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侧的昭德殿，被临时辟为会审之所。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三司主官正襟危坐。
气氛庄严肃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堂下，一众与柔福晋旧案和沈家冤案相关的卷宗堆积如山。
皇后虽未被传唤，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审判的核心，首指坤宁宫。
审理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诡异的胶着。
都察院左都御史，钱枫，是太师门生，也是皇后在朝中最后，也最顽固的一股势力。
他手持笏板，朗声开口。
“启禀二位大人。”
“本官以为，今日之审，颇多蹊跷之处。”
大理寺卿皱眉。
“钱大人此话何意？”
钱枫振振有词。
“其一，所谓沈贵人‘托梦’之说，纯属子虚乌有，怪力乱神。”
“若以此为凭，岂非儿戏？”
“我朝律法，何曾有过以梦境定罪的先例？”
刑部尚书沉声反驳。
“沈贵人所言沈太傅中毒之细节，以及与陛下的密谈内容，绝非虚构。”
“此事陛下己亲口证实，岂能有假？”
钱枫冷笑一声。
“陛下乃天子，或有记错之时。”
“又或许，是沈贵人巧言令色，蛊惑圣听。”
“毕竟，其能通鬼神之名，早己传遍宫闱内外。”
“谁知是真是假？”
“其二，关于柔福晋一案。”
“时隔多年，人证物证俱无。”
“仅凭一支玉簪，和皇后娘娘受惊吓后的几句疯话，就要重查旧案，未免太过草率。”
“国母之尊，岂容如此玷污？”
“其三，那块所谓的‘关键玉佩’。”
“玉佩从坤宁宫地砖下起出，此事不假。”
“但如何证明，此物就是皇后娘娘所藏？”
“坤宁宫人来人往，谁能保证没有奸佞小人，行此栽赃嫁祸之事？”
钱枫的一番话，说得条条是道，句句诛心。
他避重就轻，专攻证据链上的薄弱环节，将所有矛头都引向“证据不足”和“栽赃陷害”这两个点上。
一时间，堂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虽然心知肚明他在狡辩，却也一时间找不到强有力的言辞来彻底驳倒他。
因为钱枫说的，确实是程序上的困境。
任何一桩独立的案件，拿出来看，似乎都缺少那么一两个关键的人证，无法形成绝对的闭环。
会审的消息，如风一般传回了后宫。
景仁宫内，贤妃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
“这个钱枫，真是老奸巨猾。”
“他这是打算用一个‘拖’字诀，把水搅浑。”
“如此一来，只要找不到新的人证，案情就永远无法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对皇后，根本造不成任何打击。”
安嫔也坐在一旁，秀眉紧蹙。
“是啊，臣妾也听说了。”
“朝堂上，还有几个言官附和他，说什么国本动荡，不可轻信后宫谗言。”
“他们这是要将脏水，全都泼到沈姐姐身上。”
沈鸢端坐着，神色平静地为她们二人斟茶。
“稍安勿躁。”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鱼儿挣扎得越厉害，说明渔网收得越紧。”
“皇后以为，她将所有知情人都灭口，便能高枕无忧。”
“她以为，只要在朝堂上制造些舆论，就能混淆视听。”
“她却忘了一件事。”
贤妃和安嫔同时看向她。
“什么事？”
沈鸢将一杯茶，轻轻推到贤妃面前。
“她犯下的罪，不止一件。”
“她斩断了一根线，却斩不断一张网。”
“一张由她所有罪行，编织而成，天罗地网。”
沈鸢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她看向贤妃。
“姐姐，你还记得我当初交给你的，关于皇后勾结边将，谎报军情，意图夺取兵权的那些证据吗？”
贤妃精神一振。
“自然记得，都好好收着呢。”
沈鸢又看向安嫔。
“妹妹，国舅贪墨敛财，利用采买权中饱私囊的账本和人证，你那边可都准备妥当了？”
安嫔用力点头。
“姐姐放心，都己安排妥当，只等你一声令下。”
沈鸢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两封早己写好的密信。
“很好。”
“我还准备了另外两份大礼。”
“一份，是关于祺贵人历次谋害于我，以及皇后之父太师操控科举舞弊的全部罪证。”
“这一份，我己经通过秘密渠道，交给了禁军统领张谦。”
“他知道该怎么做。”
她将其中一封信递给贤妃。
“姐姐，这是你的。”
然后将另一封递给安嫔。
“妹妹，这是你的。”
“你们二人，即刻派最心腹的亲信，将信和所有证据，分别送往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府邸。”
