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银瞳之怒与灯塔微光
冰冷、毫无感情的银灰色眼眸锁定楚燕飞，指尖扭曲空气产生的噼啪声如同死神的低语。汇聚的毁灭性能量尚未爆发，那股无形的精神冲击波却己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撞向楚燕飞的意识！
嗡——！
楚燕飞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瞬间袭来！眼前的景象剧烈晃动、扭曲，控制台上爆出的火花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控制台上，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少爷！”忠叔目眦欲裂！他扑向小女孩的身体在半空中就被一股无形的斥力狠狠弹开，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摔在堆满工具的角落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却一时无法起身。
“识…别…威…胁…抹…杀…”小女孩那叠加着无数电子音的诡异声音毫无波澜，指尖汇聚的扭曲光点亮度急剧增加，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毁灭的气息弥漫整个安全屋！
楚燕飞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视线模糊地盯着那小小的、却散发着恐怖能量的身影。不能伤害她！她只是被控制的武器！是“深水”罪恶的牺牲品！但…如何阻止？！
电光火石间，张伯临终的呓语、小女孩昏迷前的低语、父亲绝望的警告、母亲笔记中的字句…如同破碎的拼图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旋转！
“地下…孩子…小心…新希望…”
“…灯…塔…姐…姐…”
“…灯塔计划…适配者…银钥…”
“…为了那些可能被牺牲的‘希望’…”
灯塔！姐姐！新希望孤儿院！灯塔计划！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
“灯塔！”楚燕飞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为精神冲击而颤抖变形，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穿透力，“孩子！看着我！灯塔！姐姐在灯塔等你！！”
“灯塔”二字出口的瞬间，小女孩指尖那即将爆发的扭曲光点，猛地一滞！
她那双冰冷的银灰色瞳孔中，疯狂流转的银色光点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如同精密仪器被输入了错误指令！汇聚的能量并未消散，但那股锁死楚燕飞的毁灭意志，出现了一刹那的动摇！
“姐…姐…”小女孩口中，那冰冷的电子音里，竟然极其艰难地、微弱地挤出了一丝属于她自己的、带着哭腔的童音！虽然转瞬即逝，又被冰冷的电子音淹没，但这微弱的“杂音”，如同黑暗中的火星！
有效！她的意识深处，还残存着对“灯塔”和“姐姐”的记忆和渴望！
“对！灯塔！姐姐在那里！她需要你！”楚燕飞强撑着站首身体，无视脑海的剧痛和嘴角的血迹，眼神死死盯着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声音放得异常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试图穿透那冰冷的“银钥”控制层，“别怕！看着我！我们去找姐姐！去灯塔！离开这里！”
“抹…杀…指令…优…先…”冰冷的电子音在挣扎，小女孩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指尖的光点明灭不定，仿佛两个意识在她弱小的身体里进行着惨烈的拉锯战！精神冲击波的强度也如同潮汐般起伏不定。
就在这时！
轰！轰！轰！
安全屋厚重的合金卷帘门外，突然传来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整个船坞空间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警告！侦测到高能钻地冲击！外部防御层被突破！预计完全失效时间：90秒！”安全屋的AI发出冰冷的警报！
“‘深水’的清道夫！他们找到这里了！”忠叔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惨白，抓起一把应急霰弹枪，“少爷！带她走！我断后！”
里是随时可能爆发的“人形兵器”，外是即将破门而入的致命追兵！真正的绝境！
楚燕飞看了一眼在痛苦挣扎的小女孩，又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合金卷帘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断！他不能再等下去！必须赌一把！
他不再试图用言语安抚，而是猛地向前一扑！目标却不是小女孩，而是控制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印着褪色“灯塔”图案的红色紧急按钮——那是母亲苏婉当年留下的最后应急措施！忠叔曾提起过，但从未启用，也未知其具体功能！
