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汐收到秦淑容发来的照片时,正在温家私人医院的实验室里分析一份基因报告。照片里,苏念卿靠在陆战肩上,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苏家庄园的玫瑰园——秦淑容说,这是昨晚陆战陪苏念卿赏花时拍的,还特意加了句“念卿这丫头,总算找到真心对她的人了”。
可温若汐看着照片,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指尖划过屏幕上陆战的脸,眉头越皱越紧,随手把平板电脑放在实验台上,拿起旁边一份厚厚的病历——这是苏正阳托人从国外调来的陆战体检报告,最下面一行用红笔标注着:“双侧精索静脉曲张术后恢复不佳,活性低于正常水平90%,自然受孕概率趋近于零。”
“绝嗣……”温若汐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出身医学世家,太清楚“绝嗣”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虽然现在年轻人不把传宗接代看得那么重,但她作为母亲,总怕苏念卿以后会受委屈——没有孩子的婚姻,在世俗眼光里,总归少了点“保障”。
“若汐,又在看念卿那丫头的照片?”实验室门被推开,柳玉茹端着一碗药膳走进来,看到实验台上的病历,眼神暗了暗,“还在想陆战的事?”
温若汐点点头,接过药膳碗,却没胃口喝:“妈,您说念卿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偏偏选了陆战呢?不是我嫌弃他,只是他这身体……”
“身体能调理,人心要是错了,才真的没救。”柳玉茹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跟你爸都查过陆战了,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当年在特种部队为了救队友,自己挨了一枪,伤了要害,这事他从来没跟人提过,不是怕丢人,是怕连累别人。念卿跟他在一起,眼里的光都不一样了,你没看出来吗?”
温若汐沉默了。她当然看出来了——自从苏念卿跟陆战结婚后,以前总把“工作”挂在嘴边的女儿,现在每天都会跟她分享生活趣事,说陆战做的菜有多好吃,说陆战陪她看星星时有多温柔。可越是这样,她越担心——担心这份幸福是暂时的,担心以后没有孩子,两人会因为琐事吵架,担心陆战会因为“绝嗣”的事自卑,最后跟念卿分开。
“我不是不认可陆战的人品,我是怕念卿以后后悔。”温若汐叹了口气,“您也知道,我们温家几代单传,念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想她受一点委屈。要是以后她想要孩子了,陆战这边……”
“傻丫头,你忘了你女儿是干什么的了?”柳玉茹笑着打断她,“念卿跟她外公学了这么多年医术,尤其擅长生殖健康领域,陆战的情况,她早就知道了,还偷偷跟我要过调理的方子呢。”
温若汐愣住了:“您说什么?念卿早就知道陆战的情况?她还帮他调理?”
“不然你以为陆战去年出国治疗,为什么偏偏找了瑞士的科恩教授?”柳玉茹端起药膳碗,递到她嘴边,“科恩是你爸的学生,也是念卿的导师,陆战的治疗方案,念卿全程参与了。她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也怕陆战知道了有压力。”
温若汐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去年苏念卿突然说要去瑞士进修,回来后就跟她提过“有个朋友身体不好,想帮他调理”,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才知道,那个“朋友”就是陆战。原来女儿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没跟她说实话。
“这孩子……”温若汐又气又笑,心里的石头却松了一半,“她怎么不跟我说实话呢?我是她妈,难道还会拦着她不成?”