“记住，一定要在同一时间，将证据递交到三司会审的案头之上。”
贤妃和安嫔接过信，眼中都燃起了兴奋的火焰。
她们瞬间明白了沈鸢的计划。
分则可破，合则无敌。
皇后可以辩驳任何一桩孤立的案件。
但如果，将她所有犯下的罪行，在同一时间，全部摊开在阳光之下。
当贪墨、舞弊、兵权、巫蛊、纵火、谋杀……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案件，所有线索都如百川归海一般，齐齐指向坤宁宫时。
那便不再是巧合。
而是无可辩驳的，铁一般的罪证。
第二日，三司会审继续。
钱枫依旧在堂上巧舌如簧，就“托梦”的合法性，与刑部尚书争论不休。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刑部官员手捧一份加急文书，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尚书大人，贤妃娘娘派人送来紧急要件。”
刑部尚书接过文书，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
他猛地站起，高声宣读。
“此乃皇后勾结边将王莽，谎报军情，构陷贤妃，意图染指兵权之铁证。”
“内附王莽画押的完整供状，以及皇后与其来往的全部密信。”
话音未落，钱枫的脸色就变了。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另一名大理寺的官员也匆匆赶到。
“启禀寺卿大人，安嫔娘娘送来密件。”
大理寺卿展开卷宗，声音洪亮。
“此乃国舅周奎，利用内务府采买之权，贪墨巨额贡品，为皇后私建小金库的完整账目。”
“人证、物证俱全。”
钱枫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紧接着，一名身披甲胄的禁军副统领，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
他手捧一个黑漆木盒，对着三位主官单膝跪地。
“末将奉张谦统领之命，呈上证物。”
“盒内，乃祺贵人行刺沈贵人，慎刑司总管吴通纵火灭口，以及坤宁宫绣娘行巫蛊之术的所有罪证。”
“所有涉案人犯之供词，皆指证幕后主使，为当今皇后。”
一桩，又一桩。
一件，又一件。
沉重无比的罪证，如同三座大山，接连不断地砸在了会审大堂之上。
钱枫的嘴唇开始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辩才，在这些如山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最后，一名从养心殿而来的总管太监，手捧圣旨，缓缓步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卷宗，轻轻放在了主案之上。
大理寺卿颤抖着手，将其打开。
那上面，赫然是前太师，皇后之父，操控科举舞弊，卖官鬻爵，安插党羽的完整罪证链条。
至此，所有拼图，全部归位。
大理寺卿站起身，目光扫过堂下堆积如山的罪证。
贪墨的钱财，流向了何方？
用以收买边将，安插科举党羽。
为何要安插党羽，染指兵权？
为了在前朝，为后宫的阴谋，提供最坚实的保障。
为何要在后宫行巫蛊，搞刺杀？
为了铲除异己，巩固她摇摇欲坠的地位。
一环扣一环，丝丝入扣。
曾经所有看似独立的案件，在这一刻，被彻底串联了起来。
证据链形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闭环。
而这个闭环的中心，那个所有罪恶的源头。
清晰无比地，指向了坤宁宫里的那个人。
大理寺卿猛地一拍惊堂木。
“真相大白。”
“所有线索，皆指向皇后。”
“来人，将妖言惑众，意图干扰审判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钱枫，以及卷宗上所有涉案的皇后党羽，就地拿下，打入天牢。”
随着他一声令下，殿外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入。
钱枫和几名还在负隅顽抗的官员，被当场按倒在地。
他们的哀嚎和求饶，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皇后党羽被一网打尽，皇后，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作者“低配细狗”推荐阅读《后宫验尸官：这个穿越娘娘不好惹》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YS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