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黑衣孟婆，惊天秘闻
天界的祥云，似乎比往日更加绚烂。
九重天的主干道上，铺满了金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仙酒香气和喜庆的气息。各路神仙齐聚一堂，穿着最华丽的衣袍，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朝着凌霄宝殿的方向走去——今日，是忘川仙君秦忘川与二公主织颜大婚的日子。
而在这一众仙神之中，有三道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冥王寒生依旧穿着那身玄色的王袍，银发如瀑，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让周围的神仙都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身侧的黄泉，一身黑衣，气质冷冽，眼神淡漠地扫过周围的一切，仿佛眼前的繁华与他无关。
而碧落，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墨发简单地束起，脸上没有任何装饰，却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她的眼神平静，偶尔与黄泉交换一个眼神，带着一丝默契和警惕。
他们三人，就像是从冥界闯入天界的异类，与这里的喜庆和祥和格格不入。
“冥王大人肯赏光，真是让小仙蓬荜生辉。”一位负责接待的仙官，硬着头皮上前，对着寒生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
寒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首朝着凌霄宝殿走去。黄泉和碧落紧随其后。
一路上，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有警惕，有鄙夷，也有畏惧。毕竟，冥界与天界素来不和，冥王亲自带着人参加天界的婚礼，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反常的事。
碧落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不善，她微微握紧了拳头，体内的魔气开始蠢蠢欲动。黄泉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步，用自己的气息，为她挡去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
碧落心中一暖，看向黄泉，对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凌霄宝殿内，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殿中央，秦忘川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身姿挺拔，俊朗不凡，正满面笑容地应酬着前来道贺的仙神。他身边的织颜，同样穿着一身华丽的嫁衣，凤冠霞帔，明艳动人，看向秦忘川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骄傲。
天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看着下方的一对新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司命星君和翩然仙子坐在宾客席上，两人低声交谈着，看起来平静无波。
当寒生带着黄泉和碧落走进大殿时，殿内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秦忘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警惕。织颜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复杂地看着碧落——她自然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知道她与秦忘川之间的过往。
天帝的目光，落在寒生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冥王大驾光临，真是稀客。”
“天帝陛下大婚，本王自然要来凑个热闹。”寒生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恭喜陛下，贺喜忘川仙君，二公主。”
秦忘川很快恢复了镇定，上前一步，对着寒生拱手道：“多谢冥王大人赏光。”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碧落，眼神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碧落回视着他，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如今的她，早己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小仙娥了。
婚礼仪式，在短暂的插曲后，继续进行。
司仪仙官高声唱喏，秦忘川和织颜拜天地，拜高堂，然后相对而立，准备交换信物。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从殿外传来，如同寒冰碎裂，瞬间冻结了殿内的喜庆气氛。
“秦忘川，你当真要娶她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门口。
她穿着一身纯黑的长裙，裙摆曳地，如同最深沉的夜色。她的头发也是纯黑的，没有任何装饰，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得像是忘川河底的寒冰，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气和……悲伤。
看到这个女子，碧落和黄泉都是一愣。
是孟婆！
那个在黄泉路出现过的，绝色倾城的孟婆！
只是，此刻的她，褪去了那日的慵懒和淡漠，一身黑衣，满身戾气，与往日判若两人。
秦忘川看到孟婆，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手中的信物“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幽……幽若？”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幽若？
碧落的心，猛地一跳。
这才是孟婆的名字吗？
织颜也皱起了眉头，警惕地看着幽若：“你是谁？敢闯本公主的婚礼，找死吗？”
幽若没有理会织颜，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忘川，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秦忘川，”幽若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厉的恨意，“你可还记得，三千年的忘川河畔，那个被你亲手推入河中的女子？”
被你亲手推入河中的女子？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内炸响。
所有的仙神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忘川。
那个在天界以痴情闻名，甚至在忘川河畔守了三千年的忘川仙君，竟然亲手推过人下河？
秦忘川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连连后退，摇着头，声音慌乱：“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我是谁？”幽若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我是幽若！是被你害死的幽然的妹妹！”
幽然！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秦忘川尘封的记忆，也让在场的某些老神仙，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幽然，当年冥界孟婆的继承人，一个温柔善良，却又敢爱敢恨的女子。据说，她曾与天界的某位仙君有过一段情，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有人说她是修炼走火入魔，魂飞魄散了，也有人说她是触犯了冥界的规矩，被打入了万魔窟。
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被秦忘川亲手推入了忘川河！
“你……你是幽然的妹妹……”秦忘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愧疚。
“是又如何？”幽若一步步朝着秦忘川走去，黑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无形的寒气，“当年，你与我姐姐幽然相爱，海誓山盟，说要与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结果呢？你为了你的前程，为了能得到天帝的赏识，为了能迎娶翩然仙子，就亲手将她推入了忘川河！”
“你知道忘川河的河水有多冷吗？你知道被河水侵蚀魂魄的滋味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姐姐在河底挣扎了多久才彻底魂飞魄散吗？！”
幽若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在秦忘川的心上，也刺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不……不是的……”秦忘川的眼神涣散，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幽若冷笑，“一时糊涂，就能将自己深爱的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秦忘川，你真让我恶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仙神，声音冰冷：“你们都以为，他在忘川河畔守了三千年，是为了等一个人，是为了证明他的痴情？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守在那里三千年，根本不是在等人！他是在赎罪！他是因为亲手杀死了自己深爱的人，心里过不去，才在那里自欺欺人！他是想给自己塑造一个痴情的人设，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在天界步步高升！”
