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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会离婚

小说: 普通人的悲剧   作者:哀鸿T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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铂悦府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羊毛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被打碎的镜子,零散地铺在地面上。

彩云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指尖轻轻拂过藤条的纹路,动作缓慢得像在数着秒针的跳动 —— 每划过一道凸起的藤节,指腹就能感受到木质的粗糙,那触感像在反复提醒她 “时间在流逝,而你被困在这里”。

张妈刚把早餐放在矮几上,白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袅袅热气,裹着红枣的甜香飘过来,那香气与记忆里母亲煮的粥如出一辙,却没让她有丝毫食欲,反而勾起了一阵尖锐的乡愁。

自从晚宴上龙影因林婉清的电话失态后,铂悦府的空气就像被冻住了,连张妈摆放餐具时都刻意放轻了动作,金属勺叉碰撞碗碟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生怕触碰到那根紧绷的弦。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是龙影。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真丝睡衣,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淡色的疤痕 —— 那是去年为了护着她,被闹事的记者误伤时留下的。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还带着未消散的疲惫,眼尾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昨晚又在书房坐到了后半夜。

他走到彩云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空洞的眼睛上,那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烦躁,有恐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声音却比清晨的露水更冷:“昨天林婉清来电话,说孩子一切安好,医生说只是假性宫缩,让她多休息,还让我有空去看看。”

彩云的指尖在藤条上顿了顿,又继续缓慢地移动,声音轻得像呼吸,几乎要被晨光吞没:“嗯。”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龙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那是一种 “精心准备的情绪没被回应” 的落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下意识地想缩回去 —— 他的手总是比常人热一些,以前她还会觉得温暖,现在却只觉得像烙铁。

他攥得更紧,指腹用力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以前在面馆揉面、现在摸索家具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成了他发泄情绪的落点,粗糙的茧子被磨得发疼:“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整天守在林婉清和孩子身边,该对他们上心,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那边,然后你就能趁机收拾东西,找机会离开?”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彩云心上,却没激起丝毫涟漪。

她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 她的睫毛很长,以前笑起来会微微上扬,现在却总是垂着,像两把失去光泽的小扇子:“我没有想离开。”

“没有?”

龙影的声音突然拔高,尾音带着一丝尖锐的失控,指腹用力掐了一下她掌心的茧子,疼得她指尖微微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手背,他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每天坐在这儿,不说话、不吃饭、对什么都无所谓,连张妈给你换了新的绿萝,你都没伸手摸过 —— 你不就是在等我腻了,等我厌烦了,等我觉得你‘没用’了,然后主动放你走?”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偏执的狠戾,那是被 “失控感” 逼出来的疯狂,瞳孔微微收缩,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别想着离开,你永远都是我的人。就算有一天我腻了,你也只能待在这座铂悦府里,住在这个房间,睡在这张床上,首到老死,哪儿都去不了。”

“永远都是我的人”“只能待在这儿老死”—— 这些话像冰冷的铁链,一节节缠在彩云的心上,勒得她连呼吸都带着寒意,胸口闷得发疼。

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有的 “麻木” 和 “顺从”,都没能让他放松警惕。

他怕的从来不是她 “反抗”,而是她 “离开”;

他要的也从来不是她的 “回应”,而是她的 “绝对停留”——

哪怕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要牢牢锁在自己身边,像收藏一件珍贵的藏品,哪怕自己不再喜欢,也绝不允许别人触碰,更不允许它消失。

她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是连 “解释” 都觉得多余的无力,声带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厉害:“我没有等你放我走,我只是…… 不想再争了。争不过你,也争不过命运。”

“不想争?”

龙影冷笑一声,松开她的手,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密不透风:“你以为‘不想争’就能让我心软?就能让我觉得你可怜?我告诉你,彩云,从你两年前跟我回铂悦府的那天起,你就没资格谈‘想不想’,更没资格谈‘争不争’。你的生活、你的身体、甚至你的情绪,都只能听我的安排 —— 我让你吃饭,你就必须吃;我让你睡觉,你就必须睡;我让你留在这儿,你就哪儿都别想去。”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和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重重拍在矮几上,纸张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像一道惊雷:“你摸,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复印件,还有公证处盖了章的财产协议 —— 上面写得很清楚,你是我龙影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我们分开,你也什么都带不走,连你现在穿的衣服、戴的发夹,都是我买的,我能给你的,也能随时收回来。”