“还不是怕你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柳玉茹帮她理了理头发,“念卿跟我说,陆战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念卿在帮忙调理,肯定会觉得自卑。她想等陆战的身体慢慢好转,再跟他坦白,也想等你自己想通了,再跟你说。”
温若汐看着手里的药膳碗,突然觉得有点愧疚。她一首以为自己是为了女儿好,却没考虑过女儿的感受,也没相信过女儿的能力。念卿既然敢跟陆战结婚,就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这个做母亲的,反而在这里瞎担心。
“对了,念卿让我跟你说,这周末她带陆战回家吃饭,让你亲自尝尝陆战的手艺。”柳玉茹笑着说,“她还说,要跟你聊聊陆战的调理方案,让你放心。”
温若汐点点头,心里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她端起药膳碗,大口喝了起来——这是柳玉茹特意为她炖的安神汤,以前她总觉得味道苦,今天却觉得格外甜。
周末很快就到了。苏念卿和陆战一早就买了菜,首奔温家老宅。刚进门,就看到温若汐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本医学杂志,眼神却时不时往门口瞟,显然是在等他们。
“妈,我们来了!”苏念卿笑着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你看我们买了你爱吃的螃蟹,还有陆战特意给你选的燕窝。”
陆战也跟着打招呼:“阿姨好,我今天给您做您爱吃的松鼠鳜鱼,还有念卿爱吃的糖醋排骨。”
温若汐看着陆战,眼神比以前温和了不少。她注意到陆战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那是苏念卿去年生日送他的,据说还是限量款。她还注意到陆战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总带着点疲惫的眼神,现在亮闪闪的,一看就是生活得很幸福。
“快坐吧,外面热,旧糖新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给你们准备了酸梅汤。”温若汐站起身,亲自去厨房端酸梅汤,路过柳玉茹身边时,被婆婆偷偷捏了捏手,她忍不住笑了。
陆战果然没让人失望。走进厨房没多久,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炒菜声,香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苏念卿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陆战忙碌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陆战以前在部队里,吃的都是大锅饭,为了学做菜,他偷偷看了很多烹饪视频,还跟陆家的厨师请教,现在做的菜,比专业厨师还好吃。
“你老公对你可真好。”温若汐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轻声说,“为了你,居然愿意学做菜。”
苏念卿脸一红:“妈,您别取笑我了。陆战他……其实是个特别细心的人,只是以前没机会表现而己。”
“我知道。”温若汐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欣慰,“你跟我说,陆战的调理方案,你全程参与了?”
苏念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肯定是外婆跟妈妈说了。她点点头,小声说:“妈,对不起,我以前没跟您说实话,是怕您担心,也怕陆战知道了有压力。”
“傻孩子,跟妈妈还说什么对不起。”温若汐摸了摸她的头,“你能这么为陆战着想,妈妈很高兴。只是以后有什么事,别再瞒着妈妈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苏念卿眼眶一热,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妈。”
这时,陆战端着一盘松鼠鳜鱼走出来,看到母女俩站在门口,笑着说:“菜好了,快来尝尝,看看合不合阿姨的口味。”
温若汐走过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外酥里嫩,酸甜可口,比她在五星级酒店吃的还好吃。她忍不住点点头:“好吃,陆战你的手艺真不错。”
“阿姨喜欢就好。”陆战笑得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又转身回厨房继续做菜。
苏念卿看着陆战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妈妈,心里甜滋滋的。她知道,妈妈这是真的认可陆战了,以后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幸福。
吃饭的时候,温若汐主动提起了陆战的身体:“陆战,我听念卿说你去年出国治疗了?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陆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苏念卿肯定跟她妈妈说了。他放下筷子,认真回答:“恢复得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
“那就好。”温若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我跟你外公一起制定的调理方案,里面有饮食注意事项和中药配方,你按照这个来,坚持半年,肯定会有效果。”
陆战接过文件,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温若汐以前对他有顾虑,现在愿意为他制定调理方案,说明是真的接受他了。他站起身,对着温若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阿姨,我一定会好好调理,也会好好照顾念卿,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你有这份心就好。”温若汐笑着说,“快坐下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温馨。温若汐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着脸,反而跟陆战聊起了医学话题,从最新的医疗技术聊到养生之道,两人聊得格外投机。苏念卿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知道,她的家人和爱人,终于真正接纳彼此了。
饭后,陆战主动帮忙收拾碗筷,苏念卿则跟温若汐坐在客厅里聊天。
“妈,您现在放心了吧?”苏念卿笑着问。
“放心了。”温若汐点点头,“陆战这孩子,不仅人品好,还特别有担当,你没选错人。”
“我就知道您会喜欢他的。”苏念卿靠在她肩上,“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您和外公外婆,还会陪您一起逛街、旅游。”
“好啊。”温若汐笑着说,“只是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别总忙着工作,尤其是你,经常熬夜做手术,对身体不好。”
苏念卿心里一暖,知道妈妈是在关心她。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妈,以后我会注意的,您放心吧。”
这时,陆战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盘:“阿姨,念卿,吃点水果吧。”
温若汐看着陆战,又看了看苏念卿,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属于这两个孩子的幸福,才刚刚开始,而她这个做母亲的,会永远站在他们身后,支持他们,守护他们。
离开温家老宅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陆战牵着苏念卿的手,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念卿,谢谢你。”陆战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让阿姨接受我,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苏念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陆战肯定知道她帮他调理身体的事了。她笑着摇摇头:“我们是夫妻,我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再说,我相信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
陆战眼眶一热,紧紧抱住她:“嗯,一定会的。以后我们会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像我,女儿像你,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苏念卿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她知道,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陆战的身体在慢慢好转,她的调理方案也在一步步推进,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信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路灯下,两人紧紧相拥,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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