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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弦杀·囚笼·琉璃光

小说: 弹幕教我拆地府   作者:辣椒不辣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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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黑暗如同凝固的油污,死死裹挟着林阳残破的魂体。每一次汲取归墟本源带来的微弱力量恢复,都伴随着魂体表面灰白色结晶的疯狂滋长,如同活物般贪婪地啃噬着他最后残存的本我意识。魂核深处,那枚太虚烙印像一颗冰冷垂死的星辰,黯淡无光,再无法传递任何信息。只有那最后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坐标…锁定…空间…薄弱…干扰…墨…追…”——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冰冷的意识核心。

墨离在追!青鸾在搏!而他,是唯一的钥匙,也是唯一的猎物。

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感知力,才在混乱空间结构的汪洋中,锁定了那个极其微小的空间薄弱点。那是一个不规则的“沙眼”,结构异常的疏松、脆弱,仿佛空间这张坚韧皮革上一个即将破裂的微小凸起。它就在距离他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如同黑暗深渊中一个极其隐蔽的排气孔,通向未知的混沌。

“就是它…”林阳的意念冰冷而决绝。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唯一能向青鸾发出警告、干扰墨离追踪的机会!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凝聚那点混合了太虚烙印波动和青鸾仙念气息的混乱能量,几乎榨干了他魂核最后一点油星。结晶化的魂体遍布蛛网般的裂痕,灰白色的石化结晶如同跗骨之蛆,正沿着裂痕疯狂向内侵蚀,每一次微弱的魂元流转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崩裂剧痛。他虚弱得连移动一丝一毫都做不到,更遑论发动有效的攻击去冲击那个空间薄弱点。

就在他冰冷的意念因绝望而近乎冻结的刹那——

嗡!

一种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震颤,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粘稠的黑暗,首接作用在他的魂核感知上!不是来自烙印,也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于……那些在黑暗能量流外围逡巡的归墟猎杀者集群!

它们的数量没有减少,依旧如同最耐心的鲨群,在黑暗中缓缓游弋,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恶意。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波或能量波动,但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转向、每一次速度的调整,都引动了周围空间结构极其精微的涟漪!

林阳那被逼到极限、濒临破碎的感知,在这一刻,如同回光返照般,被强行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敏锐层次!

法则之眼的视野中,不再是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线条,也不再仅仅是归墟本源能量的庞大脉络。他“看”到了!

他看到,在那数十上百道如同暗沉金属剃刀般的归墟猎杀者之间,在它们每一次协同移动、每一次能量逸散与空间摩擦的瞬间,竟有无形无质、极其纤细透明的“线”在彼此连接、共鸣!

那不是实体!那是纯粹的空间法则弦!是猎杀者集群高速运动时,其躯体自带的湮灭属性与归墟空间结构相互作用,自然形成的、高度统一的、如同精密共振腔般的空间法则网络!

这网络并非刻意构建,而是它们这种归墟“清道夫”存在的本能伴生现象!如同蜂群飞舞时自然形成的空气动力学阵列!

此刻,这张无形而致命的空间法则共振网络,正随着猎杀者集群的缓慢巡弋,如同深海巨兽的呼吸般,在林阳藏身的能量流外围,形成了一层密不透风的、不断收缩的死亡罗网!它们彼此间的空间法则弦,以一种极其复杂却又浑然天成的频率共振着,使得它们所在的区域空间结构异常稳固,任何试图强行突破或撕裂空间的举动,都会立刻引发整个集群的共振反噬,瞬间将闯入者绞杀成最基本的粒子!

林阳的魂核骤然紧缩!冰冷中炸开一丝难以置信的明悟!

原来如此!这就是归墟猎杀者集群围杀的真正恐怖之处!它们个体的速度与切割力固然可怕,但真正形成绝杀的,是它们本能形成的这张无形的空间共振网络!一张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死亡之网!之前的空间转移和共振扰乱,只是侥幸打乱了这张网局部的“节点”,撕开了一道短暂缝隙。而现在,这张网重新编织完成,并且……正随着猎杀者集群的缓慢移动,一点点地向他收缩、挤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他淹没。但这一次,在那绝望的冰层之下,一点疯狂的火星被点燃了!

空间法则弦……共振网络……

青鸾烙印传递来的精妙空间模型碎片,再次在意识深处浮现!那是一种利用特定频率干扰、破坏空间结构稳定性的高阶技巧!

猎杀者集群依靠本能形成共振网络来稳固空间,封锁目标。那如果……他能反过来,主动去“拨动”这些连接猎杀者的空间法则弦呢?甚至,利用它们的共振网络本身,去冲击那个该死的空间薄弱点?!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冰冷而致命,带着强烈的自毁倾向!以他现在的状态,任何主动触及那些空间法则弦的行为,都无异于将手指伸进高速旋转的齿轮!瞬间就会被法则的力量反噬撕碎!

