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跟在赵烨身后，就像一个保镖。
二人离开了这座即将被遗忘的影视公司。
当务之急。
是寻找合适的实验体。
赵烨的目标很明确。
那些对社会充满怨恨，遭遇过不公。
内心积压着无尽负面情绪的人，是“畸变药剂”最完美的温床。
穷人，才不会引起注意。
两人先是找了个珠宝店。
将几块金砖处理变现，换来了一大笔启动资金。
随后。
他们来到一片城乡结合部。
这里龙蛇混杂，监控探头更是稀少。
是城市里阳光无法照耀的阴暗角落。
路过一所职高附近时。
一阵喧哗声从前方的小巷里传来。
巷口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赵烨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1号凑了过去。
只见巷子深处。
几个校服上涂着各种涂鸦的青年，正围着一个男孩。
还有的把校服系在腰间。
那个男孩身材极其矮小，看起来只有一米五左右。
瘦弱得像一根豆芽菜。
“傻哥，快给大家表演一下你的招牌动作。”
领头的黄毛混混。
一巴掌拍在男孩的后脑勺上说道。
男孩踉跄一下。
非但没有反抗，反而抬起头。
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咧开嘴，傻呵呵地笑着。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麻木。
“哈哈，你们看他，真他妈是个傻子！”
另一个混混一脚踹在男孩的书包上。
书本和文具散落一地，沾满了污秽的脏水。
男孩依旧在笑。
只是默默地蹲下身，想要去捡拾自己的东西。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真可怜，又是林凯那傻子被欺负了。”
“谁让他是个傻子呢，活该。”
“啊哈哈哈。”
“哈哈哈……”
但更多的，是嘲笑声，那是比自己更弱者被欺负时的愉悦。
赵烨冷眼旁观。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霸凌者享受着施虐的。
围观者用冷漠构筑起高墙。
欺软怕硬，人之常情。
而被欺凌者，则用傻笑来作为自己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盾牌。
这一幕。
也让赵烨回想起了自己上初中那会。
因为某种原因被全班同学孤立，导致喜欢上了黑暗文。
“如果律法有用，那路灯上第一个吊着的就该是资本家的头颅。”
……
一场无聊的闹剧很快结束。
那群混混在发泄完多余的精力后，勾肩搭背地笑着离开了。
人群散去。
小巷里只剩下那个叫林凯的男孩。
独自一人蹲在地上。
默默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书包。
赵烨走了过去。
林凯听到脚步声，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
眼中满是惊恐。
他想跑。
赵烨却从那份恐惧中看出。
这个男孩并不完全是傻子。
他只是反应比常人慢一些。
内心深处，比谁都更懂得害怕，却又无力反抗。
“拦住他。”赵烨淡淡地说道。
1号高大的身影瞬间挡住了林凯的去路。
赵烨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绿黑色的药剂，递到林凯面前。
“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吗？”
潜伏于黑暗中的影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
又像恶魔的低语。
在空寂的小巷中回响。
“喝下它，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林凯看着那瓶诡异的药水。
眼神里充满了不信和畏惧，他己经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命运。
“真……真的吗？”他声音很小声。
似乎是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
他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递给了赵烨。
“老师说不能白拿别人东西，我用东西换。”
那是一个用小刀雕刻的木雕。
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狼人。
尽管雕工略显粗糙，但形态却充满了力量感。
他似乎是想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来换取这份虚无缥缈的希望。
也可能是因为学校的教导。
他最终收下了药剂。
……
赵烨看着林凯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
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木雕狼人。
“无趣的破玩意。”
他随手一扬。
木雕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精准地落入了旁边散发着恶臭的臭水沟里。
林凯会不会喝下药剂，对赵烨来说己经无所谓了。
一个实验品而己。
他巴不得这个无聊的世界，变得更混乱一些。
……
另一边。
林凯回到家。
迎接他的不是温暖。
而是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
“你又去哪里喝酒鬼混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呢！”
“我哪知道！问你那个好儿子要去！”
家里还有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
正坐在干净的沙发上，正玩着手机。
得意地朝林凯做了个鬼脸。
“咦～”
弟弟品学兼优，是父母的希望。
而他，林凯。
只是这个家庭多余的累赘。
更是父母又生一个孩子后的废弃品。
争吵结束后。
母亲看到了林凯脏兮兮的样子，怒火再次被点燃。
“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又在外面惹事了是不是！”
母亲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脸上。
“都说了不要打架，我可不会赔别人医药费的！”
父亲则冷漠地坐在旁边。
自顾自地打开一瓶啤酒，冷眼旁观。
也许是累了。
也许是无所谓。
“我……我没打架，是被同学欺负的…”林凯小声地辩解。
换来的却是母亲更刻薄的指责。
“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还不是因为你没用！”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和你爸一个样，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迎接他的。
是母亲手上的衣架毒打。
啪啪啪！
女人对林凯发泄一番后。
又朝躺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大吵起来。
“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怎么当初就看上你了呢……”
“嘤嘤嘤，我真是命苦啊。”
……
夜晚。
林凯坐在自己那张破旧的书桌前写作业。
可因为脑子反应慢。
他己经很努力了，写出来的字依旧歪歪扭扭。
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他算了半个小时也没算出答案。
他看着桌子旁那瓶绿黑色的药剂。
白天那个叔叔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真的能改变命运，让生活更好吗？”
“大人，应该不会骗人吧。”
他拿起药剂。
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和希望。
然后。
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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