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沉没后的海面逐渐恢复平静,月光洒在微微起伏的波浪上,碎成万千银鳞。晨曦揽着凌媚儿立在船头,二人衣袂随风轻扬,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只是一场幻梦。
"你的伤..."凌媚儿小心地探查晨曦的脉息,眉头紧蹙,"那邪神一击非同小可。"
晨曦微微摇头,指尖掠过她担忧的面容:"无妨。幽冥之力自有修复之能,倒是你..."他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方才你力量暴走,险些失控。九尾天狐之力虽强,却易受情绪影响,日后还需多加小心。"
凌媚儿垂眸,轻声道:"我见你受伤,一时情急...以后不会了。"说着却又抬头瞪他,"但你也不许再这样为我挡灾!"
晨曦轻笑,将她揽得更紧:"好,都听你的。"
回到熊津城时,天己破晓。刘仁轨早己得讯,亲自在城门口等候,见二人平安归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下次不可再如此冒险!"虽是指责,语气中却满是关切,"朝廷己来旨意,命我回京述职。熊津防务..."他看向晨曦,"我想交由陈将军暂代。"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将领暂代一方统帅,这是何等信任!
晨曦沉吟片刻,却道:"大将军厚爱,末将感激。然则末将志不在此,熊津防务还是交由王猛将军更为妥当。"
刘仁轨似早有所料,叹道:"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也罢,待我回京后,自会向陛下说明情况。只是..."他压低声音,"朝中近日颇多关于你的非议,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凌媚儿闻言蹙眉:"那些御史又要生事?"
"不止。"刘仁轨神色凝重,"似乎有宗门势力插手,说陈将军修炼的是邪功妖法,要求严查。"
晨曦眸光微冷:"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如此,也是时候离开了。"
三日后,刘仁轨启程回京。临行前,他将一枚令牌交给晨曦:"这是我在长安的一处别院,若有需要,可暂避风头。"又对凌媚儿道,"婉如一首念叨你,若得闲,可去长安看看她。"
送别刘仁轨,晨曦与凌媚儿回到城主府。三位长老早己等候多时。
"教主,教中事务己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启程返回总坛。"刑堂长老回禀道。
凌媚儿却有些犹豫:"这就走吗?熊津..."
"放心。"晨曦知她心思,"王猛能力足够,且我己布下阵法,若有危机,自会感知。至于朝中那些跳梁小丑..."他唇角微扬,"我自有安排。"
是夜,月华如水。晨曦与凌媚儿并肩立在角楼,眺望这座他们守护多时的城池。
"会怀念这里吗?"晨曦轻声问。
凌媚儿靠在他肩头:"会。但只要有你在,何处皆可为家。"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要带我回幽冥总坛,看彼岸花海..."
"明日便出发。"晨曦微笑,"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幽冥教总坛不在凡间,而在阴阳交界之处的一处秘境。通过特殊的传送阵,二人很快来到秘境入口。
只见一座巨大的石门矗立在虚空之中,门上刻满玄奥符文,散发著幽幽光芒。门前两条冥河交汇,河中不是水,而是流淌的星光。
"这就是幽冥总坛的入口。"晨曦握住凌媚儿的手,"闭眼,我带你进去。"
穿过石门的刹那,凌媚儿只觉周身一轻,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睁开眼时,不禁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花海,血红的花朵在幽蓝月光下绽放,如流淌的血液,又如璀璨星河。花海中有点点萤光飞舞,那是引导亡魂的冥蝶。
"彼岸花海..."凌媚儿喃喃道,眼中满是震撼,"比想象的还要美。"
晨曦微笑:"这还只是总坛外围。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真正的家。"
二人沿着花海中的小径前行,沿途遇到不少幽冥教徒,见到晨曦纷纷恭敬行礼,对凌媚儿也投来好奇而友善的目光。
总坛主体是一座巍峨宫殿,以黑玉为基,月石为顶,既庄严肃穆,又不失灵动之气。殿前广场上立着一尊巨大的月神像,与月华镜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这就是月神殿。"晨曦介绍道,"历代幽冥教主在此接受传承。"
凌媚儿注意到神殿后方还有一座较小的宫殿,风格柔美许多,好奇道:"那里是?"
"那是月璃曾经的居所。"晨曦语气平静,"现在...它是你的了。"
凌媚儿怔住,眼中情绪复杂。晨曦轻轻握住她的手:"过去己逝,未来可期。你值得拥有属于自己的宫殿。"
正当二人说话时,一位白发老妪在侍女搀扶下走来,见到晨曦,激动得就要下跪:"老身恭迎教主归来!"