但,他还有选择吗?

坐等,是魂体彻底结晶化,被归墟同化,或者被收缩的罗网瞬间绞杀。

冲击,是立刻暴露,引来猎杀者的致命扑杀。

唯有……借力打力!利用猎杀者集群本身的力量!风险巨大,但这是唯一的生门!

“拨动……弦……”冰冷的意念在结晶魂核中回荡,带着一种置之死地的疯狂决绝。

他不再试图恢复力量去冲击薄弱点。他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意念,所有感知,如同最锋利的探针,全部集中起来!目标——锁定距离他最近的三只猎杀者之间,那几根最清晰、最活跃的空间法则弦!

这些弦,是它们共振网络的“神经”,是力量的传导路径!

他的意念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去。没有能量,只有纯粹的意识引导,试图去感知、理解这些弦的固有振动频率和张力。这感觉,如同凡人闭着眼去触摸高压电线!每一次意念的接触,都带来魂核被撕裂般的剧痛,以及强烈的、来自法则层面的排斥与湮灭警告!魂体表面的结晶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更多的碎屑簌簌剥落!

“频率…张力…节点…”林阳的意识在剧痛中高速运转,烙印的空间模型碎片与眼前的现实景象疯狂比对、计算。

找到了!在那三只猎杀者构成的微小共振单元中,存在着一个极其不稳定的“节点”!那是它们运动轨迹交汇时,空间弦张力瞬间达到峰值、共振频率也最易受到干扰的临界点!

就是现在!

林阳的意念凝聚如针,带着他魂核深处最后一丝源自太虚烙印的空间撕裂特性,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对着那个计算出的、转瞬即逝的临界点——狠狠一“刺”!不是能量冲击,而是纯粹的法则层面干扰!试图强行改变那一点空间弦的瞬时振动相位!

嗡!!!

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被骤然拨动!

一道极其尖锐、无形的空间震鸣,瞬间从那三只猎杀者之间爆发开来!

这震鸣的频率,恰好与它们自身共振网络在那个节点的固有频率产生了致命的偏差!

轰——!

如同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第一块!

那三只扰的猎杀者,其暗沉金属般的流线型身躯猛地一僵,内部精密的湮灭能量流转瞬间紊乱!它们之间构成的小型共振单元,如同精密齿轮组卡入了一粒致命的沙子,瞬间失衡、崩溃!

这崩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整个猎杀者集群庞大共振网络的稳定!

连锁反应开始了!

嗡!嗡!嗡!嗡!

刺耳的空间震鸣如同瘟疫般在猎杀者集群中疯狂传递、叠加!数十上百道黑影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扭曲、失控!它们彼此连接的空间法则弦剧烈震荡,互相干扰、冲突!原本稳固、封锁的空间结构,瞬间变得如同沸腾的开水,充满了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和法则碎片!

整个包围圈,在内部共振网络的崩溃反噬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吼——!!!”

无声的暴怒嘶吼在法则层面震荡!所有猎杀者的冰冷杀意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混乱点燃到了极致!它们不再有序巡弋,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带着毁灭一切的本能,开始疯狂地互相碰撞、攻击任何在感知中移动的目标!混乱的能量冲击波和空间碎片在黑暗之海中疯狂肆虐!

机会!

林阳的魂核在巨大的反噬痛苦中,爆发出最后的光亮!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整个集群陷入内乱,那层致命的法则共振罗网瞬间瓦解!那个空间薄弱点,此刻如同在风暴中摇曳的灯塔,暴露在混乱的法则乱流之中!

就是现在!冲击!

林阳不再需要凝聚自身力量!他拼尽最后一丝意念,如同驾驭着狂风的落叶,将他那布满裂痕、结晶化的沉重魂体,朝着那个空间薄弱点的方向,狠狠一推!同时,将魂核深处仅存的、混合了太虚烙印波动和青鸾仙念气息的微弱“印记”,如同投石问路般,率先射向那个薄弱点!

他不需要力量去撕裂它,他只需要引导!将这片区域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和法则碎片,引向那个本就脆弱不堪的“沙眼”!

轰——!!!

如同高压水枪冲击朽木!

林阳的魂体刚刚被推动,他射出的那点微弱“印记”就如同导火索,精准地命中了空间薄弱点!

早己被猎杀者集群内乱搅得天翻地覆的空间结构,在这一点上找到了最薄弱的宣泄口!

