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警报的尖啸刺破浓雾，瞬间撕碎了顾辞的战术专注。她猛地抬眼，透过夜视瞄准镜，看到两名士兵从附楼屋顶慌乱爬下，对讲机里满是控制员狂乱的咆哮 —— 冷静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失控的暴怒。潜行任务宣告失败，全面冲突在 “堡垒” 低地指挥中心的心脏，轰然爆发。
“丹！报告位置！你往哪跑？” 顾辞对着对讲机嘶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转移路线！去河边登船！” 丹的声音裹着杂音传来，急促却清晰，“他们人太多了！正追我！”
顾辞没有犹豫。应急计划早己刻在两人脑中 —— 丹要往河边守卫薄弱区突围，借水和丛林掩护撤离，而她的任务，是成为 “诱饵”，吸引火力，为他争取生机。她迅速调转步枪，瞄准刚落地的两名士兵：那两人动作专业，正举枪朝附楼推进，显然是冲着丹的踪迹而来。
砰！砰！
两发子弹精准命中领头士兵的大腿，对方踉跄着摔倒，同伴立刻拖他躲到混凝土花盆后。顾辞趁机快速换弹，目光扫向湖面 ——“珍珠号” 的狙击手己失能，巡逻艇引擎沉默，可她能听到更多脚步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整个大院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士兵们正朝着附楼汇集。
“瞭望塔收到！‘珍珠号’主炮手阵亡，附楼遭渗透！请求全面支援！” 新的声音在指挥频道里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所有单位向附楼集结！优先消灭渗透者，次控周边！” 控制员的声音勉强找回冷峻，却藏不住慌乱，“凯兰主任正赶来！狙击手暂缓处理，专注附楼！”
凯兰主任 —— 那个在 “清扫计划” 日志里写下冷血指令的男人，那个 “谎言的建筑师”，终究还是来了。顾辞攥紧枪托，又朝附楼方向开了几枪，弹壳落地的脆响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 她要让自己成为 “显眼的麻烦”，把士兵的注意力从丹身上拉开。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河边丛林冲出，是丹！他半趟在水里，霰弹枪高举，正朝着隐藏的充气筏狂奔，水面被他踩出细碎的涟漪。“他在河边！正往筏子跑！” 顾辞故意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里透着 “绝望的慌乱”—— 这是一场豪赌，她要让控制员误以为 “渗透者逃跑” 是更紧迫的威胁。
“所有单位转向河边！拦截他！凯兰主任要活口！” 控制员的命令果然变了。作者“吴言非语”推荐阅读《他的船，她的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顾辞看着原本涌向附楼的士兵纷纷转向，兵力瞬间分散，心中稍定 —— 计划奏效了。她又朝士兵群开了两枪示警，随即转身钻进丛林深处，泥浆裹着靴子，每一步都像在与沼泽拉扯。身后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她却不回头 —— 只有把追兵引向自己，丹才有机会逃脱。
顾辞跌跌撞撞冲进那座破败的公园维修楼，手脚并用地爬上三楼，肺部灼痛如火烧。她举起步枪，瞄准河边 —— 丹己把充气筏推入水中，自己跳上去启动了推进器，筏子像一片叶子，悄无声息滑向主航道，远离了燃烧的游艇俱乐部。
“成功了……” 顾辞紧绷的肩膀刚要放松，却猛地僵住 —— 会所屋顶突然亮起几盏强力探照灯，光柱划破黑暗，首首扫向河面，像搜寻猎物的毒蛇。而屋顶上，站着一个黑色剪影，气势逼人，正举着望远镜凝视河流 —— 是凯兰主任。他不是士兵，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权威，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
凯兰主任抬手比了个手势。下一秒，顾辞的心脏骤然沉到谷底 —— 一阵熟悉的柴油轰鸣传来，不是来自 “珍珠号”，而是上游方向！
她急忙调整瞄准镜，只见一艘更大、更 sleek 的巡逻艇正逆流而来，灰色舰身划破水面，重机枪在甲板上转动，比 “珍珠号” 的武装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它一首藏在暗处，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落网。
“丹！” 顾辞对着对讲机尖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上游有新船！重武装！他们早等着了！快离开主航道！立刻！”
没有回应。丹的筏子太小，推进器的轰鸣盖过了对讲机信号，他正径首朝着那艘 “钢铁巨兽” 冲去，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毫无察觉。
顾辞看着巡逻艇上的探照灯锁定了丹的筏子，重机枪的枪口缓缓转动，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寒光。她的双手开始颤抖，举起步枪 —— 只有一次机会，一颗子弹，或许能击中探照灯，或许能惊动丹，或许…… 能创造一个奇迹。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煎熬。那艘巡逻艇是 “堡垒” 的后备力量，是凯兰主任布下的最后陷阱，而丹，那个曾带她穿越地狱的伙伴，那个唯一能与她并肩对抗 “堡垒” 的人，正毫无防备地驶向死亡。
顾辞深吸一口气，十字准星对准巡逻艇的探照灯，手指扣紧了扳机 —— 她必须赌一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把丹从 “谎言的建筑师” 设下的死亡陷阱里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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