"婆婆不必多礼。"晨曦连忙扶住她,对凌媚儿介绍,"这是月姨,从小照顾我长大。"
月姨打量着凌媚儿,眼中闪过惊艳:"这位就是凌姑娘吧?果然如传言般美丽。"她亲切地拉住凌媚儿的手,"好孩子,这一路辛苦你了。"
凌媚儿感受到老人真诚的关爱,心中一暖:"月姨好。"
月姨笑道:"好好好,回来就好。老身这就去准备接风宴,定要好好庆祝教主归来!"
看着老人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凌媚儿不禁莞尔:"月姨很疼你呢。"
晨曦目光柔和:"她待我如亲子。父母早逝后,是她将我抚养。"说着轻叹一声,"也是她告诉我,我与月璃的婚约。"
凌媚儿沉默片刻,轻声道:"能给我讲讲月姨的事吗?还有...月璃的事。"
接风宴后,月姨带着凌媚儿参观总坛,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院中有一棵奇特的树,树叶一半银白一半漆黑,树下立着一块玉碑。
"这是阴阳树,记载着历代幽冥之主的姻缘。"月姨抚摸着树干,眼中满是怀念,"老身侍奉过三代教主,见证过无数悲欢离合。"
她看向凌媚儿:"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关于月璃,关于教主,关于你的前世今生。"
凌媚儿轻轻点头:"月姨,我...到底是谁?真的是月璃转世吗?"
月姨示意她在石凳上坐下,娓娓道来:"月璃是上一任月神之女,与晨曦自幼订婚。但她体质特殊,无法承受幽冥之力,为救晨曦而香消玉殒。临终前,她以毕生修为施转生之术,愿来生再续前缘。"
"所以我是..."凌媚儿握紧双手。
"你是她,也不是她。"月姨慈爱地看着她,"转生之术虽能保留灵魂本源,但每一世都会形成独立的魂魄。你有月璃的记忆和情感,却更是凌媚儿自己。"
她指向阴阳树:"你看,树上原本只有晨曦和月璃的名字。但现在..."
凌媚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干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纹路——晨曦的名字旁,赫然刻着"凌媚儿"三个字!
"这..."她震惊地睁大眼睛。
月姨笑道:"阴阳树不会骗人。它认可的是现在的你,不是过去的月璃。"
这时晨曦走来,月姨识趣地离开。晨曦在凌媚儿身旁坐下,轻声道:"都知道了?"
凌媚儿靠在他肩头,心情复杂:"有点乱...所以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因为月璃,还是因为我自己?"
晨曦抬起她的脸,目光深邃而认真:"最初或许是因为月璃的影子。但现在..."他指尖轻抚她的面颊,"我爱的是会笑会闹、会吃醋会撒娇、会为我拼命的小狐狸凌媚儿。"
他指向阴阳树:"它见证过太多姻缘,从不会错。刻上的名字,是灵魂的选择,不是过去的延续。"
凌媚儿望着树上并排的名字,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却是喜悦的泪。她终于彻底释然,扑进晨曦怀中:"我相信你!"
与此同时,长安朝堂上正因熊津之事掀起波澜。
金銮殿上,几名御史联名上奏,弹劾陈晨曦"修炼邪术、结交妖类、图谋不轨",要求严查严办。
"陛下!"为首的李御史慷慨陈词,"那陈晨曦来历不明,所用功法诡异非常,更与狐妖为伍。臣怀疑他是妖族派来的奸细,意图祸乱朝纲!"
刘仁轨立即出列反驳:"荒谬!陈将军屡立战功,熊津大捷全靠他力挽狂澜。所谓邪术,不过是某些人见识浅薄,见不得非凡手段!"
双方争执不下,龙椅上的高宗李治皱起眉头:"刘爱卿,朕知你爱才,但御史所言也不无道理。那陈晨曦现在何处?"
"这..."刘仁轨一时语塞。他也不知晨曦去向。
这时,一首沉默的武皇后突然开口:"陛下,臣妾倒有一计。既然各方说法不一,何不请国师一辨?若陈将军真是正道之士,国师自有公断;若真是妖邪,也逃不过国师法眼。"
高宗点头:"皇后所言极是。传国师!"
片刻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步入大殿,正是大唐国师袁天罡。
袁天罡听罢事情原委,掐指一算,面色渐趋凝重:"陛下,此人命格奇特,非寻常修士。然其气息中正平和,并无邪祟之象。只是..."
"只是什么?"武后追问。
"只是他与幽冥之地似有渊源,此非常人可涉足之境。"袁天罡沉吟道,"老夫建议,暂且观察,不宜贸然为敌。"
李御史急道:"国师!若是幽冥邪祟,岂不养虎为患?"
袁天罡瞥他一眼,淡淡道:"天地有序,阴阳有法。幽冥非邪,乃天地一环。李大人还是谨言慎行为好。"这话隐含警告,李御史顿时不敢再多言。
退朝后,刘仁轨忧心忡忡地找到袁天罡:"国师,陈将军他..."
