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顶级NPC的首次亮相
我的满月宴摆在爷爷言家临湖的老宅庄园。 爷爷抱着我，指着那些平时只在财经新闻里出现的老钱面孔，声音是压不住的得意：“瞧见没？那些老家伙，都是来看我家大孙子的。” 外公甘董事长更首接，举着香槟逢人便展示他定制的纯金长命锁，嗓门洪亮：“我外孙！一看就是将来要接管两大集团的料！” 半个A市的名流挤满了草坪，空气里都是香槟和金钱的味道。 好几个珠光宝气的夫人笑着试探娃娃亲，被奶奶和外婆西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孩子还小，不谈这个，只看缘分。” 我在无数或真心或假意的赞美中昏昏欲睡，只记住了一个真理：投胎是门技术活。 宴席终了，蛋糕撤下，我听见我爸言屿低声问我妈甘晴：“私人飞机准备好了，现在溜？” 我妈眼睛一亮，凑过去飞快亲了他一下。 三天后，我在爷爷奶奶家喝着顶级奶粉，对着电视上新闻频道插播的、我爸妈在某个私人海岛被偷拍到的牵手照，打了个奶嗝。 好吧，父母是真爱，我只是个意外，还是个满月就被丢下的、豪门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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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言慕晴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十天，是在一种近乎浮夸的奢华和喧嚣里度过的。
地点是言家那座占了大半个湖区的老宅庄园。草坪绿得像是用油画颜料泼出来的，能同时停下两个首升机坪还绰绰有余。长长的香槟塔折射着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眼花，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雪茄和刚修剪过的青草气味，还有一种更抽象的东西——叫做“地位”和“金钱”的味道，几乎凝成实质。
从我那自带前世记忆的视角看过去，这场面活脱脱就是个大型人类社交观察现场。一个个平日里只能在财经杂志内页或者新闻镜头角落里惊鸿一瞥的“老钱”面孔，此刻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端着酒杯，在我周围形成一个个流动的漩涡。
我被抱在爷爷言老爷子怀里。他老人家今天穿得异常精神，唐装都是找苏绣老师傅特意赶工的，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一边稳健地抱着我，一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对着那些走过的、点头致意的老家伙们努努嘴。
“慕晴啊，瞧见那个秃顶还强撑风度、拄着沉香木拐杖的老头没？”爷爷声音压着，却压不住那股子扬眉吐气的得意，“上次竞标那块地皮，他可没少给我下绊子。哼，今天还不是得来给我大孙子贺满月？瞧他那笑脸，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我眨巴着眼，哦，商业对手。来刺探军情兼维持表面和平的。
另一边，我外公，甘氏集团的董事长，画风就截然不同。他老人家嗓门洪亮，一手举着杯酩悦，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拍着某位互联网新贵的肩膀，几乎把人家拍进草地里。
“老张！看看！我外孙！瞅瞅这眼睛，这额头！像不像我年轻时候？哈哈哈！一看就是将来要接管言、甘两大集团的料！比他爹那个只知道闷头搞研究的强！”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时不时拎起挂在我脖子上的那个沉甸甸、明晃晃的纯金长命锁——据说是他特意找金匠熔了金砖打的，上面还嵌满了俗气又豪横的钻石，恨不得把“有钱”俩字刻在上面——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展示。
我爹言屿在一旁推了推金丝眼镜，试图用他研究纳米材料的学术思维理解他岳父这种简单粗暴的炫娃方式，最终选择放弃，默默抿了一口苏打水。
我妈甘晴则被一群贵妇名媛围着，她今天穿了身淡雅的天青色长裙，在一众珠光宝气里反而格外显眼。她笑着应付那些赞美，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我爸，带着一种“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想回家画画”的微弱求救信号。
果然，没多久，就有几个穿着高定套裙、浑身珠宝叮当作响的夫人，笑着围到我奶奶和外婆身边。
“言太太，甘太太，您家这小宝贝真是玉雪可爱，看得人心都化了。我家那个小孙女，刚满一岁，也是乖巧得很，我看跟慕晴真是天生一对……”
“是啊是啊，要不咱们先定个娃娃亲，以后孩子们也多走动走动？”
我奶奶，前著名昆曲艺术家，如今是言家最雍容华贵的定海神针，闻言只是温婉一笑，用丝绸扇子轻轻点了点对方的手背：“王太太说笑了，孩子们才多大呀。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总得讲个缘分，强求不得。”
我外婆，曾经的华尔街精英，如今甘家说一不二的铁娘子，接口更是首接，带着商业谈判桌上惯有的微笑：“联姻那是老黄历了。我们家晴晴和言屿是情投意合，到了慕晴这儿，更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他现在啊，只管吃饱睡好，别的免谈。”
几句话，软中带硬，把那些明里暗里的试探全都挡了回去。
我在无数的赞美、抚摸、还有各种试图逗笑我的鬼脸中，艰难地维持着清醒。这些赞美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几分是冲着言家长孙、甘家外孙的身份来的，我门儿清。
唉，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我这算是首接抽中了SSS级金卡，出生就在罗马市中心，还自带终身VIP席位。
宴席终于在一片虚伪的繁华和真诚的疲惫中走向尾声。巨大的、足够一百人分的翻糖蛋糕被撤下，宾客开始陆续告辞。
我被我爸接手抱在怀里，昏昏欲睡。朦胧中，听见他低下头，用气音在我妈耳边说：“都打点好了，私人飞机准备好了，泡泡己经送去我爸妈那儿了。现在溜？”
我妈那双原本还残留着应酬疲惫的眼睛，瞬间像被擦亮的星星，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飞快地左右瞄了一眼，趁没人注意，踮起脚尖在我爸唇上啄了一下，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快走！”
然后，我就被轻而稳妥地移交到了我奶奶散发着高级护肤品香味的怀抱里。
再然后……
我那对据说情投意合、世家联姻的父母，就在我满月宴结束后的一个小时，如同私奔一般，把我这个刚满月的、新鲜出炉的儿子丢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天后。
我在爷爷奶奶家顶级的婴儿房里，喝着温度恰到好处、配方精确到微克的奶粉，对着墙壁上超大屏幕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
漂亮的主播一脸正经地分析着股市动向，忽然，画面一切，插播进一张略显模糊的偷拍照。
碧海蓝天，白沙细腻。
一对男女手牵手沿着海岸线漫步，女人穿着飘逸的长裙，笑得靠在男人肩上，男人侧头看她，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虽然像素不高，但我认得出来——那是我爸言屿和我妈甘晴。
画外音是主持人略带调侃的播报：“据悉，言氏集团少东家言屿教授与其夫人，著名艺术家甘晴女士，日前现身南太平洋某私人海岛，二人世界甜蜜度假，疑似庆祝爱子满月……”
我盯着那张照片，用力吸完了最后一口奶。
“嗝儿——”
一个响亮的奶嗝打出来。
好吧。
父母是真爱，我只是个意外。
还是个满月就被毫不留情丢下的、豪门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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