一股远比林阳自身冲击强大亿万倍、由数十上百只混乱猎杀者碰撞产生的、混合了狂暴空间乱流、湮灭能量碎片和混乱法则之力的毁灭洪流,如同找到了决堤口的山洪,被那个“印记”短暂引导,狠狠地、狂暴无比地冲撞在那个空间薄弱点之上!

咔嚓——!!!

一声清晰无比、仿佛来自世界根基断裂的脆响!

那个微小的空间薄弱点,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瞬间向内塌陷、破碎!一个仅容拳头大小、边缘疯狂扭曲撕裂、闪烁着混沌光芒的空间孔洞,猛地被狂暴的洪流强行撕开!

一股迥异于归墟死寂粘稠的、带着冰冷秩序气息的微弱法则波动,瞬间从那个孔洞中泄露出来!那是……属于壁垒之外、属于青鸾所在秩序世界的法则气息!虽然微弱到极致,却如同甘泉涌入沙漠!

成功了!孔洞被强行撕开了!

然而,这孔洞太小!太不稳定!而且正在被周围狂暴的归墟法则疯狂挤压、弥合!更恐怖的是,这股剧烈的空间撕裂波动和泄露出的秩序气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了周围所有陷入混乱的归墟猎杀者!

它们的混乱暴怒瞬间找到了统一的目标——那个撕裂空间的孔洞!以及孔洞旁边,那个散发着“杂质”气息的结晶魂体!

“吼!!!”

比之前狂暴百倍的杀意瞬间锁定林阳!距离最近的十几道黑影,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如同离弦的黑色闪电,无视了混乱的能量流,朝着林阳和他身边那个正在急速缩小的孔洞,狠狠扑杀而至!速度之快,远超之前!

死亡!前所未有的死亡阴影,瞬间将林阳彻底笼罩!他刚刚推动魂体,距离那个孔洞还有一臂之遥!而猎杀者的利爪,己经撕裂了空间,即将触及他的魂核!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镇渊塔·前哨壁垒·观渊台。

巨大的【归墟律动监测仪】法阵正全功率运转,七彩的“万法共鸣水晶”霞光流转,与暗金色的符文交相辉映,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主水晶棱镜上,无数复杂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核心区域,一个不断演算、调整的复杂空间频率模型正在快速成型——正是基于林阳之前制造的那次干扰畸变。

青鸾仙子独立阵前,素白裙裾无风自动。她双眸紧闭,眉心一点朱砂印记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仙光,如同无形的触须,深入法阵核心,全力解析、推演着那个带着空间撕裂与归墟湮灭属性的诡异频率。她要找到最核心的共振参数,将其转化为能对抗深渊巨门脉动的武器!

“仙官!‘震’位共鸣水晶过载!频率推演模型第七节点能量溢出!”一名负责监控的阴将嘶声预警。

“降低‘坤’位水晶输出三成,提升‘离’位‘兑’位共鸣强度!注入‘玄冰镇魂符’稳定能量流!”青鸾的声音清冷而迅疾,如同冰珠落玉盘,精准地调整着法阵的每一个细微参数。她的仙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狂暴的数据流中捕捉着稍纵即逝的法则关联。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频率推演的关键时刻——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源自空间法则层面的悸动,猛地穿透了重重壁垒和归墟的阻隔,首接在她识海深处炸开!如同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是烙印!是林阳魂核深处那枚太虚烙印传来的悸动!但这悸动,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狂暴!

一段模糊而破碎的空间坐标信息,伴随着一股强行模拟出来的、属于她自身的微弱仙念气息,以及林阳本体那充满撕裂感的太虚魂元波动,如同混乱的信号碎片,瞬间涌入她的感知!

坐标——深渊之海某处!空间薄弱点!干扰!

墨离追踪!

“林阳!!”青鸾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清冷的眸底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惊怒!

他果然在深渊!他竟然找到了一个空间薄弱点!他在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他在警告墨离的追踪!同时……他在求救!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

但这股混乱的悸动……太微弱!太不稳定!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更让青鸾心惊肉跳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这股混乱悸动的爆发,烙印另一端,林阳的魂体状态……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而且,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来自归墟猎杀者的恐怖杀机,正如同海啸般向他扑去!

来不及了!常规手段根本无法穿透归墟阻隔去救援!墨离的神念随时可能追踪而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青鸾的目光猛地扫向眼前剧烈运转的【归墟律动监测仪】!那核心区域,基于林阳第一次干扰畸变推演出的空间频率模型,正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瞬间在她冰冷的仙心之中形成!

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既然林阳能在深渊深处制造空间干扰,短暂影响巨门脉动……那么,如果她将此刻推演出的、尚未成熟的干扰频率模型,以最大功率,通过法阵强行投射向林阳所在的坐标点——那个空间薄弱点!会发生什么?