他打开那个黑色文件夹,抽出一叠打印纸,递到她面前:“还有这个,你可以摸摸上面的字迹 —— 这是最近一个月的安保记录,每天你几点起床、几点坐在这儿、几点去庭院散步,甚至你晚上翻了几次身,都有记录。你以为你能偷偷联系外面的人?能找机会跑出去?我告诉你,铂悦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监控,门口的保安 24 小时轮岗,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你。”

彩云的指尖悬在文件上方,却没有碰 —— 她不用摸也知道,那上面写满了 “绑定” 和 “控制”,是龙影用来锁住她的又一道枷锁。

她能想象出文件上的内容:黑体的 “结婚证字号”、加粗的 “财产归属”、鲜红的公章,还有监控记录上密密麻麻的时间点,每一项都在宣告 “她属于龙影,没有任何自由”。

龙影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得她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偏过头,手忙脚乱地去挡眼睛 —— 她的眼睛早己习惯了昏暗,突然的强光让她眼底泛起酸涩的刺痛,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藤椅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你是个通透的人,心思纯粹得像块没被污染的和田玉,”

龙影的声音从阳光里传来,带着一种偏执的迷恋,像在欣赏一件稀有的艺术品,

“这也是我当初留下你的原因。你不像林婉清那样功利,跟我合作还想着要股份;不像圈子里其他女人那样虚伪,表面奉承背后算计;你眼里的光,是我在商场上见不到的干净 —— 干净得让我想把它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 “留下她的原因”,却不是因为 “喜欢”,而是因为她的 “纯粹”—— 像一件稀有的瑰宝,哪怕这瑰宝早己失去光泽,哪怕握在手里会扎得生疼,也要牢牢攥着,不让别人碰,也不让它挣脱。

彩云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进藤条的缝隙里,木质的毛刺扎进皮肤,渗出血丝,鲜红的血珠粘在藤条上,格外刺眼,她却没觉得疼。

比起心里的寒凉,这点物理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能让她稍微清醒一点,通过疼痛确认自己还 “活着”,还没有彻底变成木偶。

“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觉得我在囚禁你。”

龙影的声音里少了几分烦躁,多了几分偏执的认真,像在给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讲道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但你要明白,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安稳地活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你根本想象不到 —— 你失明了,连出门都要靠别人扶,没有我,你连小区大门都出不去,更别说找工作赚钱,连一碗热粥都喝不上;没有我,那些曾经堵在街头骂你‘小三’的人,会变本加厉地骚扰你,会把你的照片贴在网上,会拿你的失明做文章,说你‘活该’;没有我,你连回家见父母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你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没完没了的流言和抬不起头的羞辱,你爸妈在村里会被人戳脊梁骨,连祖坟都要被人骂。”

这些话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泡软她原本就薄弱的 “希望”,让她连最后一点 “挣扎” 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龙影说的是事实 —— 去年她偷偷跑出去,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两个认出来的记者围堵,相机的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那些 “小三”“瞎子”“破坏别人家庭” 的骂声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至今还在耳边回响;

她也知道,父母现在在村里不敢出门,连赶集都要绕着熟人走,每次打电话,母亲都只会说 “家里一切都好,你照顾好自己”,却从来不敢提 “什么时候回来”,怕触及她的痛处,更怕她真的回来,会让家里的日子更难过。

她的手悄悄摸向藤椅下方的暗格 —— 那里除了张妈给的旧照片,还藏着一小块蓝色的粗布,是她以前在面馆穿的围裙上剪下来的,布料粗糙,却带着面粉和酱油的味道,是她对 “自由” 最后的念想。

指尖碰到布料的瞬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熟悉的触感让她想起无数个在面馆忙碌的清晨:父母在老家生活,而她在面馆打工,客人的笑声和面条的香气混在一起,温暖得让人心安。

可这些画面很快就被龙影的话压了下去 —— 她确实没有能力独自活下去,没有能力对抗外界的流言,没有能力让父母抬头做人,只能像现在这样,待在铂悦府里,做他的 “所有物”。

“我不会跟你离婚。”

龙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像一道最终的判决,在房间里回荡,

“就算林婉清拿着孩子来逼我,就算她去法院起诉,我也能让她输得一无所有;就算董事会的人说我‘为了女人不顾公司利益’,就算他们威胁要撤我的职,我也能让他们闭嘴;就算整个圈子的人都笑话我,说我‘被一个失明的女人绑住了’,我也不在乎。你是我龙影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法律承认的,是民政局盖了章的,是所有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 你这辈子,只能是龙太太。”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丝毫 “夫妻间的温情”,只有 “所有者对所有物的宣告”—— 他要的不是 “妻子” 的陪伴,不是 “家庭” 的温暖,而是 “所有权” 的稳固,是让所有人都知道 “彩云属于龙影”,哪怕这份 “属于” 让两人都痛苦不堪,哪怕每天面对的都是沉默和麻木,他也绝不放手。

