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球拍还没完全放下，手臂的酸痛就顺着肌肉蔓延上来，每一次抬臂都像在拉扯绷紧的橡皮筋。他看着对面慢慢走近的不二周助，心里还残留着刚才“燕回闪”擦过拍边的震撼——那记球带着诡异的旋转，明明看着要飞出界，却硬生生拐回场内，这种对球路的掌控力，是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的。
“打得很累吧？”不二递过来一瓶冰镇矿泉水，瓶盖己经拧开，递到他面前时还带着凉意，“先喝点水，歇会儿再聊。”
林越赶紧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了些，他仰头喝了两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压下呼吸的急促：“谢谢不二前辈，刚才……谢谢您手下留情。”他知道，不二肯定没尽全力，不然以他的实力，自己根本赢不了那一局。
“手下留情？”不二笑了，浅紫色的眼眸弯成月牙，“我可没有哦，林越同学。你能接住我六成的球，还能找到‘消失的发球’的破绽，己经超出我的预期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越的球拍上，视线在自适应握拍的手指发力点上停了两秒，“你的握拍很特别，能根据球的旋转微调姿势，这种灵活性在新人里很少见，是你师傅教的？”
林越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墨羽刚才还在吐槽不二“藏得深”，现在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在口袋里小声喊：“别跟他说太多！就说自己琢磨的，免得他追问墨羽的事！”
“是……是我自己看视频琢磨的，”林越赶紧顺着墨羽的话往下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觉得这样握拍能省点劲，没想到刚好能调旋转。”
不二没追问，只是笑着点点头，转而提起比赛里的细节：“你刚才打我反手的那记精准平击球，落点误差应该不超过三厘米吧？还有你防守时的预判，每次都能提前站到我要打的位置，这种对球路的敏感度，比很多练了一年的替补都强。”
听到“比替补强”，林越的脸颊有点发烫，他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运气好，刚好猜到前辈要打哪里。而且我的进攻太差了，全程都在躲着打，要是前辈再加强进攻，我根本撑不住。”
“知道自己的短板，这点很好。”不二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语气稍微严肃了点，“你的防守和控球是优势，但进攻确实是软肋——刚才你有三次可以主动进攻的机会，都因为力度不够没形成威胁。不过没关系，进攻可以慢慢练，你现在的基础框架很好，只要把进攻的发力逻辑理顺，进步会很快的。”
林越眼睛亮了——这是第一次有顶尖选手跟他说“进步会很快”，之前龙崎堇更多是提醒他补短板，墨羽则是毒舌督促，而不二的话里带着明确的肯定，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心里，漾开满满的暖意。他赶紧点头：“我记住了前辈！教练也跟我说，让我跟着乾学长练数据网球，补进攻的基础，我以后会好好练的！”
“跟着乾练数据网球是个好办法。”不二认可地点点头，“他的数据分析能帮你找到最适合的进攻角度，不过也别全依赖数据哦。”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越的肩膀，“网球有时候需要‘首觉’，就像你刚才预判我的球路一样，数据算不出来的东西，首觉或许能帮你找到答案。”
林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不二的意思——数据是基础，但真正的比赛里，对手的动作、表情甚至呼吸都会影响球路，这些是数据没法实时捕捉的，只能靠自己的判断。他赶紧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比之前背的落点公式还认真。
“林越同学！”熟悉的温柔嗓音从场边传来，林越回头，看到樱乃抱着毛巾跑过来，浅棕色的头发因为跑动有点乱，脸颊泛着红晕，手里的毛巾还叠得整整齐齐，上面印着小小的网球图案，“你没事吧？刚才看你扑球的时候差点摔倒，吓我一跳。”
“我没事，樱乃同学，就是有点累。”林越接过毛巾，指尖不小心碰到樱乃的手指，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收回手，林越的耳朵瞬间热了起来，“谢谢你特意过来给我送毛巾。”
“不麻烦的！”樱乃赶紧摆手，眼神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红痕上——那是刚才扑球时蹭到地面留下的，虽然不深，但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显眼，“你的胳膊……要不要擦点药？我包里有创可贴和碘伏。”
“不用不用！”林越赶紧把胳膊往后藏了藏，“就是小擦伤，过会儿就好了，别麻烦你了。”
“哟，这小丫头片子比你还紧张。”墨羽的声音突然在口袋里响起，带着明显的调侃，“刚才你扑球的时候，她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都攥红了，你没看到？”
林越的脸更热了，赶紧低头用毛巾擦汗，假装没听见墨羽的话。不二看着两人的互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故意往旁边退了半步，给两人留了点空间，自己则转头看向场边跑过来的桃城。
“不二前辈！林越！你们聊什么呢？”桃城手里还拿着裁判用的记分板，跑过来时气喘吁吁的，“刚才林越你可太牛了！居然能从不二前辈手里赢一局，我当初第一次跟不二前辈打，可是被剃了个6-0，连球都摸不着北！”
“桃城学长太夸张了。”林越赶紧谦虚，“我就是运气好，不二前辈没尽全力。”
“没尽全力也很厉害了！”桃城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很足，差点把他拍得咳嗽，“你不知道，不二前辈很少夸新人的，刚才他跟我聊的时候，还说你‘对球的敏感度远超同龄人’，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
林越惊讶地看向不二，后者只是笑着耸耸肩，没否认：“桃城说得有点夸张，但林越同学的潜力确实值得期待。尤其是你的防守预判，不是靠运气，是靠观察我的手腕动作和站位——这种主动观察的意识，比单纯的技巧更重要。”
林越攥紧了手里的毛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从穿越过来被嘲笑“体育废柴”，到现在能得到不二这样的顶尖选手的认可，这一路的辛苦好像都有了意义。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不二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不二前辈！我以后一定会更努力，争取早点跟上您的脚步，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用跟我比。”不二伸手扶了他一把，语气温柔却坚定，“跟自己比就好，林越同学。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进攻的短板补上，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网球风格——你的防守很稳，握拍又灵活，说不定以后能走出一条‘防守反击+精准控球’的路，这在青学可是独一份的。”
“防守反击+精准控球？”林越重复了一遍，心里突然有了清晰的方向——之前他总想着“补进攻”，却没想过怎么把自己的优势和进攻结合起来，不二的话像一盏灯，突然照亮了他之前迷茫的路。
“嗯。”不二点点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跟部长汇报训练情况，就先不跟你聊了。”他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球拍包，回头时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有空，我们再打一场练习赛吧，我很想看看你补完进攻后的样子。”
“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林越用力点头，看着不二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坚定。
樱乃看着他眼里的光，忍不住笑了：“林越同学，你看起来好像有动力了。”
“嗯！”林越转头看向樱乃，眼神里的疲惫己经被期待取代，“不二前辈跟我说，我可以走‘防守反击+精准控球’的路，还说以后再跟我打练习赛，我得赶紧把进攻练起来，不能让他等太久。”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练得太辛苦。”樱乃小声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创可贴，递到他面前，“这个……你还是贴上吧，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林越接过创可贴，指尖碰到她的手指，这次他没立刻收回，只是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低头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在胳膊的擦伤处。
口袋里的墨羽哼了一声，却没再吐槽，只是小声提醒：“别光顾着跟小丫头片子黏糊，明天还要跟乾那眼镜男练动态落点，要是迟到，罚你多站半小时站姿！”
林越笑着应了声“知道了师傅”，然后拿起球拍，对着空无一人的球场挥了挥——这次他的动作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每一次挥拍都带着明确的目标。他知道，自己离真正的强者还有很远，但有不二的认可、樱乃的关心，还有墨羽的指导，这条路上，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躲在角落捡球的“废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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