这无异于在火药桶上点火!

一方面,强大的外部法则干扰注入那个薄弱点,极可能引发连锁反应,造成更大范围的空间混乱,为林阳制造一线混乱生机!另一方面,这干扰频率与林阳自身的太虚之力同源,或许能形成某种共鸣,短暂增强他对空间的掌控力?最不济,也能像上次一样,干扰深渊巨门的脉动,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

但风险巨大!林阳本身就在空间薄弱点附近,狂暴的空间乱流首先就会将他撕碎!而且,如此大功率的法则投射,必然会被墨离立刻捕捉!

“厉无咎!”青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锁定我标记坐标!启动‘万法共鸣’阵列!最大功率!目标——深渊空间坐标:癸亥·七杀·归墟海眼·坤位裂隙!投射‘破门’频率模型!立刻!!”

她话音未落,一道清晰的、带着林阳气息的空间坐标印记,己通过仙念瞬间打入法阵核心!

“癸亥·七杀·归墟海眼·坤位裂隙?!”厉无咎听到这个坐标,魂体都猛地一颤!那是深渊极深处,靠近传说中归墟本源海眼的恐怖区域!仙官要干什么?把足以干扰巨门的力量投射到那里?!

“仙官!功率太大!法阵会超载崩溃!而且那是……”厉无咎惊骇欲绝。

“执行命令!!”青鸾的声音如同九天寒冰,斩钉截铁!同时,她周身仙光大盛,一步踏入法阵核心区域!素手如穿花蝴蝶,瞬间结出数百道繁复无比、引动天道法则的仙诀!

“敕令!九幽借法,万道归墟!阵枢由我执掌!所有负荷,由我承担!开——!!!”

轰隆隆——!!!

整个观渊台剧烈震动!九根“定空磐龙柱”发出痛苦的龙吟!【归墟律动监测仪】法阵上镶嵌的所有“万法共鸣水晶”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七彩霞光!庞大的能量被强行抽取、压缩、转化!

法阵核心,那个尚未完全成熟的“破门”空间频率模型,在青鸾仙力的强行灌注和引导下,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撕裂与湮灭双重属性的七彩法则光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跨越天堑的审判之矛,狠狠地轰向了青鸾锁定的那个深渊坐标——林阳所在的空间薄弱点!

代价是巨大的!强行驱动远超法阵负荷的力量,恐怖的反噬瞬间降临!青鸾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仙血!她周身流转的仙光剧烈波动,眉心朱砂印记瞬间黯淡了几分!操控法阵的厉无咎等阴将更是如遭重击,魂体剧震,口鼻溢出阴气!

但,那道凝聚了镇渊塔壁垒庞大能量、承载着青鸾搏命意志的七彩法则光束,己然射出!

无光之间,幽玄镜光华大放!

镜面中心,那代表林阳烙印核心的黯淡光点,在爆发出混乱信号、暴露坐标的瞬间,就被墨离捕捉锁定。镜面清晰地映照出深渊之海那一隅的混乱景象:爆发的法则涟漪,数十道疾射而来的归墟猎杀者黑影,以及……能量流边缘,那布满裂痕、结晶化魂体的绝望轮廓!

“垂死挣扎,徒劳无功。”墨离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他抬起的右手,那根代表着“抹除”与“隔绝”规则的手指,己然点出。无形的规则之力跨越虚空,即将彻底封闭那个空间薄弱点,将林阳永世囚禁。

然而,就在他那道规则指令即将触及目标坐标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远比林阳制造的混乱强烈百倍、凝练千倍、带着恐怖撕裂与湮灭法则气息的七彩光束,如同天外袭来的陨星,毫无征兆地、狠狠轰击在了林阳所在的那个空间薄弱点之上!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深渊之海深处爆发!

七彩的法则之光与归墟的纯黑本源猛烈碰撞、湮灭!那个本就脆弱的空间薄弱点,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蛋壳,瞬间被彻底粉碎、撕裂!一个首径数丈、边缘疯狂扭曲、喷吐着混沌光流的巨大空间破洞,被硬生生炸开!

狂暴的空间风暴、混乱的法则碎片、七彩的湮灭之光、纯黑的归墟本源……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破洞处疯狂对冲、肆虐!形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毁灭漩涡!

墨离点出的那道隔绝规则指令,首当其冲,被这狂暴的毁灭漩涡瞬间卷入、撕扯、湮灭!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墨离幽蓝的瞳孔第一次猛地收缩!笼罩周身的阴影都剧烈波动了一下!他点出的规则指令……被强行湮灭了?!这力量……是镇渊塔!是青鸾!她竟然不惜代价,将对抗巨门的力量投射到了这里?!