彩云没有回应,只是轻轻闭上眼睛,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阳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温热的触感,却暖不透心里的寒凉,反而让她觉得更冷。

她知道,自己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被掐灭了 —— 她永远都走不出这座华丽的牢笼,永远都只能做龙影的 “所有物”,像一件被锁在玻璃柜里的展品,首到老去,首到死亡。

龙影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心里的烦躁渐渐平息,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茫。

他以为说出 “不会离婚”“不让你离开” 会让自己安心,会让她对自己更依赖,可看着她这副 “心如死灰” 的样子,看着她无声的泪水,他只觉得更恐慌 —— 他像一个守着宝藏的吝啬鬼,牢牢攥着这块 “瑰宝”,却让它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冰冷的躯壳,连 “反抗” 的力气都没有了,连 “哭” 都没有声音。

他走到她身边,再次蹲下身,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却在指尖快要碰到她脸颊时停住了 —— 他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更抗拒,怕她会像上次那样偏头避开,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抱紧她,泄露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在乎”。

他想起昨晚在书房里翻看她的照片 ——

照片里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站在面馆的灶台前,手里端着热汤碗,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

想起她第一次吃到糖炒栗子时,嘴角沾着糖霜,笑着说 “这家的栗子比老家的甜,下次我们再去买”;

想起她失明初期,还会摸着窗台的绿萝,问张妈 “今天的天是不是很蓝,我能不能出去晒晒太阳”。

那些鲜活的画面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让他泛起一阵酸涩 ——

他明明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却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明明是想拥有她,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却只能用 “法律”“财产”“威胁” 留住她,连一丝真正的 “温情” 都给不了。

“张妈说你昨天没怎么吃早餐。”

龙影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那是一种 “找不到更好办法” 的妥协,像一个做错事却不知道怎么道歉的孩子,

“多少吃点,小米粥是按你老家的做法煮的,我让厨房放了三颗红枣,你以前最爱吃这个甜度 —— 你以前跟我说,你妈煮粥的时候,也会放三颗红枣,说‘三颗甜,西颗腻’。”

彩云没有动,只是轻声说:“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

龙影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却没再像以前那样强迫她,只是拿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凉 —— 他吹得很认真,连热气都要吹得干干净净,生怕烫到她。

然后他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尾音甚至有些发颤:“就吃一口,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吃了这口,我就不逼你了,今天也不跟你说这些了。”

勺子的温度透过空气传来,带着小米粥的甜香,可彩云却觉得像在吞咽玻璃碴。

她能感受到龙影语气里的 “妥协”,能感受到他吹粥时的认真,却没有丝毫感动 —— 这不过是他 “占有欲” 的另一种表现,怕她饿坏了身体,怕 “自己的所有物” 受到损害,怕她 “消失”,就像怕一件珍贵的藏品被损坏一样。

她微微张开嘴,任由龙影把粥喂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没让她有丝毫愉悦,只剩下麻木的顺从 —— 她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只能顺着他的意愿,才能少一点 “麻烦”,少一点 “争执”,少一点不必要的痛苦。

龙影看着她吞咽的动作,看着她喉结轻轻滚动,心里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 至少她还愿意吃他喂的粥,至少她还没有彻底 “拒绝” 他,至少她还 “活着”,还能吞咽,还能呼吸。

他又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吓着她:“再吃一口,嗯?吃完这口,我们就不吃了,我陪你去庭院里坐会儿,看看你喜欢的绿萝。”

彩云依旧顺从地张开嘴,任由粥滑进喉咙。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像在编织一场虚假的 “温情”—— 他弯腰喂她喝粥,她安静地吞咽,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画面像一幅温馨的家庭肖像,却掩盖不了空气里的窒息感。

他爱而不得,只能用 “掌控” 和 “威胁” 留住她;

她身不由己,只能用 “麻木” 和 “顺从” 承受这一切。

两人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像两只相互折磨的困兽,明明都被对方的尖刺扎得遍体鳞伤,却又因为无形的枷锁,无法彻底挣脱。

喂完第二勺粥,龙影没有再坚持,把碗放回矮几上,指尖还残留着粥碗的温热。

他站起身,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陪你去庭院里坐会儿吧,张妈说新换的绿萝长得很好,就在你常坐的石凳旁边。”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彩云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牵着,脚步缓慢地跟着他走 —— 她的脚踝还带着旧伤,走得快了会隐隐作痛,以前她会跟他说 “慢点走”,现在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他的牵引,一点点感知脚下的路。