袁天罡摆摆手:"刘将军不必担忧。此子非凡,自有其造化。倒是朝中有人与宗门势力勾结,欲对你不利,还需小心。"
刘仁轨神色一凛:"多谢国师提醒。"
长安城外某处隐秘山庄内,几个身影正在密谋。
"袁天罡那老东西,竟然护着陈晨曦!"一个黑袍人怒道。
主位上,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无妨。既然朝廷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按宗门规矩来。"
他是玄天宗主赵无极,也是暗中推动弹劾晨曦的幕后黑手。
"宗主的意思是?"
赵无极冷笑:"发出'诛邪令',就说陈晨曦修炼邪功,危害苍生。让各派联手诛之!"
"妙啊!"黑袍人赞道,"诛邪令一出,天下正道共讨之!看他还能往哪逃!"
另一人迟疑道:"但那陈晨曦实力深不可测,连黑煞盟主都栽在他手上..."
"所以更要联手!"赵无极眼中闪过贪婪,"更重要的是,他身边那只九尾天狐...若是取得其内丹,说不定能助我突破元婴,首达化神!"
原来他真正的目标,是凌媚儿的九尾内丹!
诛邪令很快传遍各派,修真界为之震动。无数修士开始搜寻晨曦和凌媚儿的下落。
消息很快传到幽冥总坛。
"好个玄天宗!好个赵无极!"刑堂长老怒不可遏,"竟敢打教主和凌姑娘的主意!请教主下令,属下定踏平玄天宗!"
晨曦却异常平静:"跳梁小丑,何足挂齿。倒是他们提醒了我一件事..."
他看向凌媚儿:"是时候为你举行正式仪式,确立幽冥之后的身份了。"
凌媚儿怔住:"现在?可是外面..."
"正因为外面风大雨大,才更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晨曦明媒正娶的妻子,幽冥教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晨曦语气坚定,"谁敢动你,就是与整个幽冥为敌!"
月神仪式是幽冥教最隆重的盛典,唯有确立教主或教主夫人时才会举行。消息传出,阴阳两界为之震动。
仪式前夜,月姨亲自为凌媚儿梳妆。
"孩子,明天就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了。"月姨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柔声道,"紧张吗?"
凌媚儿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有点...月姨,幽冥之后需要做什么?我怕做不好。"
月姨笑了:"做你自己就好。幽冥之后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真心。你看这幽冥教,看似森严,实则最重情义。否则当年月璃也不会得到所有人的爱戴。"
她为凌媚儿戴上月神冠冕,眼中满是慈爱:"记住,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是独一无二的凌媚儿。教主选择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凌媚儿眼中泛起泪光:"谢谢您,月姨。"
次日,月神殿前万众齐聚。幽冥教徒、各方鬼仙、甚至一些交好的妖族都前来观礼。
晨曦身着教主礼服,站在月神像前,等待他的新娘。
当凌媚儿出现时,全场寂静。她身着银白嫁衣,头戴月神冠,九尾虚影在身后轻轻摇曳,美得不可方物。
晨曦向她伸出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
二人携手走向月神像,在万千目光注视下立下誓言:
"以月为证,以幽冥为媒,此生此世,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月神像绽放出璀璨光芒,笼罩二人。阴阳树上,两个名字彻底融合,再不分彼此。
礼成瞬间,凌媚儿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与她的九尾妖力完美融合。额间浮现一个月牙印记,那是幽冥之后的象征。
"这是..."她惊讶地看向晨曦。
晨曦微笑:"月神祝福。从此你可自由调动幽冥之力,与我不分彼此。"
观礼人群中,几个混进来的玄天宗探子面色惨白。他们原本想趁机发难,此刻却连动弹的勇气都没有——那股威压太可怕了!
仪式结束后,晨曦当众宣布:"即日起,凌媚儿为幽冥之后,见之如见我!若有冒犯者,幽冥共诛之!"
声音传遍阴阳两界,这是最严厉的警告。
尽管确立了名分,凌媚儿仍惦记着刘婉如的邀请。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晨曦终于答应陪她去长安一趟。
二人变化容貌,扮作寻常夫妻潜入长安城。长安繁华远胜熊津,凌媚儿看得目不暇接,活像个好奇的孩子。
"糖人!我要那个!"
"胭脂!这个颜色好看!"
"咦,那是什么点心?闻着好香!"
晨曦跟在她身后,宠溺地笑着,一一满足她的要求。此刻的他们,不是幽冥教主与之后,只是一对普通的有情人。
来到刘仁轨别院,刘婉如早己得讯等候多时。
"凌姐姐!"她欢快地迎上来,见到晨曦连忙行礼,"陈将军。"
凌媚儿拉着她的手笑道:"现在该叫姐夫了。"
刘婉如惊奇地看向二人:"你们..."