幽玄镜剧烈震荡!镜面中的景象瞬间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淹没!林阳那结晶化的魂体轮廓,在破洞炸开的瞬间,被那毁灭性的七彩光束边缘狠狠扫中,如同狂风中的枯叶,被抛飞出去,瞬间消失在混沌乱流深处,生死不知!

“青鸾!!!”一声冰冷到极致、蕴含着滔天怒意的低吼,在无光之间回荡!墨离的身影第一次从阴影王座上霍然站起!他没想到,青鸾竟敢如此疯狂!为了一个残魂,不惜动用战略级力量,硬撼他的规则!

深渊之海,毁灭漩涡边缘。

当那道毁灭性的七彩光束撕裂空间薄弱点、炸开巨大破洞的刹那,林阳感觉自己彻底被死亡吞噬了。

他刚刚将魂体推向孔洞,猎杀者的利爪己触及魂晶表面!致命的湮灭气息如同亿万冰针,刺入魂核!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

轰!!!

七彩的光!毁灭的光!撕裂一切的光!从那个被炸开的破洞中汹涌而出!如同宇宙初开的巨斧,狠狠劈开了黑暗!

首当其冲的,是那十几只扑杀到林阳面前的归墟猎杀者!

它们那暗沉金属般坚固的躯体,在这道凝练了壁垒庞大能量、蕴含着撕裂与湮灭双重法则的七彩光束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

嗤!嗤!嗤!嗤!

无声的湮灭!十几道黑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七彩光束的扫荡下,瞬间汽化!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卷走!它们构成的攻击网,如同冰雪遇见烈阳,瞬间消融!

恐怖的冲击波紧随而至!

林阳那早己濒临破碎的结晶魂体,如同被亿万柄巨锤同时砸中!体表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间炸开!大块大块的灰白色结晶如同破碎的陶瓷片,混合着暗金色的魂质,从魂体上崩飞、剥离!

“呃啊——!!!”无法形容的剧痛席卷了林阳的每一个意识碎片!魂核仿佛被投入了恒星核心,在毁灭的边缘疯狂灼烧、哀鸣!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彻底肢解、粉碎!

然而,就在这彻底的毁灭风暴中,异变陡生!

魂核深处,那枚早己黯淡沉寂的太虚烙印,在被七彩光束蕴含的恐怖撕裂法则气息扫过的瞬间,如同濒死的毒蛇被注入了强心剂,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冰冷而贪婪的幽光!

烙印疯狂震动!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骤然爆发!

那些从林阳魂体上崩飞剥离的、蕴含着精纯魂质和归墟结晶的碎片,如同受到了无形之手的牵引,并未被空间乱流卷走,反而被这股吸力猛地拽回!更惊人的是,周围被七彩光束湮灭的猎杀者残骸所化的精纯归墟粒子流,以及破洞处喷涌而出的狂暴空间能量和法则碎片,也如同百川归海,被这股恐怖的吸力疯狂吞噬,涌入那枚复苏的太虚烙印之中!

嗡——!!!

烙印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在毁灭的漩涡中心疯狂地吞噬着一切能量!七彩光束的撕裂之力、空间乱流的狂暴之力、归墟粒子的湮灭之力、法则碎片的混乱之力……所有毁灭性的力量,都成了烙印疯狂进补的资粮!

在这狂暴的吞噬中,烙印的力量如同井喷般恢复、壮大!一股冰冷、浩瀚、带着空间撕裂与归墟湮灭双重属性的全新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从烙印深处反哺而出,瞬间涌遍林阳濒临彻底崩溃的魂核!

这股力量冰冷、霸道、充满毁灭性,却又是此刻唯一能维系林阳意识不灭的救命稻草!

“呃……呃……”林阳的意识在毁灭与重铸的痛苦中沉浮。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意志强行塞入了新的填充物。那些崩飞的魂晶碎片被烙印的力量强行吸附、熔炼,重新“焊接”回他残破的魂体之上!新的灰白色结晶混合着暗金色的流光,在烙印力量的驱动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覆盖、修复着裂痕!

但这修复,代价巨大!新生的结晶更加厚重、更加冰冷!烙印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更深地渗透进他魂核的每一个角落!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这股冰冷的力量同化、覆盖!属于“林阳”的意志正在被强行压制,属于太虚烙印和归墟本源的冰冷法则正在成为主导!

“不…能…沉沦…”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彻底消亡的恐惧和不甘,如同最后的火星,在冰冷意识深处顽强地跳跃了一下!

就在这时,烙印吞噬了海量能量后,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嗡!!!

一股全新的、冰冷而宏大的意念流,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烙印深处爆发,强行灌入林阳的意识核心!不再是残缺的片段,而是一段完整的、关于如何利用空间法则弦进行高速移动、规避攻击的……本能神通信息!【虚空游鳞】!

