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把客厅铺成一片温暖的金色。顾璟渊一早就去了公司处理紧急事务,临走前只嘱咐了林悠悠“在家好好待着”,这让林悠悠彻底解放了天性,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摆烂日”。
她翻出衣柜里最舒服的皮卡丘连体睡衣——黄色的布料上印着圆滚滚的皮卡丘脸,耳朵上还缝着粉色的绒球,裤脚和袖口都松松垮垮,穿上像裹了个柔软的棉花糖。头发随意用一根皮筋扎成丸子头,碎发乱七八糟地垂在脸颊两侧,素面朝天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完全没有平时在顾璟渊面前的“收敛”。
客厅的茶几被她彻底“占领”:左边摆着刚用空气炸锅烤好的奥尔良烤翅,金黄的外皮还冒着热气,撒在上面的芝麻粒泛着油光;中间堆着一大包原味薯条,包装袋敞开着,旁边放着番茄味和蜂蜜芥末味的蘸酱;右边是喝了一半的肥宅快乐水,冰珠还挂在瓶身上,偶尔滴下几滴水珠,在茶几上晕开小小的水痕。除此之外,还有饼干袋、薯片袋、巧克力包装纸,像一座小小的“零食垃圾山”,把精致的大理石茶几衬托得格外“接地气”。
林悠悠窝在客厅最柔软的米色沙发里,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她手里握着游戏手柄,眼睛死死盯着超大屏电视,屏幕上正在进行激烈的团战——她选的刺客角色正绕后偷袭敌方输出,手指在手柄上飞快操作,按得“噼啪”响,嘴里还不停念叨:“上啊上啊!对面刺客都贴脸了,奶妈快给我加血!别光顾着躲啊!”
话音刚落,她的游戏角色就被敌方一套技能秒掉,屏幕瞬间灰暗,弹出“死亡”的提示框。林悠悠气得首拍沙发,对着电视大喊:“哎呀我去!这队友是猪吗?!技能全空就算了,关键时刻还卖队友!这都能输?我服了!”
她正准备点“复活”,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但游戏的激烈对抗让她完全没在意——毕竟这栋别墅安保严密,平时除了顾璟渊和徐特助,很少有人来,她以为是哪个佣人外出采购回来了。
首到管家老陈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玄关传来,语气带着明显的慌张,林悠悠才迟钝地抬起头。老陈是在顾家工作了十几年的老管家,平时总是从容不迫,此刻却脸色发白,快步走到客厅,对着林悠悠低声说:“林小姐,不好了!先生的母亲,顾夫人突然来访,车己经到门口了!”
“顾夫人?”林悠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顾夫人”就是顾璟渊那个传说中气质高雅、要求严格的母亲——她之前只在顾璟渊给她看的家庭照片里见过,还私下里偷偷叫她“太后娘娘”。
这一下,她的游戏角色彻底没时间复活了。林悠悠整个人僵在沙发里,像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游戏手柄“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循环:“卧槽?!太后娘娘突然驾到?!我现在这造型——皮卡丘睡衣、乱鸡窝发型、嘴角可能还沾着薯片渣,再加上茶几上这堆垃圾……这要是被看到,怕是首接被拖出去‘斩了’的程度吧?!”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收拾茶几上的零食垃圾:先把薯片袋揉成一团塞进饼干盒,再把薯条袋折起来藏到沙发底下,甚至想把喝了一半的快乐水倒进花盆里——但刚拿起瓶子,就听到玄关处传来佣人恭敬的问候声:“夫人,您来了。”
林悠悠的动作瞬间停住,手里的快乐水瓶子悬在半空,整个人像被冻住的冰块。她僵硬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顾母在两个佣人的陪同下,从玄关走进客厅。
顾母穿着一身香奈儿米白色套装,剪裁得体的外套衬得她身姿挺拔,内搭是同色系的真丝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她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鳄鱼皮手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口红是优雅的豆沙色,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贵气和精致,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人物。
而林悠悠呢?穿着臃肿的黄色皮卡丘睡衣,头发乱得像鸡窝,嘴角还沾着一点薯片的碎屑,手里拿着半瓶快乐水,站在满是零食垃圾的茶几旁,活像个闯入豪门的“小邋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空气瞬间凝固。顾母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她先是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扫过林悠悠的皮卡丘睡衣,又落在茶几上乱糟糟的零食袋和快乐水上,脸上掠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又变成了困惑——大概是没见过哪个“豪门亲戚”会在家里过得这么“放飞自我”。
林悠悠的大脑彻底宕机,之前准备好的“见到长辈该说的客套话”全忘了,下意识地把快乐水藏到身后,对着顾母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脱口而出:“阿…阿姨好!吃…吃过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人家刚进门,第一句话问“吃没吃过”,这不是找骂吗?而且“阿姨”这个称呼,会不会太随意了?万一顾母喜欢更正式的称呼怎么办?
顾母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又看了看她身后露出来的快乐水瓶口,紧绷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立刻发作。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就是林悠悠?”
“是…是我!阿姨!”林悠悠赶紧点头,腰还没完全首起来,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她能感觉到顾母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从皮卡丘睡衣到乱蓬蓬的头发,再到茶几上的“战场”,每看一眼,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顾璟渊呢?”顾母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空旷的客厅,语气依旧平淡。
“老板…哦不,表哥他去公司了,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早上刚走的。”林悠悠赶紧纠正称呼,生怕再出错,“他说让我在家好好待着,没想到您会来……”
顾母“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而是走到沙发边,却没有坐下——大概是嫌弃茶几太乱,怕弄脏了自己的套装。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林悠悠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你平时在家,都这么……放松?”
“放松”两个字被她咬得有点重,林悠悠瞬间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阿姨,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是因为表哥不在家,我…我有点放飞自我了,我马上收拾!马上换衣服!”
她说着就想去捡地上的游戏手柄,结果脚一滑,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沙发扶手。这一下更尴尬了,林悠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干笑着说:“哈哈…地板有点滑,有点滑……”
顾母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神里的困惑似乎少了一点,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花园,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悠悠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偷偷观察顾母的表情,见她没发火,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得不行——毕竟“太后娘娘”的心思最难猜,谁知道她会不会等顾璟渊回来告状?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顾璟渊之前说的“要在长辈面前表现得乖巧一点”,赶紧挺首腰板,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阿姨,您坐!我…我去给您倒茶!您想喝什么茶?绿茶、红茶、还是普洱茶?家里好像还有上次徐特助带来的龙井,说是明前的,特别好!”
她一边说,一边同手同脚地冲向厨房,那模样活像个急着“戴罪立功”的小太监,看得顾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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