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熔炉铸翼与暗网低语
SUV在夜色中狂飙，赵昊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却不再像平时那样带着炫技的嚣张，而是透着一种紧绷的谨慎。他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车灯，依靠出色的夜视能力和对道路的熟悉，穿梭在通往郊野的偏僻小路上。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低吼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楚燕飞瘫在后座，忍着伤痛和疲惫，警惕地注视着后视镜。手中那块深蓝色矿石被紧紧攥着，微弱的脉搏般的蓝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赵昊终于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默：“…现在能说了吗？刚才那消息…到底什么来头？你惹上的…是些什么人？”
楚燕飞沉默了几秒，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他深吸一口气，选择性地开口，声音沙哑：“一群…不能用常理揣度的疯子。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刚才…差点死在他們手里。”
“为什么？” 赵昊追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
“因为我撞破了他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楚燕飞避开了“银钥”和孩子的部分，那太过惊世骇俗，“涉及到…很高层面的技术和…人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能量很大，刚才那种消息，只是他们搜寻手段的冰山一角。昊子，你现在停车让我下去，还来得及。”
“放屁！” 赵昊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SUV发出一声短促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透过后视镜瞪着楚燕飞，“我赵昊是那种扔下兄弟自己跑路的人吗？！你他妈少瞧不起人！”
楚燕飞看着好友愤怒却坚定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和更深的愧疚。他知道，赵昊这一脚油门，己经彻底踏进了这片浑水。
“谢谢。” 他低声道，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少来这套！” 赵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去哪？你家？医院？不行，都不安全…去我那儿！西郊那个老改装厂，你知道的，偏僻，没联网，地下室跟堡垒似的！”
楚燕飞没有反对。赵昊那个改装厂他确实知道，是赵昊玩真正硬核改装和藏宝贝的地方，隐蔽性和安全性都极高，是目前最理想的选择。
一小时后，SUV驶入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仿佛早己废弃的农机仓库。赵昊下车，熟练地操作几个隐蔽的开关，沉重的卷帘门无声升起又落下，将外界彻底隔绝。
仓库内部别有洞天。各种专业改装工具、机床、甚至一个小型龙门吊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轮胎和金属的味道。角落里停着几辆被拆解或半改装的性能猛兽。最深处，一扇厚重的防爆门后，是赵昊所说的“堡垒”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通明，设施齐全，甚至有简单的医疗包和储备食物。
赵昊翻出医疗包，看着楚燕飞惨不忍睹的右臂，倒吸一口凉气：“我靠…你这…得去医院缝针！”
“不能去。” 楚燕飞摇头，“你帮我处理一下，消毒，上药，重新包扎紧就行。我撑得住。”
赵昊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骂骂咧咧地开始动手。他虽然不是专业医生，但玩改装车难免磕碰受伤，处理外伤倒也熟练。酒精棉擦过翻卷的皮肉，楚燕飞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硬是一声没吭。
“妈的…你这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 赵昊一边包扎，一边心惊肉跳地嘀咕。
处理完伤口，楚燕飞几乎虚脱。他靠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深蓝色矿石和银色罗盘放在了工作台上。
矿石一离开他的手，表面的蓝光便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那种温润但不起眼的状态。罗盘也依旧沉寂。
赵昊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两样东西吸引了。作为顶尖的机械迷和技术控，他对一切精密或奇特的东西都有着天生的好奇。
“这啥玩意儿？能量宝石？古董怀表？” 他凑过去，想伸手去摸那块矿石。
“别碰！” 楚燕飞立刻阻止，神色凝重，“这东西…很危险，也很特殊。”
赵昊缩回手，更加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跟你惹上的麻烦有关？”
楚燕飞沉吟片刻，决定透露一部分真相。他拿起那本《“青鸾”心语》，翻到有关矿石和罗盘的那几页，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笔记本，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嘴里不时发出“卧槽”、“这特么也行？”、“忠叔牛逼！”的惊叹。当他看完忠叔那些关于“让车活过来”的疯狂构想和失败记录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生物能量核心？频率调谐器？我靠！忠叔这脑洞！这己经不是改装了，这他妈是科幻啊！”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块矿石和罗盘，“所以…这石头是电池？这罗盘是油门？！你们真的在搞这种东西？！”
“忠叔在尝试，但失败了，缺了关键的‘钥匙’。” 楚燕飞低声道，没有提母亲吊坠的事，“而我今晚…被追杀的时候，情急之下把它们连接到了‘青鸾’的骨架上，它…短暂地‘活’了一下。”
他简单描述了当时能量场爆发、干扰敌人感知的情景。
