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婴养媳
“琉璃。”
宇文清打断了岳琉璃的话，“先吃饭吧，天气太冷了，慢了饭就凉了。”
岳琉璃觉得有理，道：“快喝粥，你们在冷风里赶了一夜的路，热乎热乎身子。”
洛九江给岳琉璃夹了一根腌菜：“早上先凑合吃，我买了羊，中午宰羊。”
岳琉璃很是欢喜，“好，你有心了。”
两人熟稔又亲切，倒是更像一对母子。
江行云觉得，自己这个正牌女儿，也得表现一下。
她喝了一口粥，道：“我整了些元宵、鸡鸭鱼肉、燕窝、鱼翅、海参，今天过节，吃丰盛些。”
整来的，不是买来的。
岳琉璃感概道：‘’好好，十六年多了，第一次团圆饭，吃好点儿。”
说着，红了眼圈儿。
这几天哭的够多了，积压多年的情绪发泄出来，精神状态正常了很多。
也是女儿、父亲、侄子都在身边，让她感到踏实，看到了希望。
大家静静地吃完了饭。
江行云回房间换衣裳，又是挖洞、又是爆炸的，这身造的没模样了。
岳琉璃跟了进来，坐到炕边上，给她整理脱下来的衣裳，有些欲言又止。
江行云将脏衣裳一件件地脱下来，“你有事要说？”
岳琉璃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问道：“小江说，你们认识很久了，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江行云心头一动，淡淡地道：“还可以，怎么？你想嫁给他，让他做我后爹？”
岳琉璃气得捶了她肩膀一圈，怒骂道：“死妮子，什么话都说！我想收他做女婿！”
江行云嘿嘿笑，“你这样就鲜活多了。”
岳琉璃没在她的脸上看到爱情应有的样子，有些失望，还有些心虚。
弱弱地道：“是当年他抱你走的时候，我把你许给他做媳妇了。”
江行云穿衣裳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把我许给他做童养媳了？
不，是婴养媳，我那时候才出生一天，还是个小婴儿。”
因为太意外，她的声音有些高。
岳琉璃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忙道：“那个时候，我也是别无选择呀。
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反正小江也没有按照约定把你照顾大，还把你弄丢了。”
她觉得自己生了女儿，没照顾好女儿，与江行云正常交流的时候，就有些小心翼翼，就怕江行云生气伤心，跟她不亲了。
江行云倒是喜欢初见时她那神经病的样子，肆意、张扬，神经质、天不怕地不怕……
也许，人神经病的时候，就是做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岳琉璃催促道：“你快把衣裳穿好，别冻到了。”
江行云继续穿衣裳，“你别对我小心翼翼的，也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当时做的都是最好的选择，结果如何，都不是你能决定的。”
岳琉璃眼尾一挑，“你的意思是让我行使当娘的权力？”
江行云拿过腰带往腰上系，含笑问道：“那你要如何使用你的权力？”
岳琉璃上前帮她系腰带，“那我就让你嫁给九江，他毁容是为了我们母女。
我们一要报恩，二要遵守诺言。
但是，你的幸福重要过一切，若是你不喜欢，母亲也不勉强你，会尊重你的选择。”
在这个年月，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这想法相当开明了。
江行云心中温暖，轻声道：“我前途未卜，吉凶未定，我现在还不想男女之事，等大事差不多了再说吧。”
她没敢说不想嫁，只想借种生子。
这想法太匪夷所思了，再把岳琉璃刺激的犯病了。
岳琉璃给她整理着腰带，柔声道：“都听你的。”
抬头看着她，满眼的慈爱宠溺和心疼。
那条路对于男子都难，何况女子？
女儿终究不是平凡女子，会成就不平凡的大业，不能以寻常女子待之。
江行云被她看得心里暖呼呼的，含笑问道：“看什么？我是不是很美？”
岳琉璃点头，“我与太子的女儿，自然是最美的。
当年那个砖头大的孩子，如今长得比我都高了。
他们把你养得极好，这点我得承认。”
神色感慨又失落，还有深深的酸楚。
江行云手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是我的根儿好。”
岳琉璃含泪笑了。
江行云微笑道：“我去下厨做几样菜，孝敬你和外祖父，你俩都太瘦了。”
精神有毛病的人一般都瘦，智力有毛病的人一般都胖。
他们受了这些年的精神折磨，想来也是心力交瘁了。
江行云进了厨房。
洛九江随后就跟了进来，目光飞快地在她脸上扫过，观察她的神情。
靠在门槛上，抱着胳膊，试探道：“你们母女二人谈什么了？”
江行云戴上围裙，“谈婴养媳的事儿了。”
洛九江挑眉，“婴养媳是什么媳妇？”
江行云拿起一条鱼，手脚麻利地处理，“比童养媳更小。”
“噗嗤！”
洛九江笑了出来，“这说法倒是形象，娶了你一定很有趣。”
江行云头也不抬地道：“我不想嫁人，你知道的。”
洛九江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知道，男人影响你拔剑的速度，想借种生儿子嘛。”
江行云看了他一眼，“你理解就好，你该成婚成婚，别耽误了青春年华。”
洛九江眸中闪过一抹失落，“那，我现在可以做你借种的不二人选了吧？”
江行云实话实说道：“我不能保证，你知道我这个人，是看脸的。
天下俊男不计其数，我不能为你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洛九江对着房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气得长舒一口气，挽胳膊捋袖子地走了过来。
江行云感到了杀气，以为他要和自己动手，赶紧举起菜刀准备搏斗。
谁知，洛九江提起一只兔子，一匕首下去，麻利地剥皮。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江行云觉得他把兔子当成自己了。
笑了一声，继续处理鱼。
今天各家各户都尽量吃好的，应该有很多人家杀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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