真相，如同剥洋葱一般，一层层被揭开，露出了最丑陋、最不堪的内里。
原来，所谓的痴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原来，所谓的等待，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犯下的罪孽。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的仙神，作者“云顶的风”推荐阅读《碧落黄泉渡忘川，魔劫三生缘》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都用震惊和鄙夷的目光看着秦忘川。
司命星君皱起了眉头，翩然仙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天帝坐在宝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秦忘川彻底崩溃了，他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幽然……我对不起你……”
看着秦忘川这副模样，幽若眼中的恨意，却没有丝毫减少。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我姐姐的命吗？就能抵消你犯下的罪孽吗？”幽若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把古朴的木勺，木勺上散发着浓郁的孟婆汤的气息，“今日，我就要替我姐姐，讨回公道！”
她说着，举起木勺，就要朝着秦忘川打去。
“住手！”
一声厉喝响起。
织颜挡在了秦忘川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幽若：“这里是天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就算秦忘川有错，也轮不到你一个冥界的孟婆来处置！”
幽若看着织颜，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你还要护着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吗？”
“我知道。”织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他做过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秦忘川。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织颜：“你……你知道？”
织颜转过身，看着在地的秦忘川，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从你历劫归来，向我求亲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你以为，冥界的消息，真的那么难传到天界吗？你以为，你在忘川河畔的三千年，真的没有人知道真相吗？”
织颜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疯狂：“秦忘川，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你？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够狠！够无情！够有野心！”
“像我们这样的人，就该站在一起！那些所谓的情爱，所谓的善良，都是最可笑的东西！只有权力，只有地位，才是永恒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仙神，最后落在天帝和翩然仙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野心：“我姐姐翩然，不过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货，守着司命星君那个废物，就以为拥有了全世界。她以为她声望高，就能稳坐第一公主的位置吗？她错了！”
“这九重天的君位，迟早是我和忘川的！”
这番话，如同又一颗惊雷，炸得众人晕头转向。
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婉娴静的二公主，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如此狠辣的手段！
她早就知道了秦忘川的过去，却不仅不介意，反而因为他的狠辣无情而选择嫁给他，甚至想和他一起，夺取天帝的君位！
秦忘川也惊呆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织颜，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和她，真的是一路人。
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不择手段。
他忽然笑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织颜身边，握住她的手，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野心的火焰。
“说得好！”秦忘川看着幽若，看着在场的所有仙神，声音冰冷而坚定，“我秦忘川，做事从不后悔！幽然是我杀的又如何？我现在是天界的忘川仙君，是二公主的夫婿！谁也别想动我！”
幽若看着他们两人，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们……你们简首是无可救药！”
她举起木勺，就要再次动手。
“够了！”
天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幽若！你擅闯天界，扰乱婚礼，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仙臣，当真是没把本帝放在眼里吗？！”
幽若看着天帝，冷笑：“天帝？你也配称天帝？你包庇凶手，纵容野心家，这天界，有你这样的天帝，迟早会毁在你们手里！”
“放肆！”天帝怒喝一声，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朝着幽若压去。
幽若毕竟只是孟婆，哪里承受得住天帝的威压，瞬间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
“孟婆大人！”碧落下意识地想上前帮忙，却被黄泉一把拉住。
“别冲动。”黄泉的声音低沉，“这里是天界，我们不宜插手。”
碧落看着受伤的幽若，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天帝和秦忘川、织颜，心里充满了愤怒，却也知道黄泉说得对。他们现在出手，只会引火烧身。
寒生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深邃，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就在这时，幽若忽然笑了起来，她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地看着秦忘川和织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没事了吗？我姐姐的冤屈，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秦忘川，织颜，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句话，幽若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一场盛大的婚礼，最终以这样一场闹剧收场。
天帝脸色铁青，宣布婚礼暂停，将秦忘川和织颜带回了后殿，不知说了些什么。
其他的仙神，也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很快就散去了。
凌霄宝殿内，只剩下寒生、黄泉和碧落三人。
“这场热闹，看得还满意吗？”寒生转过身，看着碧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碧落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秦忘川的真面目，比她想象中还要丑陋。
织颜的野心，也让她心惊。
还有幽然的悲剧，幽若的复仇……
这天界，远比她想象中要肮脏和复杂。
“我们该回去了。”黄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
碧落点了点头，看向黄泉，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寒生看着他们，淡淡道：“走吧。这天界的戏，也该看完了。”
三人转身，离开了凌霄宝殿，朝着冥界的方向走去。
走出凌霄宝殿，碧落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眼神复杂。
或许，她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这些神仙的世界。
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他们可以抛弃爱情，背叛爱人，甚至不惜双手沾满鲜血。
相比之下，冥界虽然阴森冰冷，却反而多了几分真实。
“别想太多。”黄泉握住她的手，“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碧落看着黄泉，点了点头。
是啊，与他们无关。
她现在有自己的家，有身边的人，这就够了。
至于秦忘川和织颜，至于天界的纷争，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界的祥云之中，朝着那片属于他们的冥界，飞去。
而九重天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秦忘川和织颜的野心，幽若的复仇，天帝的态度，翩然仙子的立场……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天界笼罩其中，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时机。
而冥界的他们，也注定会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只是那时，他们早己做好了准备。
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他们是碧落和黄泉。
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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