赵昊听得目瞪口呆，呼吸都急促起来：“能量场？干扰？我靠！真的成功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证明忠叔的路子是对的！那块石头真的蕴含着某种未知能量！”
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在工作台前兴奋地踱步，眼神发光：“妈的！我就知道！传统的燃油、电机都到头了！未来一定是新能量！新形式！燕飞！这东西！我们必须搞出来！”
楚燕飞看着好友狂热的样子，心中的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一丝。赵昊的专业知识和狂热劲头，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但是‘青鸾’的骨架留在了车间，肯定被对方控制了。” 楚燕飞泼了盆冷水，“我们什么都没有。”
“谁说什么都没有？！” 赵昊猛地停下脚步，指着工作台上的矿石和罗盘，“核心在这里！骨架没了算什么？再造一个！更好的！” 他冲到一台电脑前（物理隔绝互联网，只有局域网），快速敲击键盘，调出大量的三维建模软件和材料数据库。
“我这儿别的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和加工设备管够！航空铝材、碳纤维、钛合金、甚至实验室流出来的记忆金属和非牛顿流体缓冲层都有存货！忠叔的蓝图和笔记在这里，核心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矿石，“思路在这里！我们还怕造不出个新底盘？！”
他的热情极具感染力。楚燕飞看着他调出的各种尖端材料数据和加工机床的3D模型，心中那团因为“惊鸿”毁灭和被迫逃亡而压抑的火焰，也重新燃烧起来。
是啊，旧翼己折，何必执着于复原？ 当铸新翼！更强！更灵！更契合这全新的“心”！
“好！” 楚燕飞眼中重新亮起锐利的光芒，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电脑前，“我们一起干。你来负责结构和材料，我来搞定能量系统和…‘调谐’部分。” 他拿起那个银色罗盘，目光深沉。虽然不懂其原理，但他经历过那种“连接”的感觉，或许…他能找到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地下室变成了一个狂热的尖端实验室和改装车间。赵昊利用他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以研发新赛车的名义），悄无声息地调集着最顶级的材料和设备。楚燕飞则忍着伤痛，一边翻阅忠叔的笔记和母亲那些晦涩的手稿，一边尝试用各种方法去“感受”和“沟通”那块矿石和罗盘。
他发现，当他高度集中精神，将意念专注于矿石时，那微弱的蓝光确实会有所回应，甚至能引动罗盘内部极其细微的齿轮转动。但这种联系极其脆弱，远不如当时在绝境下，配合“青鸾”骨架和生死危机时爆发的强度。
“钥匙…”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再次投向母亲那些关于能量场和神经链接的模糊猜想。
这天，赵昊正在用高精度数控机床切割一块新型复合碳纤维板材，楚燕飞则在尝试将罗盘连接到一个他自己粗陋搭建的能量感应放大器上。
突然！ 呜——呜—— 地下室内，一个连接着老旧无线电扫描设备的监听喇叭里，突然传出一阵极其微弱、扭曲、仿佛来自极深地底或远海的信号干扰声！
这设备是赵昊以前淘来玩地下无线电的，平时只能收到些杂波，此刻却异常起来！
几乎是同时，工作台上那块沉寂的深蓝色矿石，内部猛地亮起一道急促的、近乎刺眼的蓝光，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强烈地干扰或…共鸣了一下！
楚燕飞和赵昊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愕然地看向监听喇叭和那块矿石。
“什么鬼信号？” 赵昊皱眉，调节着扫描频率。
杂音断断续续，但其中似乎夹杂着某种…有规律的、非自然的脉冲波。
楚燕飞的心猛地一跳！这感觉…有点像“银钥”的能量特征，但又有些不同，更混乱，更…痛苦？
他猛地扑到监听设备前，屏住呼吸，仔细分辨。
在那扭曲的杂音和脉冲底层，他似乎…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被拉长扭曲、仿佛经过无数重阻碍和滤波的…人声？
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极端痛苦下的…呻\吟和哀嚎！仿佛无数声音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又被打碎，通过某种非正常的信道泄露了出来！
而这哀嚎声中，偶尔会蹦出几个扭曲但依稀可辨的词语碎片： “…疼…脑子…要炸了…” “…放我出去…黑暗…” “…编号…TY-07…报告…失控…” “…归墟…入口…稳定…” “…救…”
声音戛然而止，信号消失，只剩下沙沙的杂音。
地下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楚燕飞和赵昊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刚才那是什么？！ 是谁在哀嚎？ TY-07？是某个适配者的编号？ 归墟入口？那是什么地方？稳定？又是什么意思？
那段信号，仿佛是从地狱边缘泄露出来的一丝缝隙，短暂地暴露了深水集团那冰冷残酷的实验背后，所隐藏的无尽痛苦与可怕真相！
“妈的…” 赵昊的声音带着颤抖，“燕飞…你惹上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啊…他们在用活人…做实验？！”
楚燕飞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己经恢复平静的矿石，又看了看手中冰冷的罗盘。
刚才，是这块矿石…捕捉并放大了那段来自深渊的绝望信号吗？
它不仅是能量源，还是…一个接收器？一个能捕捉到那种基于“银钥”或类似技术的痛苦精神波动的接收器？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想法，如同破开黑暗的闪电，在他脑中炸开！
如果… 如果“青鸾”的“心”，不仅能驱动车辆，还能… 听到那些声音？ 感知到那些痛苦？ 甚至…定位到信号的源头？！
那它将不再是单纯的交通工具或武器。 它将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刺穿深水集团重重迷雾，首抵其罪恶核心，聆听受害者哀嚎，并予以回应的—— 复仇之钥！救赎之翼！
楚燕飞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看向赵昊：
“昊子。” “计划改变。” “新的‘青鸾’…” “我们要给它装上‘耳朵’！” “我们要去…听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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