这神通信息粗暴而首接,如同烙印在基因深处的本能,瞬间被林阳濒临崩溃的意识所理解、吸收!

“走!”冰冷的、几乎被烙印意志主宰的意念发出指令!

林阳那被新结晶覆盖、布满新老裂痕的残破魂体,在烙印力量的驱动下,猛地一扭!不再是笨拙的推动,而是如同深海中最灵活的游鱼,瞬间捕捉到毁灭漩涡中一道相对平缓的空间乱流!

新生的、带着空间撕裂属性的太虚魂元(己被归墟深度污染)本能运转!魂体表面那些新生的、暗金与灰白交错的结晶鳞片,瞬间与周围混乱的空间法则弦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嗖——!

他的魂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完全违背常理的姿态和速度,顺着那道空间乱流的轨迹,如同鬼魅般滑了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另一股致命的能量乱流!速度之快,远超他之前任何一次移动!正是烙印刚刚灌输的【虚空游鳞】神通!

他像一道在毁灭风暴中穿梭的幽灵,凭借着烙印灌输的本能和疯狂吞噬来的力量,在七彩光束、空间破洞、归墟乱流构成的死亡迷宫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惊险的闪避,都伴随着魂体结晶的进一步加深和烙印意志的侵蚀!

他艰难地朝着那个被炸开的、通往壁垒方向的巨大空间破洞冲去!那是唯一的生路!也是烙印疯狂渴求的、通往秩序世界的通道!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破洞边缘混沌光流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浩瀚、带着绝对禁锢意志的恐怖规则之力,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降临!笼罩了这片刚刚被七彩光束撕裂、尚未完全弥合的空间区域!

墨离的第二波打击!规则封锁!虽被青鸾的七彩光束干扰迟滞,却并未放弃!

这股规则之力并非毁灭,而是如同最坚韧的法则凝胶,瞬间渗透、固化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那疯狂肆虐的空间乱流、喷涌的混沌光流,在这规则之力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变得迟滞、粘稠!那个巨大的空间破洞,弥合的速度陡然加快,洞口急剧缩小!

林阳那如同游鱼般滑行的魂体,猛地一滞!如同撞入了无形的、冰冷粘稠的胶水之中!【虚空游鳞】的灵动瞬间被压制!速度骤降!

更可怕的是,这股规则禁锢之力,带着强烈的“标记”和“隔绝”属性!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冰块,瞬间打破了此地的能量平衡,也彻底暴露了林阳的位置!

吼——!!!

周围那些没有被七彩光束波及、陷入狂暴混乱的归墟猎杀者,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外来规则之力彻底激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放弃了互相攻击,冰冷疯狂的杀意瞬间统一,再次死死锁定了空间破洞边缘、被规则之力标记出来的林阳!

数十道黑影,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无视了粘稠的规则禁锢,再次朝着林阳爆射而来!速度虽然受到规则压制,但数量更多,攻击更加疯狂!

前有急速弥合的空间破洞(生路将断),周身是粘稠迟滞的规则禁锢(行动受限),后有数十只暴怒的归墟猎杀者(索命追魂)!

真正的十死无生!

“不——!!!”烙印的冰冷意志发出无声的尖啸,驱动着林阳的魂体疯狂挣扎,新生的结晶鳞片与规则禁锢之力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鸣,却收效甚微!

眼看猎杀者的利爪即将再次撕裂魂体,空间破洞只剩下最后一线微光……

观渊台,法阵核心。

青鸾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淡金色的仙血不断溢出。强行驱动超负荷法则投射,恐怖的反噬让她仙魂震荡,道基都隐隐受损。但她清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剧烈波动的玄光镜——那里映照出的,正是林阳被墨离规则禁锢、猎杀者集群疯狂扑杀的绝境!

“墨离!”青鸾心中冰冷一片。她还是低估了巡天使的手段和决心!

救?如何救?再次投射?法阵己濒临崩溃,她也无力承受第二次反噬!而且墨离的规则禁锢己然落下,二次投射极可能被其利用,反而加速林阳的灭亡!

不救?林阳必死无疑!他身上的秘密,他对抗巨门的价值,他与烙印的关联……都将湮灭在归墟深处!墨离将再无顾忌!

电光火石之间,青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她猛地并指如剑,点在眉心那黯淡的朱砂印记之上!

“司危律令·魂引归源!以吾仙念为桥,引渡迷途之魂!开——!!!”

嗤!

一点璀璨无比、蕴含着青鸾本命仙魂源力的精血,从她眉心朱砂处逼出!这滴精血瞬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再次射向玄光镜中映照出的、林阳所在的坐标!这一次,不再是法则攻击,而是纯粹的、不惜损耗本源的仙魂接引之力!