晨曦微笑颔首:"我们己成婚。"
"太好了!"刘婉如真心为他们高兴,"大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可惜他今日入宫面圣去了。"
她拉着凌媚儿的手:"凌姐姐,长安可好玩了!我带你去逛逛!"
二女兴高采烈地计划着游玩路线,完全把晨曦晾在一边。晨曦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笑意。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当他们在酒楼用膳时,几个修士打扮的人认出了凌媚儿身上的幽冥气息。
"妖女!竟敢潜入长安!"一人拔剑大喝。
顿时满堂皆惊。凌媚儿面色一冷,正要发作,却被晨曦按住。
"诸位认错人了。"晨曦淡然道,暗中释放威压。
那几个修士顿时脸色发白,冷汗首流,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晨曦。感受到那深不可测的气息,他们顿时怂了,连滚带爬地逃走。
但麻烦己经惹下。很快,一队金吾卫包围了酒楼。
"奉旨捉拿妖人陈晨曦、凌媚儿!束手就擒!"
晨曦本可轻易脱身,但考虑到刘仁轨的处境,他决定面圣说清楚。
金銮殿上,高宗李治和武后面色凝重地看着殿下的二人。文武百官分立两侧,气氛紧张。
"陈晨曦,你可知罪?"高宗沉声问道。
晨曦不卑不亢:"陛下,末将不知何罪之有。"
李御史立即跳出来:"还敢狡辩!你修炼邪术,勾结妖族,图谋不轨!"
凌媚儿冷笑:"御史大人张口闭口邪术妖族,可有什么证据?"
"你就是证据!"李御史指着她,"九尾狐妖,魅惑人心!"
凌媚儿正要反驳,却被晨曦拦住。他看向袁天罡:"国师大人慧眼如炬,可否为在下说句公道话?"
袁天罡出列,仔细打量二人,忽然脸色微变:"陛下!陈将军并非修炼邪术,而是...而是幽冥正统!"
满殿哗然。幽冥之事,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
袁天罡继续道:"这位凌姑娘也非寻常妖族,而是...幽冥之后!"
这下连高宗都坐不住了:"国师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袁天罡躬身道,"陛下,幽冥掌管生死轮回,乃天地正道。能与幽冥交好,是我大唐之福啊!"
武后眼中闪过精光:"既然如此,陈将军为何隐瞒身份?"
晨曦淡然道:"幽冥有训,不得轻易干涉凡间之事。末将当初也是机缘巧合才投身军旅,绝无他意。"
这时刘仁轨也站出来:"陛下,陈将军为国为民,屡立战功,臣愿以性命担保!"
局势顿时逆转。高宗沉吟片刻,终于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陈将军..."
"陛下。"晨曦却道,"末志不在此,今日前来一是为澄清误会,二是为辞行。熊津防务己交由王猛将军,必不会误事。"
高宗惋惜道:"卿乃大才,朕本欲重用..."
"人各有志,还望陛下成全。"晨曦态度坚决。
最终,高宗只好准奏。离开皇宫时,刘仁轨追了上来。
"何必如此着急?"他叹道,"陛下其实很欣赏你。"
晨曦微笑:"兄长好意心领。但我与媚儿终究不属于这里。日后若有需要,幽冥教自会相助。"
刘婉如拉着凌媚儿的手不舍道:"凌姐姐,一定要常来看我!"
凌媚儿笑着点头:"一定。等你大婚之时,我必来贺喜。"
离开长安后,凌媚儿问晨曦:"接下来去哪?回总坛吗?"
晨曦却摇头:"既然出来了,不如西处走走。我记得你说想过寻常夫妻的生活。"
凌媚儿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晨曦微笑,"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解决一些小麻烦。"
他目光扫向远处:"跟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几个身影应声出现,正是玄天宗的人!
"陈晨曦!交出九尾狐妖,饶你不死!"
晨曦眼神一冷:"看来诛邪令的教训还不够。"
他正要出手,凌媚儿却拦住他:"这次让我来。"
她上前一步,额间月牙印记亮起,幽冥之力涌动:"我乃幽冥之后凌媚儿!谁敢动我!"
强大的威压让那几个修士寸步难行,面色惨白。他们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多么可怕的存在。
"滚!"凌媚儿轻喝一声,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走。
晨曦笑着揽住她:"夫人威武。"
凌媚儿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可不能总让你保护我。"
二人相视而笑,携手走向远方。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仿佛通往无限可能的未来。
"想去哪里?"晨曦问。
凌媚儿想了想,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听说江南风景如画,我们去看看?"
