几分慈悲的力量,那些曾让她恐惧的灾难画面,此刻己被万兽和谐共处的景象取代。

池香美的还魂咒缠着最后一缕兽魂的光芒,血色丝线与月兔的青光交织成朵巨大的花,花瓣上的纹路是用无数种动物的脚印组成的,花心处坐着的不是花蕊,是那只雪白的月兔,它正对着三界的方向轻轻啼叫,啼叫声里,藏着万物生灵对和平的渴望。

昆仑的地脉重新发出舒畅的嗡鸣,万兽踩踏出的裂缝中长出了新的草木,草木上的露珠里,映出的是动物们嬉戏的身影:猛虎与羚羊在溪边饮水,大象用鼻子为小猴摘果,雪狼与野兔在草地上追逐……这些画面在阳光下闪烁,像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真理:生灵本无善恶,只因环境而变,当戾气消散,善意便会如种子般发芽。

而这场席卷三界的兽群躁动,终究在月兔的啼叫、还魂咒的慈悲、水剑的安抚中,化作了一场警醒世人的预兆——它提醒着三界万物,当生灵失去理智,当善意被戾气吞噬,便是大乱将至的时刻。

但只要还有一丝清明,还有一份慈悲,还有一种能唤醒本善的力量,这乱世的预兆,就永远成不了现实。

月兔的光芒渐渐散去,那只雪白的兔子重新变回小巧的模样,钻进仙灵儿的怀里。

三海君和池香美看着恢复平静的昆仑,突然明白:真正能平定大乱的,从来不是武力的镇压,而是对生灵本善的信任,是唤醒万物心底那份不愿伤害同类的温柔。

昆仑的万兽开始散去,它们离去的背影不再带着疯狂,只有些许疲惫与迷茫。

而那片被黑色火焰烧过的草原,此刻正长出新的嫩芽,嫩芽上的露珠里,映出的是个没有戾气、没有杀戮的新世界——在那里,人与兽和谐共处,万物生灵都能在阳光下,露出最本真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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