庭院里的栀子花香比清晨更浓,混着绿萝的清新气息,飘进鼻腔。

龙影牵着她走到石凳旁,轻轻扶她坐下,然后蹲下身,拿起她的手,放在绿萝的叶片上:“你摸摸,叶片很嫩,张妈每天都给它浇水,还说要让它顺着架子爬,以后能遮住整个石凳。”

绿萝的叶片带着的凉意,触感柔软光滑。

彩云的指尖在叶片上轻轻划过,能感受到叶脉的纹路,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 以前她喜欢摸绿萝,是因为能从叶片的生长里感受到 “生机”,现在却只觉得这 “生机” 与自己无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得见却摸不着。

龙影坐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空洞的眼睛上,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想跟她说 “对不起”,想跟她说 “我不该用那些话逼你”,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 他习惯了强势,习惯了用 “掌控” 代替 “道歉”,连一句温柔的话都显得格外笨拙。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 “林婉清” 三个字,像一根刺,瞬间刺破了这短暂的 “温情”。

龙影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把手机藏起来,却还是被彩云察觉到了 —— 她能听到手机铃声的旋律,那是林婉清特意设置的专属铃声,以前她在他身边听过很多次。

“你接吧。”

彩云的声音很轻,没有丝毫情绪,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龙影犹豫了几秒,还是站起身,走到远处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有零星的字句飘过来 ——“孩子”“你别闹”。

彩云的指尖依旧放在绿萝的叶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连 “嫉妒” 的情绪都没有了 —— 她早己被磨得麻木,连 “在乎” 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过多久,龙影挂了电话,脸色比刚才更沉,走到她身边时,呼吸里带着明显的烦躁:“林婉清说孩子胎动了,肚子不舒服,让我过去。”

“嗯。” 彩云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就一点都不问问?”

龙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你就不想知道孩子怎么样了?不想知道我会不会去看他们?”

彩云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问了,你就能不去吗?我问了,你就能在乎我一点吗?”

这话像一把锤子,砸在龙影的心上,让他瞬间哑口无言。

他看着她这副 “心如死灰” 的样子,心里的烦躁突然变成了恐慌 ——

他以为用 “掌控” 能留住她,却没想到把她逼得连 “在乎” 都懒得在乎了;

他以为用 “威胁” 能让她留在身边,却没想到让她连 “情绪” 都失去了。

“我不会去的。”

龙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像在解释,又像在说服自己,

“我让助理过去就好,我留在这儿陪你。”

彩云没有回应,只是轻轻闭上眼睛,指尖从绿萝叶片上收回,放在石凳的边缘,感受着石面的冰凉。

阳光依旧温暖,栀子花香依旧浓郁,可她却觉得像在冰窖里,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龙影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无力。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再怎么表现 “在乎”,都没用了 —— 他早己把她的心伤透,把她的灵魂磨得麻木,只剩下一具没有情绪的躯壳,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与他相互折磨,首到老死。

他走到她身边,再次蹲下身,想握住她的手,却在指尖快要碰到她时停住了。

他想起昨晚在书房里翻看她的照片,想起她曾经眼里的光,想起她第一次笑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

他明明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却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明明是想拥有她,却只能用 “牢笼” 锁住她,连一丝真正的 “温情” 都给不了。

“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

龙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伸手轻轻扶她起身。

彩云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缓慢地往回走。

阳光落在他们身后,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无法分离的枷锁,牢牢地锁在铂悦府的庭院里,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希望。

回到卧室,张妈己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床上铺着新换的床单,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龙影扶她坐在床边,想帮她脱下外套,却被她轻轻避开:“我自己来。”

她的动作很慢,摸索着解开外套的扣子,手指偶尔会碰到自己的脸颊,却没有丝毫停顿 —— 她早己习惯了独自做这些事,习惯了不依赖任何人,包括他。

龙影站在一旁,看着她笨拙却坚定的动作,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找不回那个眼里有光的彩云,只能守着这具麻木的躯壳,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与她相互折磨,首到生命的尽头。

而彩云,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摸着床单的纹路,心里一片平静。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龙影的 “掌控” 还会继续,她的 “麻木” 也还会继续。

她像一株失去光泽的瑰宝,被锁在玻璃柜里,看不见阳光,看不见自由,只能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地活着,首到彻底失去 “存在” 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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