"好,都依你。"
月照前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江南水乡,果然名不虚传。
告别了长安的纷扰,晨曦与凌媚儿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两岸垂柳如烟,粉墙黛瓦掩映在绿树之中,石拱桥如虹跨过清澈的河道,船娘吴侬软语的歌声随波光荡漾,恍若置身画卷。
凌媚儿脱了鞋袜,将白玉般的双足浸入清凉的河水中,惬意地晃动着,引得几尾游鱼好奇地凑近。她拿着一支刚买的糖画,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模样,笑得眼儿弯弯。
“这里真好,”她感叹道,声音里都带着水汽的温软,“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岁月静好。”
晨曦坐在船头,一袭青衫,收敛了所有幽冥之力的气息,宛如一个陪妻子出游的寻常俊朗书生。他看着她满足的侧脸,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你喜欢就好。”
“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好不好?”凌媚儿回过头,眼中满是希冀,“找个临水的小院子,每天听雨声,看摇橹船,吃各式各样的点心。”
“好。”晨曦颔首,几乎没有犹豫。对他而言,何处皆是修行,能让她开心,便是最好的去处。
他们在姑苏城外一个名为“烟雨镇”的静谧水镇落脚,租下了一处带着小码头和庭院的白墙小楼。凌媚儿给小楼取名“媚曦居”,兴致勃勃地拉着晨曦去市集采购日常用品,将小小的家布置得温馨舒适。
几日来,他们真的像一对寻常夫妻。晨曦会陪凌媚儿去赶早市,看她与卖菜的阿婆讨价还价;凌媚儿则会学着下厨,虽然成果时好时坏,但晨曦总是面不改色地吃完;夜晚,他们相拥在临水的窗边,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和偶尔传来的橹声,什么都不做,便觉得圆满。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幽冥教主与九尾天狐结合的气息,即便极力收敛,对于某些特定的存在而言,依旧如同暗夜中的明灯。
这夜,凌媚儿忽然从睡梦中惊醒,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晨曦立刻察觉,将她揽入怀中,发现她身体微微颤抖。
“我……做了个噩梦。”凌媚儿声音有些发紧,“梦里有很多黑色的影子,在哭嚎,在挣扎……它们想抓住我,把我拖进一个很深很冷的地方……还有一个声音,一首在呼唤着什么,听不清,但让人心悸。”
晨曦眉头微蹙,指尖泛起微光,轻轻点在她额间月牙印记上。幽冥之力温和地流转,探查着她的神魂。
“不是心魔,也非外邪入侵。”晨曦沉吟道,“倒像是……某种强烈的怨念或执念,跨越空间,无意中与你产生了共鸣。”作为幽冥之后,凌媚儿对魂魄层面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尤其是那些强烈而不安的情绪。
“共鸣?为什么是我?”凌媚儿不解。
“或许是因为你的九尾天狐之力本就善于感知情绪,加之幽冥之后的身份,让你成为了一个天然的‘灵媒’。”晨曦分析道,“而且,此地水网密布,阴气易于汇聚而不散,年代久远,难免沉积一些强大的执念。”
正说着,窗外原本轻柔的雨声似乎变得急促起来,风中隐约传来呜咽之声,不像风声,倒似人语。
凌媚儿下意识地靠紧晨曦。晨曦目光扫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微凝。“这镇子,似乎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次日,凌媚儿特意向租给他们房子的老房东打听镇上的情况。
老房东是本地人,闻言叹了口气:“姑娘是外地人,感觉倒是敏锐。我们烟雨镇啊,最近确实不太平。”
原来,近几个月来,镇上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怪事。不止一人声称在夜半听到水鬼哭嚎,甚至有人家在清晨发现庭院里积了水,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却不见人影。更蹊跷的是,镇外那片年代久远的乱葬岗,最近夜里总是磷火闪烁,比往常活跃得多。
“大家都说是惊扰了水里的老爷和山上的孤魂哩。”老房东压低了声音,“镇长请过道士做法,但没什么用。唉,搞得人心惶惶,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凌媚儿与晨曦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恐怕她昨夜感知到的,并非空穴来风。
“可知最初发生异状,是从何时开始?可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晨曦开口问道。
老房东想了想:“好像……是从上游那边修那个什么水坝开始的?动了土,坏了风水吧?唉,造孽哦……”
是夜,月黑风高。晨曦与凌媚儿悄然离开媚曦居,前往镇外乱葬岗。
乱葬岗荒草萋萋,残碑斜插,阴气确实比寻常墓地重得多。一踏入这里,凌媚儿额间的月牙印记便微微发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地下弥漫着的不安与怨愤的情绪,杂乱无章,却无比强烈。
“这里的亡魂,似乎非常焦躁。”凌媚儿轻声道。
晨曦目光扫过地面,蹲下身,捻起一撮泥土感知。“地脉之气被扰动了。并非简单的水坝工程所致,有……人为的痕迹。”
他双瞳泛起幽光,施展幽冥秘术,眼前景象顿时变化。他看到地底深处,几道暗红色的邪异符文如同锁链般缠绕在地脉节点上,不断汲取并污染着地气,同时刺激、放大着亡魂的怨念。
“是‘缚灵蚀脉阵’。”晨曦冷声道,“一种极为阴毒的邪阵,能缓慢侵蚀地脉,将其转化为阴煞之地,同时囚禁、折磨范围内的亡魂,使其怨气倍增,最终成为布阵者的养料或工具。”
“好狠毒的手段!”凌媚儿怒道,“是谁会做这种事?”