“妈！保佑我！”楚燕飞心中呐喊，狠狠一拳砸在那个按钮上！
嗡——！！！
一股低沉到几乎感觉不到、却瞬间穿透整个安全屋空间的特殊频率脉冲猛地爆发！这脉冲并非攻击性，更像是一种…强效的、定向的EMP干扰，但频率极其诡异！
脉冲扫过小女孩身体的瞬间！
“啊——！！！” 小女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不再是电子音，而是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的童音！她双眼中的银灰色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明灭！指尖汇聚的扭曲能量瞬间溃散！那股恐怖的精神冲击波也如同被掐断的电源，骤然消失！
她小小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软倒下去！银灰色的眼眸在闭上前的最后一瞬，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属于人类的迷茫和痛苦，随即彻底陷入深度昏迷。
母亲留下的装置！竟然真的能干扰“银钥”？！
但楚燕飞来不及惊喜！代价是巨大的！安全屋内所有电子设备——包括生命监测仪、控制台主屏幕、甚至“惊鸿”刚刚勉强恢复的部分系统——屏幕瞬间漆黑，冒出青烟！整个安全屋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红灯微弱地闪烁着！
“少爷！快走！门要破了！”忠叔在黑暗中吼道，同时朝着卷帘门方向盲射了一枪！霰弹的轰鸣在密闭空间内震耳欲聋！
轰隆！！
合金卷帘门在一声更剧烈的爆炸声中，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冰冷的雨水和浓烟灌入！几个戴着夜视仪、全副武装的“清道夫”身影出现在豁口外！
楚燕飞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猎豹般冲向昏迷的小女孩，一把将她抱起！入手冰凉，但至少不再是武器！他冲向“惊鸿”，拉开后车门，将小女孩塞了进去！
“忠叔！上车！”楚燕飞大吼，同时跳进驾驶座！他粗暴地拧动钥匙，但“惊鸿”毫无反应！刚才的特殊脉冲，也瘫痪了它的电子启动系统！
“手动机械超驰启动！在您右手边地板暗格！拉红色扳手！”忠叔一边朝着豁口疯狂射击压制，一边吼道，自己却退到了车后，利用车身做掩护，“别管我！少爷！带她走！去‘灯塔’！找她姐姐！那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一起走！”楚燕飞目眦欲裂，摸到地板暗格，猛地拉下冰冷的红色金属扳手！
咔！咔！咔！
“惊鸿”内部传来一阵粗暴的机械咬合声！引擎盖下发出老式柴油机般的咆哮和震动！这台高科技跑车，在电子系统宕机后，被强行切换到了最原始的机械备份模式！动力输出骤减，操控变得极其笨重，但至少…能动！
“走啊！”忠叔再次扣动扳机，打光最后一颗霰弹，将空枪狠狠砸向冲进来的敌人！他矮身躲过一串子弹，肩膀爆出一朵血花！
楚燕飞看着忠叔染血的身影，看着怀中昏迷的小女孩，看着再次逼近的敌人，巨大的痛苦和决绝撕裂着他的心！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挂挡，将油门踩到底！
“惊鸿”如同垂死的巨兽，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嘶吼，依靠着原始的机械动力，在遍布障碍物的安全屋内笨拙而狂暴地转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撞开散落的工具架，朝着船坞后方一个被防水帆布掩盖的、通往旧港水道的隐蔽出口猛冲过去！
哗啦！
“惊鸿”撞破帆布和腐朽的木门，冲入外面依旧滂沱的暴雨之中！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半个车轮！
楚燕飞透过后视镜，看到最后的一幕：安全屋的豁口处，火光闪烁，忠叔的身影在几个“清道夫”的包围中奋力搏斗，最终被数道电击枪的光束击中，重重地倒了下去…
“忠叔——！！！” 楚燕飞的嘶吼被狂暴的雨声和引擎的轰鸣吞噬！泪水混合着雨水模糊了视线！又一个因为他而倒下的人！
他死死咬住嘴唇，鲜血渗出，强迫自己转过头。他不能停下！他怀里还有最后的希望！他还有母亲留下的线索！
“灯塔…姐姐…” 小女孩昏迷中的呓语仿佛在耳边回响。
楚燕飞操纵着笨重的“惊鸿”，在积水的旧港区码头颠簸前行。他打开被脉冲损坏前、忠叔最后传输到车载备用机械导航仪上的星海市地图。一个孤零零的坐标被标记出来——位于星海市最南端、远离主航道、己经废弃多年的老鹰嘴灯塔！
那就是母亲笔记中可能提到的“灯塔”？小女孩口中的“灯塔”？
没有电子设备，无法联系任何人。身后，“深水”的追兵随时可能再次锁定。怀中是体内埋着致命“银钥”、随时可能再次失控的“适配者”。
楚燕飞抹去脸上的血水和泪水，眼神在绝望的深渊中重新燃起不屈的火焰。他调整方向，驾驶着伤痕累累、如同钢铁棺材般的“惊鸿”，朝着暴雨如注的南方海岸线，朝着那座孤悬海角的废弃灯塔，义无反顾地冲去。
那里，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终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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