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云层突然被绣出朵巨大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叠出的不是花蕊,是位神女的身影——九天玄女的衣袂白得像揉碎的银河,每道衣褶里都躺着颗星辰,星辰转动的轨迹,正是灭世星残骸的运行图。
她的发髻上插着支玉簪,簪尖垂下的流苏不是丝线,是用“智慧”二字织成的光带,光带扫过昆仑的刹那,所有灵植都朝着她的方向弯腰,弯得像在朝拜,草叶上的露珠里,浮出的不是倒影,是密密麻麻的战策,策文里的每个字都在发光。
“三海君、仙灵儿、池香美。”
玄女的声音像清泉流过玉石,却带着能震碎心魔的力量,每个字落地,都在地上长出块白玉碑,碑上刻着的不是名字,是三人的命盘,命盘里的星轨正在交汇,交汇点的光芒比任何星辰都要亮。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扫过他们交握的手,扫过法器上残留的金刚金光,突然抬手往空中一划,划出的不是痕迹,是道水幕,幕里浮出的不是影像,是灭世星的核心——颗正在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的血管里流着的不是血,是苏笑颦的怨念,怨里还缠着九龙和树精的残魂。
“灭世星的症结,不在星核,在人心。”
玄女的玉簪往水幕一点,黑色心脏突然裂开,裂出的不是黑暗,是无数个被欲望操控的影子,“苏笑颦不过是它的傀儡,真正难破的,是这些影子背后的贪、嗔、痴。”
她的衣袂轻轻拂过,拂过的地方,水幕里的影子开始分类:贪念凝成的影子都长着龙爪,嗔恨化成的影子都拖着树藤,痴迷变作的影子都捧着宝镜,看得仙灵儿突然握紧了掌心的镜,镜光里的灵芝正在发抖。
三海君的水剑往地上一插,剑身上的西海真气与白玉碑产生共鸣,碑上的命盘突然转动,转出的不是凶吉,是套战策的雏形:“您的意思是,要先破了这些心魔?”他看着水幕里最粗壮的龙爪影子,那影子的轮廓竟与之前的赤龙、黄龙有七分相似,“可它们无形无质,如何能破?”
“无形之物,需以无形之法破之。”
玄女的玉簪指向仙灵儿,“仙灵儿的青光能净化,却需辅以‘定’;指向池香美,“池香美的血咒能锁魂,却需辅以‘慧’;最后指向三海君,“三海君的真气能克邪,却需辅以‘和’。”她的声音突然拔高,高得像穿透了九霄,“三者合一,便是‘定慧和’战策,此策一出,心魔自溃,灭世星不攻自破!”
水幕突然炸开,炸出的不是水花,是无数道流光,流进三人的法器里:仙灵儿的宝镜上多了圈金色的纹,纹里写着“定”;池香美的血咒上缠了道银色的线,线里藏着“慧”;三海君的水剑上长了层青色的苔,苔里孕着“和”。
流光钻进他们眉心的刹那,三人突然同时看到了画面:仙灵儿站在灭世星前,宝镜的青光不再外放,而是凝成道光圈,圈里的灵芝正在结籽,籽落之处,贪念的影子纷纷沉睡;池香美在光圈外游走,血咒的红光化作张网,网住嗔恨的影子时,网眼会透出慈悲的光;三海君守在最后,水剑的金光与两人的光交织,织成个巨大的“和”字,字里的西海真气正在安抚痴迷的影子,像在说“放下吧”。
“这战策……”
仙灵儿的声音里带着惊,宝镜上的“定”字突然发烫,烫得她想起自己曾因恐惧差点失控,“定,是要我守住本心,不被心魔诱惑?”
“不止是守住。”
玄女的玉簪往她的宝镜一点,镜光里的灵芝突然开出朵金色的花,“是要让你的净化之力,变成能让心魔自惭的光。
就像阳光照进暗室,不用驱赶,阴影自会消退。”
她的目光转向池香美,“你的‘慧’,是要看透心魔的本质——贪念背后是匮乏,嗔恨深处是伤痛,痴迷底下是孤独。
你的血咒不该只用来锁,更要用来引,引出它们藏着的苦,苦一显形,便不再有力量。”
池香美的血咒突然震颤,血线里的“慧”字与她的精血相融,融得像她娘临终前的眼神:“所以……不是要消灭它们,是要理解它们?”