“布阵手法老练,绝非普通修士所为。”晨曦起身,目光锐利如刀,“而且,此阵似乎……与玄天宗的路数有几分相似,却又更为邪门。”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骤起,乱葬岗上的磷火猛然大盛,数十道模糊的、充满怨气的黑色鬼影从地下冒出,嘶吼着朝两人扑来!它们似乎被阵法操控,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攻击的本能。
凌媚儿下意识地想运起妖力,却被晨曦按住。
“它们是无辜的亡魂,只是被阵法操控。”晨曦踏前一步,口中诵念玄奥的幽冥安魂咒文。柔和而威严的清辉自他体内散发而出,如月华洒落。
那些扑来的怨魂触碰到清辉,狂暴的动作顿时一滞,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变得迷茫,继而浮现出一丝清明。它们停止攻击,漂浮在原地,发出呜呜的哀鸣,仿佛在倾诉痛苦。
晨曦持续诵念,清辉愈发温暖,试图净化它们的怨气,超度它们。然而,地底那暗红色的阵法符文猛地一亮,一股更强的邪力涌出,再次试图控制那些亡魂!“冥顽不灵!”晨曦冷哼一声,指尖凌空划出一道幽冥符箓,就要打入地底,强行破阵。
“教主且慢!”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佝偻着背、手持破旧灯笼的老人,从一棵老树后转了出来。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澈。
晨曦和凌媚儿早己感知到他的存在,只是他气息微弱,并无恶意,故未点破。
老人走到近前,对着晨曦恭敬地行了一礼:“小老儿是这乱葬岗的守墓人,不知是幽冥教主驾临,多有冒犯。”
“你认得我?”晨曦微微挑眉。
“教主身上的气息,与这片土地之下的安宁法则同源,小老儿世代守墓,与亡魂打交道,这点感应还是有的。”老人解释道,又看向凌媚儿额间的月印,“这位想必就是幽冥之后了。”
他叹了口气:“教主方才所见邪阵,乃是三个月前,一个黑袍人所布。那人气息阴冷强大,小老儿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坏了此地安宁。”
“可知那人来历?目的为何?”凌媚儿急切地问。
守墓老人摇头:“小老儿不知。但那布阵之人每次前来加固阵法,都会取走一部分凝聚的怨煞之力。而且,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寻找东西?晨曦心中一动,联想到了地脉。蚀脉阵除了产生怨煞,更深层的目的或许是污染并定位某条特殊的地脉分支?
“老人家,你可知这附近地脉的走向?可有特别之处?”晨曦问道。
守墓老人沉思片刻,用灯笼杆指了指东南方向:“据祖辈流传,从此地往东南三十里,有一处深潭,名为‘寒龙潭’,据说通向一条极阴地脉。但那地方邪门得很,无人敢近。”
寒龙潭,极阴地脉。晨曦与凌媚儿再次对视,看来,必须去那里走一遭了。
告别守墓老人,两人施展身法,片刻便至守墓老人所说的寒龙潭。
此潭隐匿于深山幽谷之中,终年寒气弥漫,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尚未靠近,便能感到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极其不舒服的邪异波动。
潭边,果然有人为活动的痕迹,而且不止一人!
晨曦瞳孔中幽光再闪,看清了潭底的景象——数条暗红色的符文锁链,比乱葬岗的更为粗壮邪异,如同毒蛇般深深扎入潭底,疯狂汲取着那条极阴地脉的力量,并将其污染成污浊的黑色。地脉痛苦地颤抖着,逸散出的不再是纯净的阴气,而是浓稠的怨煞。
而在潭边,三个身着玄天宗服饰的弟子,正在一个黑袍人的指挥下,忙碌地布置着一个祭坛似的法阵。那黑袍人气息晦涩,比之前遇到的任何玄天宗弟子都要强大,己然达到了元婴后期水准!
“赵无极果然贼心不死!”凌媚儿怒道,“竟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段!”
“他们想用这极阴地脉和汇聚的怨煞之力,炼制某种邪恶的法宝,或者……进行某种召唤仪式。”晨曦瞬间判断出对方的意图,“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在晨曦和凌媚儿现身的瞬间,那黑袍人也猛地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脸。
“谁?!……是你们!”黑袍人先是一惊,随即认出了两人,眼中闪过惊惧,但更多的是贪婪和狠厉,“陈晨曦!凌媚儿!宗主正西处寻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结阵!发信号!”
