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悦的心中漾起圈圈涟漪。前世就是他，在幕后收买张伟，给了她的公司致命一击。这是一个贪婪而狡猾的对手，嗅觉灵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还是以应聘者的身份？这倒是出乎林悦的意料。
“请他到小会议室里稍等，我马上过去。”林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确认状态无误后，才拿起一个笔记本和笔，从容地走向了小会议室。
推开门，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门口，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公司资质文件。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锐利得像鹰，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林悦。
“赵先生？”林悦伸出手，语气专业而疏离，“我是林悦，睿科的负责人。” “林总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漂亮。”赵哲握住了她的手，力度稍重，停留的时间也略长于礼貌范围，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压迫感，“赵哲。冒昧来访，希望没打扰林总发财。”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恭维，实则轻佻无礼。 林悦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示意对方坐下：“赵先生是对我们招聘的算法岗位感兴趣？”她首接切入正题，无视了他的调笑。
赵哲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首接和冷静。他懒散地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算法岗位？哦，那个啊…算是吧。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贵公司本身。”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目光变得具有侵略性：“我打听过，睿科刚成立，注册资金一百万，方向是企业智能服务。这个赛道现在很热，但也死得快。林总这么年轻，底气很足啊？”
这是赤裸裸的打探和挑衅了。 林悦微微一笑，迎上他的目光：“底气来自于对市场的判断和核心技术的自信。至于公司能走多远，时间会证明一切。赵先生如果是来应聘的，我们可以谈谈技术；如果是来谈投资或者并购的…”她故意顿了顿，语气转淡，“抱歉，睿科目前没有融资计划。”
赵哲被她这番不软不硬的话顶了回来，非但不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了一丝兴味。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奉承或畏惧，这个年轻女孩的冷静和强硬让他觉得很有趣。
“林总误会了。”他哈哈一笑，靠回椅背，“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毕竟这个圈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家有点意思的新公司，大家总会关注一下。尤其是…”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听说技术负责人是理工大的张伟教授？他可是学术界的人，突然下海，让人不得不好奇林总给了他什么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图穷匕见。他果然是冲着张伟来的。 林悦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张老师是看好项目前景和技术实现的可能才加入的。睿科尊重每一位合伙人的价值和选择。”她看了一眼手表，做出起身送客的姿态，“赵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有个会…”
“OK，OK，不耽误林总时间。”赵哲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林总改变主意，或者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可以找我。我这个人，最喜欢和有趣的聪明人交朋友。”
他的笑容依旧灿烂，但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林悦没有看那张名片，只是淡淡点头：“不送。”
赵哲耸耸肩，双手插袋，嘴里吹着口哨悠哉地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林悦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窗外，眼神冰冷。赵哲的出现，意味着她最警惕的对手己经注意到了这里，比前世更早。这意味着，她和张伟的“蜜月期”可能会大大缩短，必须加快行动步伐。
她回到了办公室，立刻反锁了门。然后，她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拨通了王明的号码。
“王明，帮我做两件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第一，彻底清查一下我们公司网络和服务器最近有没有被异常扫描或试探性攻击的痕迹，尤其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第二，帮我留意一个人，赵哲，星耀科技的，查一下他最近的公开活动和接触过的人，特别是和大学城那边有没有关联。”
电话那头的王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严肃应下：“明白，学姐！我马上办！”
挂了电话，林悦才拿起赵哲留下的那张名片。质感高级，头衔是“星耀科技有限公司，投资总监”。
她冷笑一声，将名片撕成两半，扔进了碎纸机。
看来，平静的日子要结束了。也好，这场戏，少了反派怎能精彩？
她需要重新评估计划了，或许，该给张伟那边，稍稍加点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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