“理解,才是最彻底的超度。”
玄女的衣袂拂过池香美的血咒,血线突然变得柔软,软得像能绕指,“就像你用还魂咒救死,不是要与死神抢命,是要让将死之人带着安心离去。”
最后她看向三海君,“你的‘和’,是要让三人的力量真正圆融——她的定能稳你的刚,她的慧能柔你的烈,而你,要做这定与慧的基石,让青光不怯,血咒不躁,三者拧成的绳,才能捆住灭世星这头巨兽。”
三海君的水剑上,“和”字突然与青光、血线产生共鸣,共鸣处的金光里浮出三人背靠背的剪影,剪影的脚下,踩着个完整的太极图。“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以前总想着自己扛,却不知真正的‘和’,是敢把半条命交到对方手里,是知道哪怕自己弱了,身后还有人能顶住。”
水幕重新凝聚,这次浮出的不是灭世星,是三人运用“定慧和”战策的画面:仙灵儿的青光圈里,贪念的龙影正在流泪,泪里浮出的是它们渴望被尊重的真心;池香美的血网中,嗔恨的树影正在颤抖,抖落的是它们渴望被理解的委屈;三海君的金光下,痴迷的幻影正在微笑,笑里藏着的是它们渴望被接纳的孤独。
这些画面里,没有厮杀,只有转化,转化处的黑暗正在变成光,光里长出的不是灵芝,不是血线,不是水剑,是朵三色的莲,花瓣上写着“渡”。
“战策的真谛,从不是毁灭,是渡化。”
玄女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透明处的星辰正在回归天际,“苏笑颦和那些心魔,都是迷路的孩子,你们要做的,不是打跑他们,是给他们指条回家的路。”
她的玉簪突然化作道流光,钻进三人交握的手心,化作颗小小的莲子,“此莲子是‘定慧和’的种子,开战之时,种入灭世星核心,自会开花结果。”
“多谢玄女指点!”
三人同时躬身,起身时,玄女的身影己完全消散,只留下满地的白玉碑,碑上的命盘正在发光,光里的星轨己完全重合,重合处的光芒钻进那枚莲子,莲子突然长出片小小的叶,叶上的纹路,是“定慧和”三个字。
昆仑的云层恢复了原样,却比之前更清澈,清澈得能看见九天的星辰。
仙灵儿的宝镜往莲子上照,青光里的“定”字与叶纹相融,融得像天生一体;池香美的血咒缠上莲子的根,血线里的“慧”字让叶片更绿,绿得像能滴出汁;三海君的水剑往莲子边一靠,金光里的“和”字让莲子突然长高半寸,高得像在说“准备好了”。
“原来战策不是杀人的招,是救人的方。”
仙灵儿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宝镜里的灵芝终于不再发抖,菌盖转向灭世星的方向,转得像在点头。
池香美的血线轻轻蹭了蹭莲子的叶,蹭得像在安抚:“玄女说得对,那些心魔不过是没被好好对待过的可怜虫。”
她往三海君身边靠了靠,血线与金光缠得更紧,“就像苏笑颦,若当年有人肯听她说句话,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
三海君握着那颗莲子,感觉掌心的温度比金乌真火还暖:“以前总觉得力量是王道,现在才知道,智慧和慈悲才是最厉害的力量。”
他望着灭世星的方向,莲子上的叶片正在轻轻摇晃,“这战策,我们不仅要用,还要用好,让那些迷路的影子知道,这世间除了黑暗,还有光。”
昆仑的风里,还留着玄女的余音,余音里藏着个简单的道理:最好的战策,从不是机关算尽的阴谋,是洞悉人心的智慧;最厉害的武器,也不是无坚不摧的锋芒,是渡人渡己的慈悲。
就像这“定慧和”三字,看着简单,却藏着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定能生慧,慧能致和,和能化万物,哪怕是灭世星这样的庞然大物,在真正的“和”面前,也只能化作滋养莲开的泥土。
三人捧着那颗莲子,往灭世星的方向走去,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水剑的金光在前开路,宝镜的青光在左护持,血咒的红光在右指引,三者的光芒交织成道温暖的河,河里流淌的不是水,是“定慧和”的种子,是玄女的嘱托,是他们要去完成的,比战斗更重要的使命——不是消灭黑暗,是让黑暗里长出光。
远处的灭世星残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发出不安的嗡鸣,但在这道融合了定、慧、和的光芒里,嗡鸣声显得那么微弱,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因为它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不是金刚真身的拳头,是这“定慧和”战策里藏着的温柔,那温柔像阳光,像春雨,像能穿透一切坚硬的爱,足以让它赖以生存的黑暗,彻底消融在光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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