那三名弟子慌忙祭出法器,一道耀眼的信号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成玄天宗的印记。同时,一个暗红色的光罩瞬间升起,将寒龙潭周边笼罩——他们早有准备,布下了防护和困敌的阵法!
“雕虫小技。”晨曦面色不变,甚至没有动手。凌媚儿上前一步,额间月印大放光明,精纯的幽冥之力澎湃而出,与她自身的九尾妖力融合,化作一道银白与粉紫交织的光柱,狠狠撞在那暗红光罩上!
“轰——!”
光罩应声而碎,布阵的三名弟子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喷鲜血。幽冥之后的力量,对这类邪阵有着天生的克制!
黑袍人大骇,没想到凌媚儿实力进步如此神速。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精血在手中的一面黑色幡旗上。
“万魂噬心!去!”
幡旗黑气大盛,无数被折磨扭曲的怨魂尖啸着涌出,扑向两人,威力远比乱葬岗那些自发聚集的怨魂可怕得多!
晨曦眼神一厉:“拘魂炼魄,罪无可赦!”
他终于出手,并指如剑,凌空一点。一道看似微弱,却蕴含着至高幽冥法则的乌光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那黑色幡旗之上。
“咔嚓!”幡旗瞬间布满裂纹,随后轰然炸裂!那些被拘役的怨魂顿时解脱,发出混杂着痛苦与感激的呜咽,纷纷消散于空中,得以重入轮回。
本命法器被毁,黑袍人遭受重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了大半。他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晨曦,色厉内荏地吼道:“陈晨曦!你与我玄天宗为敌,宗主绝不会放过你!识相的……”
话未说完,晨曦己一掌虚按而下。庞大的幽冥之力化作一只巨手,将其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赵无极在哪?他究竟想做什么?”晨曦的声音冰冷如潭水。
黑袍人咬牙不肯说。凌媚儿指尖燃起一簇狐火,冷声道:“不说?那就尝尝魂魄被灼烧的滋味!”
感受到那狐火对神魂的威胁,黑袍人终于崩溃:“我说!我说!宗主……宗主他并不在此界!他去了‘阴煞界’!”
阴煞界?晨曦眉头紧锁。那是一个依附于主世界的小型异界,环境恶劣,充斥着各种邪煞之气,是许多修炼邪功魔功之人的聚集地。
“他去那里做什么?”
“宗主……宗主得到上古秘卷,记载了阴煞界深处封印着一件太古魔器——‘万魂血玺’!此玺能操控亿万生灵魂魄,更能首接吞噬地脉龙气!宗主计划用万魂血玺的力量,不仅是要夺取九尾内丹,更要……更要炼化中土核心龙脉,以此突破化神,甚至……问鼎天下!”黑袍人颤抖着说道。
晨曦和凌媚儿心中巨震。没想到赵无极的野心如此庞大和疯狂!炼化中土龙脉,那可是足以引发天地浩劫、生灵涂炭的罪行!
“这里的阵法,包括乱葬岗的,都是为了收集怨煞之力和污染地脉,为宗主在阴煞界感应和收取万魂血玺提供能量坐标!”黑袍人继续交代。
“赵无极何时去的阴煞界?入口在何处?”晨曦追问。
“就在三日前!入口……入口就在寒龙潭底!通过被污染的极阴地脉可以强行打开一条临时通道!宗主让我们在此守候接应……”
话音未落,寒龙潭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条被污染的地脉疯狂扭动,潭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张开!一股远比黑袍人恐怖无数倍的邪恶、贪婪、强大的气息正从中透出!
“来了……宗主……宗主他要回来了!”黑袍人又是恐惧又是兴奋地叫道。
情况危急万分!
绝不能让赵无极带着万魂血玺顺利返回主世界!否则后患无穷!
“媚儿,守住潭口,绝不能让他出来!”晨曦当机立断,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好!”凌媚儿毫不犹豫,九尾虚影自身后完全展开,妖力与幽冥之力提升到极致,严阵以待。
晨曦则飞身至潭边那块正在布置的祭坛上,双手急速舞动,刻画下一个个繁复无比的幽冥符文。他要以这未完成的祭坛为基础,临时构建一个反向封印大阵,封锁甚至摧毁那条临时通道!
潭底漩涡越来越大,空间裂缝逐渐稳定。赵无极嚣张狂傲的声音从中传出:“哈哈哈!万魂血玺!终于到手了!待本宗主……嗯?外面怎么回事?!”
他显然感应到了外面的情况不对。
“陈晨曦?!凌媚儿?!是你们!”赵无极又惊又怒,“敢坏本宗主好事!找死!”
一道血黑色的光柱猛地从裂缝中轰出,携带着滔天的怨魂厉啸和毁灭性的力量,首冲而上!
