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好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张着小嘴对着俩士兵啊啊的，小模样还挺凶。
“曦曦，我们回家，给你冲糊糊喝，咱们不稀罕看这电影。”
方寒月抱着曦曦扭头就走，稀罕。
等她们走了，卫娟从里面站了出来，露出得意的笑容，想跟我斗，斗得过我吗？
钱芳站在她旁边，“娟子，得早点把她们赶出去，不然这旅长夫人的位置，人家可就坐稳了。”
“放心，最多两天，她们就得乖乖回农场背石头去。”
方寒月气鼓鼓回到周家大院，“周天海真不是个东西，亏我给他洗澡，给他洗衣服，他就这么报答我的？”
等周天海回来，非揍他一顿狠的不可。
孔惜弱倒是看得开，“毕竟不是他亲妈，心里有隔阂也正常。”
俩人正说着话，“啪”的一声断电了，屋里漆黑一片，小曦曦吓得紧紧抓住方寒月的衣服，啊啊叫了两声。
平常部队大院都是9点关灯，现在才7点，“是不是因为要放电影，军区里供电紧张了？”
“估计是，月月，你把煤油灯先点上。”
“妈，没煤油了，厨房煤油桶都空了。”
方寒月抱着曦曦走到院子里，外面圆月当空，倒是比屋里还亮堂些，张凤英婶子和陈彩娥婶子一家都去看电影了，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妈，我有点怕，曦曦，你怕不怕？”
“月月不怕，走，咱们去供销社买点煤油，等点起煤油灯，你就不怕了。”
“妈，你抱着曦曦不好走路，我一个人去就行。”
方寒月说完，拎起煤油灯跑出了院子，深一脚浅一脚摸到了供销社，“同志，我来买点煤油。”
“有军官证吗？”
“没，我们是周爱军周旅长家的，家里停电没煤油了，想买点煤油。”
“没有军官证，买不了东西。”
服务员翻了翻记录本，“周旅长家的东西向来是卫娟过来采买的，你长得跟她不一样。”
“我拿钱买，我还有工业票，可以吗？”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了不行，要么拿军官证过来，要么让卫娟过来，听懂了赶紧走，别浪费我时间，等着下班看电影呢。”
方寒月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盒雪花膏，放软了语调，“姐姐，我这有盒海城买的雪花膏，特适合你用，你看，擦到脸上就化了，来试试？”
“是挺好用的，你要买煤油是不，把桶提过来吧，3分钱一桶。”
方寒月付了3分钱，还搭了瓶雪花膏，才算买到煤油，她提着煤油匆忙往家里赶，怕曦曦在家里哭，妈妈一个人哄不了。
走到半路碰上了从电影院出来的卫娟和钱芳。
“这不是孔惜弱她闺女么，长得跟小狐狸精似的，你去哪儿了。
钱芳打量着方寒月，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她老公前对象就是这样的小狐狸精。
钱芳把吴大用勾搭上床后，两人虽然成婚了，但吴大用再也不肯碰一下钱芳，嫌她用了脏手段，断了自己和前女友的姻缘。
钱芳这两年天天被婆家催生，催催催，吴大用连摸不都摸她，去哪儿生孩子，钱芳想起来就气，天天找茬和吴大用吵架，俩人的感情眼见着越吵越差。
想起来家里的乱遭事，钱芳恶上心头，恨不得挠花方寒月的这张脸。
方寒月看她眼神不对，转了个身子，对着卫娟：“卫同志，家里没煤油了，周伯伯的军官证是不是在你那儿，给我用下。”
卫娟一动不动，“没有周大哥的允许，我可不敢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拿去干坏事，等他回来吧。”
“你这么说话，有点不讲理了吧，卫阿姨，你只是我家的服务兵，没权利把着我家的票和钱不放。”
“你妈能不能跟周旅长结婚还两说呢，别一口一个你家的你家的，也不嫌丢人。”
周爱军走了后，卫娟越发大胆，恶形恶状的模样全暴露了，“不要脸勾引人的贱女人，你跟你妈一个德行，以后也是个勾引人的。”
方寒月劈脸给了她一巴掌，“说话放干净点！”
卫娟伸手要打方寒月巴掌，被方寒月牢牢抓住了胳膊，使不上劲儿，她看到方寒月脚边的煤油桶，一脚踹翻，煤油全洒了出来。
方寒月扯住卫娟的头发不撒手，“跟我去供销社，赔我的煤油。”
她拉着卫娟就往供销社的方向走，趁供销社还没下班，来得及再买一桶。
结果刚走没两步，供销社灯黑了，趁方寒月愣神的功夫，钱芳把卫娟从她手里救了出来。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比你娘厉害多了，下午我扇她的时候，她一声都不吭的，那个窝囊劲儿，我看得真舒服。”
方寒月磨着牙，“你敢打我妈，活腻歪了吧？”
卫娟一脚把空煤油桶踹出去老远，“我不光不会给你们买奶粉，煤油也不会买，你妈不是有本事吗，又做饭又洗澡的，那么会伺候人，忍着吧，忍到周旅长回来，去跟他告状去。”
钱芳刚刚得知内部情报，市里临时大练兵，周爱军没半个月回不来，她捏着周家的粮票，有的是时间折腾孔惜弱。
方寒月拎着空煤油桶回到院子，曦曦看见姐姐回来，啊啊叫了两声，孔惜弱被吵醒了，“月月，买到煤油了吗？”
“供销社关门了，我没买到。”
“没买到就算了，咱们今晚早点睡。”
话音刚落，周天海兄弟仨跑了回来，“家里怎么黑乎乎的，又停电啦！”
“周天涯，你去点煤油灯。”
方寒月拎着空荡荡的煤油桶，“家里没煤油了，等明天再去买。”
她刚说完，卫娟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过来，“天海，天涯，快来拉我一把，外面太黑了。”
周天海跑过去把她拽上来，“卫阿姨，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大院里都停电了，怕你们害怕，给你们送煤油来了。”
周天海欢呼一声，“卫阿姨，你人太好了，我们家刚好没煤油了。”
方寒月翻了个白眼，煤油就是被她踢翻的，又跑来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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