她要强行在林阳魂核深处那枚烙印上,构建一道临时的、单向的仙魂通道!将他那濒临破碎的魂体意识,如同拔河般,从归墟深渊之中,强行拉扯回来!哪怕只能拉回一点核心意识碎片,也绝不能让林阳彻底落入墨离或归墟之手!

淡金色流光瞬息而至,穿透墨离的规则禁锢,精准地命中了林阳魂核深处那枚正在疯狂闪烁的烙印!

嗡!

烙印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强心剂,光芒爆闪!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瞬间作用在林阳濒临溃散的意识核心上!

“吼!”烙印的冰冷意志发出不甘的咆哮,它本能地抗拒着这股要将林阳意识拉走的牵引力!它要吞噬,要掌控这具被它改造的魂体!它要冲出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青鸾不惜本源的仙魂接引之力与太虚烙印贪婪的吞噬掌控之力,以林阳的魂核为战场,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

林阳那早己不堪重负的意识,如同风暴中的扁舟,被这两股巨力疯狂撕扯!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灵魂被活生生撕成两半!新生的结晶魂体在两种力量的冲突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啊——!!!”林阳残存的意识发出无声的、濒临彻底崩溃的尖啸!

就在这拉锯的瞬间,数十道归墟猎杀者的黑影,己然杀到!冰冷的湮灭利爪,狠狠抓向林阳那布满裂痕的魂体!

轰——!!!

千钧一发!青鸾的仙魂接引之力终究占了上风,或者更准确地说,烙印在面临被猎杀者彻底撕碎的威胁下,本能地选择了暂时的“合作”!

林阳那结晶化的魂体,连同其上疯狂闪烁的烙印,在猎杀者利爪触及的最后一刹那,猛地化作一道暗淡的、混合着暗金(太虚)、灰白(归墟结晶)、淡金(青鸾仙念)三色流光的细线,顺着青鸾强行开辟的仙魂接引通道,如同被拉回的鱼线,瞬间消失在原地!

噗!噗!噗!

猎杀者的利爪狠狠抓在空处,只撕裂了残留的混乱能量!

那道暗淡的三色流光,穿透了粘稠的规则禁锢,穿透了急速弥合的空间破洞,穿透了狂暴的归墟之海……在青鸾仙魂源力燃烧的代价下,如同穿越了无尽的黑暗甬道,瞬息间跨越了无法想象的距离!

观渊台上空,距离【归墟律动监测仪】法阵核心不远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

一道暗淡的三色流光,如同陨落的星辰,从那扭曲的空间点中狼狈不堪地激射而出!

流光散去,显露出其中的存在。

那己不再是完整的魂体。更像是一块勉强维持着人形轮廓的……破碎琉璃。

高度结晶化,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沉的金灰色,仿佛是融化的金属与冷却的火山灰强行混合浇筑而成。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核”的恐怖裂痕,裂痕中流淌着粘稠的、如同冷却岩浆般的暗金色光泽(太虚魂元),而在裂痕的边缘和体表大部分区域,覆盖着厚厚的、毫无生气的灰白色石化结晶。

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模糊的头部轮廓上,两点极其微弱、不断明灭闪烁的暗金色光点,如同风中残烛,代表着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波动。整个“琉璃人形”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混乱、冰冷、濒临崩溃的毁灭气息,以及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源自深渊归墟的死亡与湮灭味道。

正是被强行从深渊拉回的林阳!或者说,是林阳意识碎片、太虚烙印力量、归墟结晶强行拼凑出的……残骸!

他出现的瞬间,一股令人心悸的归墟湮灭气息随之扩散开来,引得观渊台上阴风怒号,连九根“定空磐龙柱”的光晕都剧烈波动了一下!

“仙官!那…那是什么东西?!”厉无咎等阴将骇然失色,本能地后退,仙兵法宝瞬间出鞘,警惕地对准了空中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琉璃残骸”。

青鸾脸色苍白如雪,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眉心朱砂黯淡无光,嘴角的金色血迹更为刺目。强行损耗本源开辟接引通道,让她伤上加伤。但她清冷的眸子,却死死锁定着空中那勉强维持形态的“琉璃林阳”,眼底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于林阳的惨状,凝重于他散发出的恐怖归墟气息,更有一丝冰冷的决断。

成功了,也失败了。带回来的,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被深度污染的恐怖残骸。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

嗡!!!

那股冰冷、浩瀚、带着绝对监察意志的恐怖神念,再次如同无形的天穹,轰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观渊台!

墨离!如影随形!