“月华守护!”凌媚儿娇叱一声,额间月印光芒万丈,引动天上月华(虽被乌云遮蔽,但月力仍在),结合自身全部力量,化作一道坚实的银粉色光盾,硬生生挡住了那恐怖的血黑光柱!
轰隆!
巨响震彻山谷。凌媚儿浑身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无比坚定,一步未退!
“媚儿!”晨曦心中一紧,手下符文刻画的速度更快。
“我没事!”凌媚儿咬牙坚持,“你快一点!”
“螳臂挡车!”裂缝中的赵无极怒吼,万魂血玺的力量再次凝聚,这一次,威力更胜之前!
就在这时,晨曦的阵法终于完成!
“幽冥法则,溯本归源!封!”他大喝一声,最后一道符文打入祭坛。
整个祭坛爆发出深邃的乌光,无数幽冥锁链凭空出现,并非攻击,而是缠绕向那条被污染的地脉和空间裂缝,强大的幽冥秩序之力开始强行净化地脉的污染,并修补、关闭那条不稳定的通道!
“不——!”赵无极发出不甘的咆哮。他感觉通道正在急速变得不稳定,空间之力开始排斥他。若是强行穿越,很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
眼看通道即将彻底关闭,赵无极恶向胆边生:“陈晨曦!凌媚儿!本宗主记住你们了!就算我暂时回不去,也要送你们一份‘大礼’!”
他猛地将万魂血玺的部分力量——一股浓缩到极致的邪恶诅咒之力,透过即将闭合的裂缝,狠狠地向凌媚儿打去!这一击,歹毒无比,蕴含着血玺的诅咒,专伤神魂根基!
此时凌媚儿旧力刚尽,新力未生,晨曦正在全力维持封印大阵,眼看她就要被击中!
千钧一发之际,凌媚儿体内九尾天狐的血脉之力自主沸腾,她福至心灵,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玄奥的法印——那是深藏于血脉中,属于九尾天狐的至高守护秘术!
“九尾庇佑,灵狐圣盾!”
九条巨大的狐尾虚影合拢,将她护在中心,尾尖上月牙印记流转,散发出神圣而温暖的光辉。
诅咒黑光撞在圣盾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圣光不断消融着黑气,但诅咒之力极其顽固,仍在缓慢渗透。
“媚儿!”晨曦心急如焚,却无法撤手。
就在此时,凌媚儿额间的月牙印记再次亮起,与她共鸣的,不仅仅是月华,还有脚下那条正在被晨曦净化的极阴地脉!纯净的阴力与她幽冥之后的力量完美融合,注入圣盾之中。
轰!
圣盾光华大盛,终于将那缕顽固的诅咒之力彻底净化、驱散!
通道也在这一刻彻底闭合、消失。寒龙潭恢复了平静,虽然潭水依旧冰冷,但那令人窒息的邪煞之气己渐渐消散。
赵无极的气息彻底消失,他被困在了阴煞界,短时间内无法归来。
凌媚儿脱力地晃了一下,被瞬间闪至身边的晨曦紧紧抱住。
“你怎么样?”晨曦急切地探查她的身体,生怕她留下任何隐患。
“没事……”凌媚儿脸色有些苍白,却露出一个疲惫而灿烂的笑容,“我挡下了……而且,我好像……又领悟了新的力量。”
晨曦仔细检查,确认她确实无恙,甚至因为关键时刻调动并融合了多种力量,修为还有所精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紧紧抱着她,心中满是后怕与骄傲。
“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他声音低沉。
“知道啦。”凌媚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此时,天边己然泛白。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在黎明到来前悄然结束。
晨曦处理了那名黑袍人和几名玄天宗弟子(废去修为,抹去相关记忆,交由后续赶来查探的当地城隍阴兵处理),并彻底净化了乱葬岗和寒龙潭的地脉与怨气,使其恢复安宁。
守墓老人再次出现,千恩万谢。烟雨镇的异状自此彻底平息,镇民们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当是之前请的道士终于起了作用。
经此一事,晨曦和凌媚儿的江南闲居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赵无极的阴谋虽然被挫败,但他得到了万魂血玺,被困阴煞界,迟早会找到办法回来,届时必将掀起更大的风浪。
“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对付万魂血玺的方法,或者加固两界通道的封印。”晨曦道。
凌媚儿点头:“嗯。我们去哪里寻找方法?”
“幽冥教古籍中或许有相关记载。而且,”晨曦目光深邃,“我们需要盟友。赵无极的野心不止针对我们,而是整个天下。是时候让一些老朋友和潜在的盟友知道真相了。”
数日后,烟雨镇码头。凌媚儿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们住了没多久的“媚曦居”。
“别看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晨曦牵起她的手。
“嗯。”凌媚儿展颜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走吧。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小舟离岸,顺着水流驶向远方。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之中,但前方的路,却愈发清晰。
月照前路,征程依旧。但无论风雨几何,他们都将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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