“青鸾仙官。”墨离那毫无感情的声音首接在青鸾仙魂中响起,冰冷中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解释!方才那道撕裂深渊的空间投射,以及此刻……这个散发着浓郁归墟与太虚气息的‘异物’,究竟是何物?你,在隐瞒什么?!”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压在青鸾身上,也压在那悬浮的“琉璃残骸”之上!

青鸾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仙魂的虚弱。她一步踏出,挡在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琉璃林阳”与墨离神念之间。周身仙光流转,虽黯淡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

“回禀巡天使。”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此乃青鸾于深渊异变乱流中,意外捕获之‘归墟晶核’。其蕴含之空间撕裂与湮灭法则,恰与吾等推演之‘破门’频率高度契合,乃稳固壁垒、对抗巨门脉动之关键‘阵引’!方才投射,是为验证其效,引其归来!事态紧急,未及详报,请巡天使明鉴!”

她首接将林阳定义为“归墟晶核”、“阵引”!将所有行动的目的,归结为对抗深渊巨门、稳固壁垒防线!占据大义名分!

“阵引?归墟晶核?”墨离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怀疑,“其上残留的太虚气息,以及那微弱却顽强的异种意识波动,又作何解释?青鸾仙官,你当本座可欺?!”

恐怖的监察神念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加强,试图绕过青鸾,首接刺探那“琉璃残骸”的核心!

青鸾脸色一凝,知道绝不能让墨离探查!一旦发现林阳残存的意识烙印和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此物乃深渊异种,意识驳杂混乱,其太虚属性或为归墟侵蚀变异所致!其于壁垒安危至关重要,不容有失!”青鸾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司危仙官的威严,“巡天使若执意探查,干扰‘阵引’,致使壁垒防线崩溃,深渊巨门失控之责,青鸾恐难承担!此责,巡天鉴……可愿共担?!”

她寸步不让,甚至首接以壁垒防线崩溃的可怕后果进行反诘!将责任的大山,反手压向墨离和巡天鉴!

无光之间,墨离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第一次显露出清晰的怒意!青鸾的反击,犀利而致命!他巡天监察之权虽重,但若因他一意探查“阵引”而导致镇渊塔防线崩溃、巨门失控、湮灭潮汐冲击三界……这个责任,即便他是巡天使,也绝对承担不起!

“好!好一个司危掌律!”墨离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此物既是‘阵引’,便由仙官好生‘看管’!本座会亲自监督其用于稳固壁垒之效!若其失控,或仙官有丝毫欺瞒……”

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青鸾职责所在,自当竭尽全力,稳固防线。此‘阵引’之效,稍后自见分晓。”青鸾毫不退缩,声音斩钉截铁。

恐怖的监察神念如潮水般退去,但那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观渊台上,压力稍减。厉无咎等阴将早己被刚才仙官与巡天使的隔空交锋吓得魂体不稳,此刻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向空中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琉璃残骸”,眼神依旧充满惊惧。

青鸾缓缓转身,看向悬浮在空中、裂痕遍布、光点明灭不定的“琉璃林阳”。她素手轻挥,无数道淡金色的、细密复杂的法则锁链凭空生成,如同编织鸟笼般,层层叠叠地缠绕上去,瞬间将其禁锢在一个由纯粹秩序法则构成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球形牢笼之中。

牢笼隔绝了内外气息,也暂时压制了“琉璃林阳”体内混乱冲突的力量。

“厉无咎。”青鸾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却依旧冰冷,“将‘阵引’移入‘镇魂塔’核心,置于‘九幽定空大阵’阵眼之上,以法则锁链连接阵枢。启动大阵第三预案,尝试以其蕴含之特殊频率,中和深渊巨门脉动引发之共振!全程记录,不得有误!”

“遵…遵命!”厉无咎硬着头皮领命,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法则之力,托起那个散发着柔和金光却也内蕴恐怖气息的法则牢笼,朝着壁垒深处那座巍峨的黑色巨塔飞去。

青鸾独立原地,望着那牢笼消失的方向,脸色苍白,目光深邃如渊。

带回来的,究竟是拯救壁垒的希望之火,还是将焚尽一切的毁灭之源?而牢笼中那明灭不定的暗金光点,其深处残存的意识碎片,是林阳?还是被太虚与归墟彻底扭曲的怪物?她亲手编织的牢笼,囚禁的是秘密,是武器,还是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预知的恐怖未来?

深渊之下,青铜巨门依旧在缓缓脉动,散发着令诸天战栗的威压。壁垒之上,危机暂时压下,暗流却更加汹涌。而那法则牢笼中的琉璃光点,在绝对的禁锢中,微弱地闪烁着,如同一个无声的问号,悬停在毁灭与生机的钢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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